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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提瓦特穿越指南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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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时刻警醒自己这几件事。

一切并不一定按照你记忆中的情节去发展。

你无法决定自己究竟要扮演何种角色。

你无从得知自己在他人眼中形象如何变化。

且无论如何,不要忘记初心。

2.

“稻妻风物特产种类繁多,数量惊人。离岛是稻妻特设的对外窗口,也就是我们目前所在的地方,这里的特点是枫叶,无论四季更迭,整座岛屿都像被燃烧着的红枫裹挟,顺着流水潺潺漂向远方。同时,离岛上还有很多特产店,有兴趣的话之后可以带你们去逛一逛。”

“不光有来自蒙德、璃月的进口货物,须弥和纳塔的新奇东西也不少见,但因为锁国令的缘故,这些商贩的生意想必不会太好。除开这里,还有八酝岛,以及较形势复杂的海祈岛,咳,这些我们暂且不谈。”

“看到那边了吗?”

你顺着托马手指的方向看去,越过红枫的热烈,朦胧如烟雨的粉紫色点缀整个世界,却又隐隐带着庄严肃穆之感。托马点点头:“是的。”

“出了离岛,很快就能看到鸣神岛。作为稻妻的主岛,它不仅人口最为密集,并且天领奉行、社奉行之类的行政机关都设置在这上面,直接对将军大人负责。再往上走,越过那座正在修建的[千手百眼雕像]……”托马顿了顿,遥遥地看往鸣神岛方向。

“那里便是[天守阁]。”

“就是你们想要面见的将军大人所在之处。”

3.

“那个又是什么?”

你一边咬着堇瓜,一边含混不清地问。

“问得好。[千手百眼神像],将军大人下令修建的建筑。”托马单手遮在眉头前,啧啧道,“没想到连这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还真是个庞然大物。”

你说:“那是稻妻人民用来供奉的吗?”

“供奉?”托马摇头,“不,要说供奉的话,鸣神岛上有座‘鸣神大社’,位于岛屿北方,和稻妻城的位置正相反。”

“稻妻人民大都信仰坚定,逢年过节,抑或是休息日会去神社参拜,求签,祈求神明保佑。社奉行司掌祭祀供奉一类的事务,和鸣神大社关系最为密切。”

“噢,所以说,就像蒙德的风神像是旧贵族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修建的一样,稻妻的这个也没啥意……”

“喂!”

托马赶紧打断你的话,抬手在你脑门上不轻不重一敲:“胆子也太大了,这里是稻妻,你真敢说啊。”

“我说什么了我……”你瘪着嘴,表情不满,“那你告诉我,这座[千手百眼神像]是用来干什么的?”

托马瞪着你,又忍不住用力揉你脑袋。

4.

“将军大人要追求[永恒]。”

“而那座雕像,既是她意志的象征,”托马说着,语气渐低,他严肃地看着你,食指竖起抵在唇边。

“——也是用来构建‘永恒’的砖瓦。”

对上了。

你低头咬堇瓜。万叶说过,“民众的愿望将沦为构筑永恒的砖瓦”,而托马说这座雕像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构筑永恒。神之眼是破坏永恒的因素,要被镶嵌在那上面;不需要神之眼也能使用元素力的旅行者,更是永恒的敌人,所以她依然会打算“把旅行者砌进神像里”……

[千手百眼神像],无言地笼罩着稻妻。

到目前为止,剧情都还是对的。

你悄悄松口气。

5.

一只堇瓜出现在你眼前。

“要不要再来一个堇瓜?”

你眨了眨眼,笑道:“老婆你真好。”

托马灵巧地给你剥开果皮,露出果肉。饱满裸露的果实就像他看过来的眼神一样,虽然不知道究竟甜不甜,但就是看着很舒服。

“托马你不吃吗?”

“哈哈,在稻妻这么久,我早就吃腻了。”

“是吗,”你满意地眯起眼睛,“可我吃了那么多旅行者做的甜甜花酿鸡都没腻。”

“这是两码事吧……”他失笑,接着,状似不经意般提起新话题,“说起来,你们在璃月过得怎么样?”

“璃月?”

