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小心!”长歌脱口而出,飞快的跑了过去。
“夕颜”闻声立刻回头,他面颊因为暑气泛红,嘴唇干涸,泛起了皮,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全然不同他往日的风神俊朗,看起来竟十分可怜,但他的眼睛却在见到长歌的瞬间亮了起来。
“歌儿!”终于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夕凌几乎是立刻用尽全力往长歌身边跑去,但他已如强弩之末,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他跑下台阶时双腿无力,整个身子滚落下去,头重重磕了一下,好在长歌和阿福立刻跑到他身前,没有让他继续滑落。
长歌赶紧把他揽入怀中,感受到了他滚烫的身子,少年额间已有了一道鲜明的划痕,正往外瘆血,他却感受不到疼痛,只是一直盯着长歌不放,甚至望着她笑了起来:“我好想你啊!”
眼前人还是如从前一般熟练的撒娇,长歌鼻头一酸,心中百感交集,又怕他看出来,不敢继续看他,只说担心他中暑,先带他进去休息。夕凌很配合,在长歌和阿福的搀扶下,进了前院的书房,在午榻上休息。
“我去给你拿些防暑的药丸,还有治皮外伤的擦伤药。”
长歌见他额头的伤口还在流血,怕他的伤口感染,想替他消毒,但夕凌听了却显得惶恐不安,他立刻拦腰抱住长歌:“你不要走,不要走。”
长歌摸了摸夕凌的额头,这才意识到他不止是因为暴晒而体温升高,而是已经在发烧了,此刻夕凌的意识有些不清醒,若她执意离开,只会让他的情绪过于激动,便温柔地安抚他:“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你乖乖躺下好不好?”
夕凌听长歌这样说,菜愿意躺下来,但一只手仍然紧紧抓着长歌的手不愿意放开,长歌也没有挣脱,在他边上坐下,用打湿过的帕子替他擦脸。待丫环端来温水和药丸,给他就着水喂了下去,夕凌不舒服的折腾了一会,慢慢安睡,长歌则一直守在他身旁,知道他额头的高热退了下去,才终于觉得松了一口气,有些发困,伏在他塌边睡着了。
日暮西沉,刮起了一阵小风,终于将白日里的酷热之气吹散了许多,长歌心里一直记挂着夕凌的病情,很快便悠悠转醒。借着昏暗的烛光,盯着夕凌出神。他额间仍有薄汗,眉心微蹙,双唇微微张合,似乎是在呓语,长歌听不清楚,凑近到他唇边,这才听清楚他微弱的喃喃呓语,皆是她的化名长歌,她甚至不曾告诉他她的真名,忽然眼眶发酸,就这样不受控制地滴下了两滴眼泪,落在夕凌的脸上。
他缓缓清醒,几乎是一瞬间抓紧长歌的衣袖,面上还带着惊恐之色,眼见长歌正在他面前好好的坐着,才长舒一口气。
长歌见他醒来,赶紧转过头擦干眼泪,再回头时,脸上已带着笑意,温声哄他:“你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夕凌乖顺地摇头,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爱怜地伸出手托着长歌地脸颊,长歌没有躲开,转而贴着他蹭了蹭,她不知道自己与夕凌地温存还能勉强维持多久,也不知道眼前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但至少在夕凌的身体稳定之前,她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呆了一会,长歌又喂夕凌吃了一碗粥,哄着他先睡着,其他事情明日再说。夕凌一向缠着长歌不放,尤其是生病时,常常借着病情让长歌一步也离不开他,但这次他出奇地听话,并没有再阻拦长歌离开,只是在她要走时,忍不住拉住她的袖子,小声询问:“你明日还会来看我的吧?”他目光中满是期待,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庞垂散着几缕青丝,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长歌冲他点点头,他立刻笑容灿烂起来,如同一颗睡莲在阳光的照耀下耀眼绽放。长歌也回笑了一下,便步履匆匆,转身离开。
望着长歌的背影,夕凌抓着被褥的手越来越紧,直到青筋凸起,脸上的笑意随之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