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周是一片漆黑。

只有她一个人。

曲无欢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但她好像对这个地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有人吗？”她喊了一声，声音空落落的，没有回应。

她试探着往前走。

眼前是一团化不开的墨，周围十分安静，静到她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在心底默默数着数：

1。

她好像听见了一些轻微的窸窣声。

2。

声音变大了。

3 。

夹杂着混乱的人声。

4 。

人声变大，她听清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救我，救救我，求你！”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

5 。

一股强大的吸力缠住了她的脚，将她向下拉去——她的心底突然弥漫起一种恐慌感，好像她即将面对什么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我好像不会游泳啊......曲无欢想。

呼吸不上来，前所未有的窒息感紧紧环绕着她，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血液好像即将冲破她的血管，下一秒她就会窒息身亡。

但在那一秒，她想的居然是，就这样了也好。

6 。

“阿欢。”

好像是一声温柔的叹息，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但在她清楚地明白自己知道对方是谁，她觉得自己的情绪好像在那一刻被抚慰了，但随即涌来的却是更大的悲伤。

*

“曲无欢！曲无欢！”

“醒醒！”

曲无欢终于从那种窒息的感觉里摆脱出来，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木质的车顶，她在带着沈清澜去漠北的路上来着......哦，她在做梦，一个她很熟悉的梦，好像做过很多次了，但是她却记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内容。

曲无欢坐起身，却发现原本在马车外的覃无尘正在她的面前，担忧地看着她。

“你没事吧？”他问。

“我好像做噩梦了。”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曲无欢慌忙去擦，但是不知怎的，眼泪不受控制，越擦越多，一种莫名的委屈和悲伤涌上心头，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她开始无声地抽噎。

青年佛子见她哭了，肉眼可见的手忙脚乱起来。

“你，别哭了。”他想扶住她的肩，又想帮她擦泪，但手伸出还未触碰到她就犹豫了，最后还是收了回来，背在身后。

覃无尘已经全然没有初见那日的游刃有余，他仿佛回到第一次初出荒芜岗，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不妥当，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自他们相识开始，她就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需要我出去换芍药和青团进来吗？”他克制地问。

“覃无尘。”曲无欢将膝盖环抱起来，头埋在膝盖间，只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看他，“你喊喊我的名字。”

覃无尘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要求，但从前他就没有拒绝过她，现在当然也不会。

“曲无欢。”他收起一贯的懒散随意，三个字被他念的轻柔又珍重，仿佛是他极为珍贵的东西。

他终于敢伸出手，指尖轻轻拂开曲无欢散落在面前青丝，指腹若有若无地扫过她脸颊上的泪痕。

“无欢，有我在呢，别哭了。”

*

就......奇奇怪怪的。

因为在覃无尘的面前哭过的原因，所以曲无欢现在看见覃无车就觉得十分尴尬。

虽然覃无尘浑然不觉，只是她单方面的尴尬，但是，他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整整一路，走到哪都在给她买东西！

“曲姑娘，这是公子特意给你买的云片糕，你尝尝。”青团快乐地掀开车帘，递进来一包用荷叶装的热乎乎的云片糕。

“我吃不完的。”曲无欢看着那一包冒着热气的云片糕，咽了咽口水推拒道。

芍药顺势接过，熟练地将一包云片糕分为两份，小的那份递给了一旁的沈清澜，大的那份则递给了曲无欢，“那就这样吧。”

沈清澜就这样又无辜地被塞入了一份云片糕。

这一路上，他已经被塞了一路这种东西，红彤彤蘸着糖霜的糖葫芦，成色不错的玉石，草绳编织的蚂蚱，甚至还差一点被塞入了一支女子用的口脂。

此刻他面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云片糕，终于忍不住开口。

“姐姐，你和覃佛子之前是发生了什么吗？”

“他心悦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2/30），我知道这章有点少呜呜

欠一章，明天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