“击退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事迹,可是连雷暴都挡不住的。”托马语尾音调上扬,颇为赞叹,“我早就听闻过旅行者的大名了,机会难得,从当事人这里多听一些细节,岂不比道听途说的流言要靠谱得多?”

“当事人?啊……”你才反应过来,恍然道,“确实哦!”

“嗯。我只是想听故事而已,没有别的心思。”他眨眨眼,“聊天嘛,大家都开心才最重要,如果你还想听的话,我再给你多说一些稻妻的事吧?”

你明明还什么都没说,他却像是洞悉了你的心思一样,三言两语打消所有可能会产生的疑虑。

不得不说,真是灵巧得很。

你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稻妻的黄毛(好像也不是稻妻的),果然比璃月的黄毛(好像也不是璃月的)要好太多了。”

“黄毛?”

“喏,你看头发的颜色。”

“……”

托马看起来像刚吃了一盘史莱姆凝液滑蘑菇。

“很形象吧!”

你挺起胸膛:“既然如此,那就让身为大名鼎鼎的旅行者——的旅伴我!来告诉你那件事的细节……唔唔唔唔?”

托马突然掐住你的脸,他表情微妙:“小家伙,我叫托马。托、马,很好记对不对?”

好记,你瞪大眼睛看他:“托马。”

“对,很好。”手还没离开你脸颊,下一秒就听到你不怕死的声音,“可老婆,你头发确实是黄的啊!”

“……不是这个问题吧?”

6.

“事情卡住了。”旅行者皱着眉头,仔细思索,“他不开口,我们也无从得知这些货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没有线索,自然也找不到切入点。”

派蒙挠挠头,“那我们要不要回去问问托马?也许他有什么好主意呢?”

“托马……嗯。”少年点头,“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好!我们回去吧!”

离开前你信誓旦旦的话语还萦绕在耳畔,旅行者垂下眼帘,忍不住微笑起来。

“让被你信任着的我,来看看这个人值不值得你去信任——”

既然会说这样的话,看来,你也成长得可靠了不少,旅行者眼神变得柔软。如此一来,不再需要他时刻担心了……

这么想着,少年欣慰的同时又感到少许失落。

五分钟后。

两拨人汇合时。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托马我错了,我不那么叫你了,是托马不是黄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挠那里,那里很痒哈哈哈哈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啦!!”

这是拍着地板狂笑的你。

“……”

7.

会觉得你靠谱了的自己真是比史莱姆都蠢。

旅行者微笑着如是想。

8.

“抱歉,折腾过头了。”托马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一不小心就和你朋友打闹起来,可能因为我们很合得来吧,不自觉就放松了……真是抱歉。”

他把你从地上拉起来,很自然地帮你拍去灰尘。旅行者拉过你的手,将你往自己身边带。

“咳,”你咳嗽一声,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旅行者你,你听我狡辩、不是,我可以解释的。”

旅行者连表情都欠奉,他嗤一声。

“真的,旅行者!”眼见旅行者油盐不进,你赶紧再拉一个救兵,“派蒙,你也听我说!”

“我听,”她诚恳道,“你有狡辩的权利,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你不要学凯亚!”

你摆摆手,正经开口:“我跟你们说,我还是会吃一堑长一智的。”

“璃月的经历给了我一个最为重要的教训。在璃月,吃了那么多苦头,废了那么大劲,甚至还在钟离先生面前晕倒,丢脸丢回蒙德去……”

托马听得忍不住皱起眉头:“听起来很不容易啊,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单手捂住嘴,别过脸去,“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才终于明白一件事。这件事重要到我身体发凉,浑身血液倒流,每每想起,都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那就是——”

“那、那就是?”派蒙吞了口口水。

旅行者也侧过身,等你说出后文。

你闭上眼睛,再毅然决然地睁开。

“那就是——不管在哪里,都万万不能轻信黄头发引路男!”

“是不是很有道理?!”

托马:“?”

旅行者:“……”

只有派蒙听了之后如梦初醒,她双手举起,和你用力一击掌:“好像是噢!”

派蒙大声说,“在璃月,都是因为[公子]我们才那么惨的耶?要是没有[公子],我们不就顺利多了吗!”

