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和婉儿此前是一直在后院的亭子里呆着,季秀才的意思是让他们娘两好好安安静静地聊聊天。在后院的二人对明月阁里面发生的事是一无所知。直到沈炼带着搜查的人找到她们,她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翠娘和沈婉带到了大厅见看到眼前混乱的场景。翠娘十分不解,自己只是出去了这么点时间,明月阁就变成这样了。一大堆锦衣卫把守在明月阁各处,沈炼把翠娘带到大堂中间和季秀才站在了一起。沈婉则被人引到了沈家夫妇处,一同站在一起。沈家夫妇已然知道朱由思的真实身份就显得淡定些,沈夫人一把受惊的沈婉的抱在怀里,安慰她道:“好孩子,发生了一些不好事情,但跟你无关。”
翠娘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人,坐在台上正中的柳公子居高临下,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她还看到两个有着金钱鼠尾辫的人被锦衣卫死死压住。其他客人伙计姑娘都不敢讲话。这明月阁什么时候有满人了?
“翠娘,你不知道发什么事情了吧。你知道这明月阁混入了许多满人的刺客,还打算行刺本王。可怜这顺子兄弟替本王挡了暗器,惨死在这明月阁之上。”朱由思言语带着难于抑制的悲痛,质问着翠娘。
看见着柳公子一改往日和善的模样,还自称本王,翠娘是不知所言。
“柳公子在说什么,翠娘不明白。翠娘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懂家国大义,怎么会招几个鞑子来做工。这不是砸明月阁的招牌么。何况翠娘此前一直在后院陪着婉儿,对阁里发生的事是一概不知。柳公子您这拉来如此多的锦衣卫,即使再大的官也不能这样砸我明月阁的生意吧。”翠娘看着有些气愤,这柳公子是什么身份,能这样查封她的明月阁。翠娘又看了那两个满人的模样,有些许眼熟。这不就是季秀才招来的苦力么?
“翠娘,你眼前的人已不是柳公子,是当今天子的胞弟英王朱由思。你可别忘了尊卑。”一旁的季秀才提醒翠娘。季秀才脑子里飞快盘算着待会的说辞。翠娘这才知道眼前这柳公子就是本朝大名鼎鼎的英王,瞬间没了刚刚的泼辣。王爷在明月阁被人行刺,她作为明月阁的老板娘,是难辞其咎啊。
翠娘看着眼前的季秀才,她是知道这些人是季秀才招来的。难道是季秀才跟满人有所勾结?“季秀才,这两个人不是你招进来的么?你难道没有查过他们的身份。”翠娘质问季秀才。季秀才显然已经料到了,他忙解释这也是几个临时工,是他疏忽了。
看着季秀才不慌不忙的样子,朱由思心中存有疑虑。是季秀才带他上楼,可刺客出现的时候,季秀才又提醒了他。
朱由思本想继续问下去,但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陈顺惨死在他眼前的一幕。他的头好晕,他不能再想了。朱由思用手扶着额头,挥挥手说道:“查案这种事情,本不就是本王负责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阎巨快带本王回王府,卢箭星这里交给你了,至于案情,沈炼傅山已经知道了过程,你与他们一同便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也快到了,这里的人留下翠娘和季秀才,其他闲杂人等做好记录,先放他们走。”
“是王爷。”卢箭星遵命到。
回英王府的马车已经是被骑兵护卫里三层外三层护住。想必宫里的崇祯应该也知道刺客的消息了。
朱由思痛哭流涕。在现代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别说没见过死人,就是鲜血也很少有直接接触。可曾经与他交好的人,就这样活生生的人,为了保护他,死在他的怀里。朱由思全身颤抖着,他低着头用手蒙住眼睛,拼命地想忘掉那些画面。这样在曾经只在电视电影上发生的情节却在他身上真实上演,他的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冲击,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朱由思的成长之路终归是要染上鲜血的,或早或晚,这是必然的事情。
逃离了明月阁楚翰和舒吉勒,坐着提前备好的马车一路向城西狂奔。在城西的西直门,有他们的人接应。只要利用明廷传播消息的时间差,他们就能打开城门逃跑。如今计划失败,明廷必然要封城,在全城展开搜查,他们必须尽快逃出京师。到了西直门,楚翰和舒吉勒本想联系内应,但一见这城门竟然是已经开了,这心中自然是窃喜。两人直接驾着马车往城外跑,但一出城门傻眼了。
只见城门前,一堆举着火把的锦衣卫,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锦衣卫向着他们喊道:“在下北镇抚司千户贾正在此恭候多时了。”贾正说着抽出他的黑铁宝刀,脸上露出阴冷的微笑。
楚翰和舒吉勒的马车慢慢停下了。楚翰大笑道:“本来以为我们是猛兽,是要去抓猎物。没想到,到最后我们才是真正的猎物。”楚翰和舒吉勒两人相视一笑,抽出腰刀,准备求死了。
在宫里的崇祯接到英王被刺的消息,竟然显得十分平静,他此时正在一个人下着棋。“哎,这次真的是难为由思了,来当这个诱饵。太如,英王有没有受伤啊。”崇祯询问前来通报消息的骆养性。
骆养性回答道:“启禀皇上,殿下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受惊了。幸亏卢箭星等人及时赶到,不然殿下恐凶多吉少。太如不解,皇上明明已经提前知道这明月阁的季昭跟满人勾结要行刺殿下,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殿下。万一这出点差错,可是置殿下与死地啊。”
崇祯笑着摇摇头说:“其实朕也不知道这满人什么时候动手,只是从那叛徒口中知道满人有这计划。这也是昨日由思跟朕说要去明月阁给那姑娘赎身,朕才察觉到满人就是要在今日动手。总而言之,由思平安就好。”崇祯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却是十分担心。他应该提前告于朱由思的,可又想掀掉满人在京师的情报网,只能冒一下险了。
本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