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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曲无欢。
“哈,哈哈。”
曲无欢尴尬地笑两声,低下头去当鹌鹑。
“她凭什么?”
不知道安静的人群中是谁先开了这个口,大家纷纷炸开锅来。
“对啊,她凭什么?!”
“她一个小女娃怎么担得起沈家家业?”
“对啊,她一看就是为了沈家家业来的,哪里会好好对沈二少爷。”
“佛子您评评理,可不能让沈二少爷被那小女娃给骗了哇。”
覃无尘不置一言,只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她,似乎真就是来做个见证,并不打算过多干涉。
曲无欢有些窘迫,攥紧了衣角。
明显事情不如覃无尘表现的那番。
他被岭山派来,那说明世家已经达成了共识。他们那些世家应该都商量好了怎么处理了沈家这个烫手山芋。
可他这又是哪一出?
曲无欢想的头疼。
在她所熟悉的剧情线里,根本没有岭山把覃无尘派来走这一遭。
在原本的剧情线里,沈家这事其他几大世家都不愿沾染。
更何况,覃无尘这个时候应该不在岭山,还只是个荒芜岗的小寨主,应该整天过着他的逍遥日子。
她是真的没想到荒芜岗还未全灭,覃无尘竟就去做了佛子。
覃无尘根本就没有去当这个佛子的道理,很明显的,他那头发还留在脑门上,言行举止也不是一心向佛四面皆空的人,他既没有斩断这世间烟火,也没有了却人事牵挂。
那他为什么要去当这个佛子?
良久,在人群的吵闹声即将掀翻屋顶时,覃无尘轻笑一声。
“噗,她应该不会在意沈家这点家业。”
他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人群下意识停下来,听听这个岐山来的佛子会怎么为他们组织公道。
覃无尘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曲无欢,不愿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你说是吧,芊蔚?”
一种植物。
别问,问就是曲无欢现在非常后悔,后悔今天出门怎么没看黄历,这种事都给她碰上了。
覃无尘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们这次的时间线里还没有交集吧?
“覃佛子认错人了吧。”曲无欢摸摸鼻子,打算打死不承认,
“我可不叫什么芊蔚,虽然家里确实有点小钱,也绝没有到看不下沈家家产的地步……”
“这样?”
覃无尘随意点点头,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又问道,
“那你是为沈家家产来的吗?”
“当然不是。”
曲无欢下意识将刚刚的说辞重复一遍,
“我之所以想收养他,只是看他可怜。”
“哦?”
听闻这句话,青年收起了笑意,琥珀色的眸子骤然变得锐利起来,极具压迫感地看向曲无欢,
“天下可怜人何其之多,也不知这位姑娘帮不帮的来呢?”
人群这才有了被人撑腰的底气,又炸开了锅。
“就是,佛子别信她!”
“她这一听就是假话!”
“她肯定是为了沈家家业来的。”
“沈二少爷还小,哪里懂什么,就是图她漂亮,要我说,漂亮哪里中用,还是我们更放心些……”
周围的一再起哄让曲无欢也起了三分脾气,再怎么争辩也辩不过悠悠众口,于是开口也带上了嘲讽:
“依你之见?”
“依他二舅姥姥的三舅爷之见?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也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就是看沈清澜可怜。觉得他被你们争来争去可怜,觉得他被你们当作是沈家家产的代表更可怜。”
“我说我看他可怜你们不信,非说我是为了沈家家产,那行,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做?”
被呛的人面红脖粗,却也只是悻悻退回人群中去,不再说话。
被戳中心事的人也沉默下去,一时之间,世安堂又安静下来。
覃无尘一点也不急,他支着脑袋欣赏了一出好戏,见人群没有再吵的意思,这才慢悠悠开口。
“既然姑娘不执意于沈家家产,不若将沈家家产交予各家代为打理,待沈二公子成年,各家必定把沈家家产悉数奉还。至于姑娘说的沈二公子……”
他顿了顿看向沈清澜,两双眼睛无声地对上,
“在下愿代行监督之责,监测这一年内姑娘是否能照顾好沈二公子。”
“姑娘意下如何?”
曲无欢从头脑发热的环境下冷静下来。
她已经顾及不了覃无尘如何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又对她了解多少。
既然已经遇上,他没将这件事当众捅出,想来也不过是试探和巧合。
提出的时间不过是一年之期,再者覃无尘也是攻略对象之一,如果没有麒麟玉的线索,她迟早得去见他,如今这番不过是将这个动作提前。
她冷声答道:“好。”
不过她还需要找个机会知道覃无尘此行的目的,绝不单单是为了沈清澜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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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曲无欢熄灭了室内烛火,准备睡觉。
“叩叩。”
却听得窗旁传来两声敲击声。
“谁?”曲无欢紧了紧腕中剑,循声问道。
“我。”
懒懒散散的声音一听就知来人是覃无尘,他回答后推开了飘窗,旋身而进。
此刻的他换了一身与白天截然相反的黑,头发用一根红绳高悬,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却意外的与剧情线中后期的他重叠,给曲无欢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覃佛子半夜来访,所谓何事?”
她迅速换上一副惊讶困惑的表情,似乎还有些羞恼,
“半夜进女子闺房,可不是佛子所为。”
谁想他听了她这一袭话,猝然变了脸色,一双桃花眼一改随意,极为认真地看向她,问道,
“你当真不认识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好乱呜呜,家人们忍忍,我过两天来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