“对吧!”你附和道,“公子最显眼的特征是什么?”

“黄头发!”

“对!所以,不能轻信黄头发的男人!”

“原来如此!”

派蒙用力点头,用从未有过的夸赞眼神看你:“好有道理,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哼哼,再多夸几句。”

托马苦笑着挠挠颊侧,插嘴说:“所以,该不会我还在被怀疑吧?真是为难啊。”

“嗯?噢,没这回事!”你随口回答,“托马老婆是我亲手盖章的可靠,就算是黄毛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可以相信!”

“我说这番话的目的,正是欲扬先抑,为了突出我判断的严谨来表明你的——”

“你之前不就是被你‘亲手盖章’的[公子]给骗了吗?”

旅行者凉飕飕地打断你。

“……”你登时心虚,仍嘴硬地反驳他,“我那不叫被骗!是判断失误,和想象中的画面有所出入而已——”

“啪!”

你的肩膀突然被用力握住。

“是吗?那就算了。”

“比起这个,”旅行者走近一步,微笑着开口。他眼睛里却一丁点笑意都没有,像刀子一样戳得你背脊发寒,满头冷汗。

捏住你肩膀的手缓缓施力。

“我更想知道的是,你觉得金发算不算黄毛呢?”

“……呃?”

“说的很慷慨激昂嘛。”

派蒙已经捂上了眼睛,你眼神乱飘,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

旅行者笑道:“我说——你到底在内涵谁呢?我么?”

9.

“……我现在滑跪还来得及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误解成这个意思,但你第一时间放弃狡辩,在凉风中瑟瑟发抖。

10.

得到托马的情报后,派蒙和旅行者打算再找一次那位供货的商人。

派蒙跟在旅行者身边,看他表情平静,忍不住小声说:“我说,旅行者,你怎么真生气了?”

旅行者看她一眼,示意她接着说下去。派蒙有些心虚,但是想想你刚才的惨样,还是开口劝道:“我看那家伙也就是说说而已,肯定没有内涵你的意思的。你看,那个人满嘴跑火车也不是第一天的事了,你也没必要当真啦……”

派蒙越说声音越小,她叹了口气。和事佬真不好当,一不小心就要碰两边的霉头,怎么她就没有像你、或者是凯亚那样的口才?

“我保证,那家伙只是一时说嗨了而已!肯定不是故意骂你的!”

派蒙挠头,绞尽脑汁地想劝和的法子。旅行者却平静地打断她:“我知道。”

“呜啊,你果然还在生气。你听我讲,就像上次那家伙说要叫凯亚凝冰带我们来稻妻一样,别放在心上就好……”

旅行者静静地听她说完一大串,不紧不慢地再重复一次:“我知道的。”

“嗯?”

派蒙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等等,你说你知道?”

“我知道。那家伙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当然知道。”他叹了口气,扭过头看向来时的方向。被层层叠叠枫叶遮挡,少年已经看不清你所在的地方了,但他仍然知道你究竟站在哪里,又会用怎样惴惴不安的表情和托马商量,再一下子把惹他不高兴这事丢到脑后。

想到这,他又有一点火大起来。

“派蒙,”旅行者平静地道,“我们也不是第一天旅行,就像你能明白刚才的话只是随口拈来一样,我当然也心知肚明。”

“那家伙没有恶意,也完全不会去内涵谁。”

是啊,好像对谁都是这样的态度,都一样的亲近。哪怕被公子利用了,也会为他着想、替他掩盖那晚来找过你麻烦的事实……

“既、既然这样,”派蒙更加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还要那样说啊?这不就是在故意为难人吗?”

“……”

旅行者沉默了好久。

枫叶从他身边飘落,擦过脸颊,再在他眼底烙印下鲜艳的底色。像火一样,自他心中缓慢地燃烧起来。

11.

“是啊,吵架不好。”旅行者呼出一口气,对派蒙轻轻一笑,“该道歉的果然是我吧。”

“就是嘛!”

派蒙也松了一口气,她双手轻快地合起来,“不要吵架,我们可是最好的伙伴了!”

“说的也是。”

已经能看到那个可疑商人的所在了,旅行者对派蒙招招手,两人一起往那边去。一边走,旅行者一边开玩笑地说:“但是,在这件事上我可不会对那家伙道歉。”

“喂!你不是才说自己错了吗!”

“的确不该故意找麻烦,然而道歉就是另一码事了。哈哈。”

“唔——旅行者!喂,你不要笑,我要给你起个难听的绰号!”

12.

不会道歉的。

和平静的口吻不同,旅行者闭上眼睛。

尽管是过度解读,曲解了你的意思,他也不打算道歉。本意是责怪你太没警惕性,但听到你开玩笑着说出那句话时,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不管在哪里,都万万不能轻信黄头发引路男!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少年心中蓦地浮现出一幅画面:风起地大树下初见时,你躺在地上,紧闭双眼。当你眼皮开始颤动的刹那,他却俯下身,鬼使神差地对你伸出了手。

许是命运使然,抑或是过多巧合堆砌而成的必然,如今想来,你来到提瓦特时睁开眼所看到的(他的样貌)、所听到的(他的声音)、所感受到的(他掌心的温度)——所有所有所有所有的第一,都是他。

“……”

事件已经接近尾声,通过感情诱导、再施加口头诱惑,简简单单地就套话出了所有内容,包括晶化骨髓的来源、勘定奉行的非法税收手段、整个事件的背后主谋等。旅行者退居二线,让派蒙再继续跟他聊故乡的话题。派蒙很单纯,但偏偏共情后特别能说,让他们再聊一会,说不定就能把这名商人拉拢到这边来,之后找起幕后主使也会更顺利。

旅行者垂下视线,把一部分注意力留在派蒙身上,另一部分思维则自由发散,沿着记忆的纹路回溯到曾经的故事中去。

他开始不可自抑地去想一件事。

万一,我是说,万一中的万一、一千万中不见得有一份的万一……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你最初搭上他手的时候,会不会,脑子里想的就是——“不能轻信这个人”、“万事有他在更方便”——这类的想法呢?

不,对陌生人这样想当然合情合理!这才是正常反应!旅行者摇摇头,用右手拇指狠狠摁上自己的太阳穴,半眯着眼睛想。

……可如果觉得没问题的话,他刚才为什么要刻意挑你的刺?

“……”

内心深处传来了细小的声音。

13.

用理智来想,你根本没做错任何事。

但不知何时埋在心底深处的这份怀疑,在刚才你说出“不能轻信”时,化作尖锐的针刺进了旅行者的大脑。

很细微,但偏偏像根针,扎得他浑身不适,恨不得直接把手伸进去,拔出那枚异物,让更剧烈的疼痛来掩盖掉这份细微的异样感。

刺得他心口生疼。

他忍不住,实在忍不住去想:

你该不会……其实,连他也是不信的吧?

14.

你眼观鼻鼻观心心不跳,非常深沉地呼唤了一声托马。对方拍拍你的肩,给你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加油。嗯,我是说……加油。”

你瞬间痛苦地双手掩面。

“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绝对没有啊!”一边嘶声力竭地叫着,一边往后一倒,就地左右翻滚起来。

“呃啊啊啊啊啊啊怎会如此,我就是一时嘴瓢,他怎么生气了啊!完蛋,我跪下道歉有用吗?多说几次可不可以?不对好像每次都用这招,那这回要不趴下吧呜呜呜呜呜呜。”

“你也别滚地上……”托马头痛地看着你,给你出主意道,“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但关系很好的话,只要稍微表示歉意、再解释清楚就可以了吧?”

你停止滚动,食指和中指分开,从指缝里看托马:“兄弟,你觉得负荆请罪够不够有诚意?”

“……如果是字面意思的话我觉得大可不必。”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托马好笑地蹲下来拍拍你脑袋:“喂,难道旅行者经常生气吗?”

“那也没有……”你小声逼逼,心情低落下来。

“他对外一直都很有礼貌,也从不会和人起冲突,呃,当然[公子]那种情况例外……别人有困难都会帮忙,自己也强的过分,不需要人担心他,还很体贴很会照顾人……”

托马闻言,摸了摸下巴:“这么看来,他不是个易怒的人啊。你紧张什么呢?”他把你从地上捞起来,“我看旅行者刚才生气也有担心你的因素在,只要说清楚,过段时间就会好了。放心吧。”

“真的?”

你惴惴不安看他。

“嗯,真的。”托马安抚地说,“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人很准,你不要太担心了。”

“可他每次生气都是因为我欸。”

“?”

你看着托马,有些艰难地补充道:“而且,我刚都跟他说你很可靠了,万一待会你整点什么幺蛾子,比如说丢下我们跑路……他会不会制裁我啊?”

“……”

托马罕见地沉默了。

15.

事实证明,会。

特别是在久利须会长事件解决后,托马潇潇洒洒溜之大吉一下子就找不到人时,你瞬间就明白了答案。旅行者微笑着看你,你膝盖一软,差点直接给他趴下。

你觉得你舌头都捋不直了:“听,听我狡辩旅行者,托马他这是……”

“……”

这要你怎么解释啊摔!!

你泪流满面。好兄弟,不带你这样的,前脚爽朗地抚掌大笑“干得真漂亮,相信我们之后一定会合作愉快”,后脚就能一言不合拍拍屁股开溜。这不是让你两面不是人吗!太没义气了啊!!

客观来说,还是有考虑到你的。

起码在开溜之前,托马还稍微劝解了一番旅行者:“你的朋友刚才很懊悔,就别生气了,好好相处才是正道”,“我怎么样不要紧,但对你来说旅伴是很重要的不是吗?”,让他的脸色变好了一些。

……但你一开溜不就全都前功尽弃了吗好兄弟!好兄弟,好坑我的兄弟啊!

旅行者笑意吟吟地看着你,你一个踉跄差点跪下去,却被他稳稳接住。你趴在他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我这回能不狡辩了么……”

“嗯?你不是说他很值得相信吗?怂什么?”旅行者的声音从你头顶传来。

“……”

你恨不得直接撅过去。

托马当然值得相信!但你现在一点论据都没有要怎么说!!!

告诉他“你再过不久就会在神像前被飞来横枪救狗命一条”吗?!

16.

派蒙于心不忍,小手拍拍旅行者,又拍拍你狗头:“哎呀,这,这这,也许跟托马……”

倒是旅行者先松口了。

“算了。”他叹口气,“无论怎么看托马都是故意的。”

“对嘛!”派蒙精神起来,“他刚才也说了,要我们去木漏茶室找他!那我们待会直接过去,就先不要纠结这家伙!”

旅行者平静道:“是啊,毕竟现在我们连离岛都出不去了。”

“对对对,托马虽然走了但……欸?”

派蒙“唰”地一下扭头看向旅行者,“你刚才说什么?”

旅行者解释说:“离岛是外国人暂居的地方。托马之前说过,外国人没有通行凭证是不能出入离岛的。”

“……等等?”

你大气都不敢出,哪敢说话。

派蒙瞪大了眼睛,旅行者倒是很淡定地点头,然后暗示般地把手摁上你狗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被困在离岛了。”

“哪都去不了。”

派蒙:“???!?!”

17.

派蒙难得开始认真动脑。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刚才说的话啊?”

“嗯……”

半刻钟前,托马协助你们顺利解决了久利须会长的事件。一行人走到无人之处后,在旅行者怀疑的眼神中,他坦然地自报家门,并且再次把那柄象征着“白鹭公主”的扇子拿出来。

“我归属于社奉行神里家,是[白鹭公主]的近仆。”

旅行者皱起眉头:“那地头蛇的身份又是怎么回事?”

托马笑了:“问得好。要知道,地头蛇这种身份是伪装不了的,我可是真正花了一个月时间把整座岛上的人都混熟了,又结交了北斗大姐头。为的就是第一时间与你们接洽。”

“即便有锁国令,你们在蒙德和璃月的种种事迹也已经传到了很多稻妻人的耳朵里,而神里小姐听说你们有意来到稻妻之后,便一直期待着你们的到来,同时也期待着——”

他顿了顿,语气逐渐变得严肃,“你们是否如传闻中一样,拥有着改变时局的能力。”

“改变……时局?”派蒙疑惑道,旅行者则睫毛轻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对于刚才的考验,尽管最后出了些小插曲,但终归你们还是抓住了[扭转事态的契机]。巧妙地周旋于势力之间,利用人心的破绽,正如小姐所期待的那样。”

托马点点头,表情变得明朗:“如此一来,有你们助力的话,[眼狩令]也就……”

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旅行者毫不犹豫地打断了。

18.

“我拒绝。”

一片静寂中,少年平静且坚决地说,“我没说过要帮你们什么忙。”

“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是去见雷电将军,对于[眼狩令]或者是别的什么,我都没有兴趣。也不打算被扯进这些麻烦里。”

托马愣住,表情有一瞬间的愕然。但很快又恢复成微笑的模样。

19.

“接着,他就干脆地走了呢。在给了我们木漏茶室邀请函之后。”派蒙长叹一声,接着又气不过般用力跺脚,鼓起脸颊,“真是的,我就说他怎么这么快接受了你的说法!原来是打算直接把我们丢在这啊!”

“唔啊!我要给他起个难听的绰号!”

听着派蒙的话,旅行者半眯着眼睛,思索道:“不,我想,这应该也是考验的一环。就像他刚才让我们去给久利须会长做的那些事一样。”

“什么意思?”派蒙不满,“就是说还要更麻烦我们嘛!”

“看来是这样的。”

旅行者叹了口气。

“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先去木漏茶室找他。他既然是社奉行的人,说有门路让我们见到雷电将军想必就不是空穴来风。不管对方提出怎样的条件,我们可以先看看再作打算。”

“嗯嗯!”派蒙赞同地点手指,“有道理,那我们先去关口那边看看吧!”

“好。”

“……”

你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那个……?”

“我、我可以说话了吗?话说你们还记不记得有我这号人……”

很难说这人是故意的还是压根就忘记了。总之,你从刚才摔进他怀里之后,旅行者就再也没松开手,一直保持着两手稳稳抱住你的姿势和派蒙说话。派蒙好像已经见怪不怪,倒是旅行者,听到你说话后,他才恍然般低下头,语气轻快地道:

“噢,原来你还在啊?”

你:“……对不起我这就闭嘴我不说话了。”

20.

旅行者没说话,你也不敢有动作。但这姿势保持的时间未免太长了点,哪怕此处偏僻无人,被派蒙盯着看了这么久,你也感觉不太对味。

你小声嘟哝:“旅行者?咱们,咱们不是要去离岛关口……”

“你不是不说话了?”

“对不起。”

“……”

少年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垂着视线看你,胸口处的温度是真实的,你的声音是真实的,你卖怂耍宝也是真实的。

——但也不一定是“真”的。

心中那个细小声音如此说道。

“……”

旅行者忍不住收紧双手,让自己与你贴的更近。但这样的接触太过寻常,就像吃饭喝水那样,越是接触,就越是觉得空虚泛滥。

让被你信任着的我,来看看托马是否值得你信任、不要轻信、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啊……

——噢,说起来,骗子所说的信任,到底是不是真的相信呢?

又来了,那个声音。

“……不。”

旅行者不由自主地一抖。毫无缘由地,他想到了庆功宴结束后在璃月的那个晚上。本以为只是一时的情绪失控,但不曾想当初那个怀疑,竟这样深深地刻在了自己内心深处。直到有了充足养分,有了足够的诱因,就开始突破厚实泥层,化作针刺进他心房。

不对,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你不是那种人——

他在微微颤抖着。

“!”

这时,一份温暖毫无征兆地覆上他后腰。

你回抱住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用手拍他后背。像是安抚,又像是宽慰,你不明白他究竟在苦恼什么,但你直觉此刻需要给他一个拥抱。

“没关系啦,一定会顺利的。会顺利见到雷电将军,再找到你的妹妹。”

“我和派蒙都会陪着你的。”

“嗯嗯!派蒙也在哦!”

这时候,另一个小小的暖源也挤了进来,派蒙仰头看着你俩,笑得像个小太阳一样。

“……”

旅行者呆呆地看着你们两个。

好久以后,他才轻轻一笑。那个声音也销声匿迹,再次缩回他内心的角落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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