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的寿宴要连摆三天,第二天,刘慧明早早地醒来,起床准备到天井里跑圈,之后还要到土司府报到。
这个时代男人都是睡里边的,女人则睡在外面方便服侍自家的男人喝水撒尿,刘慧明天生爱自由,睡在里边就像坐牢一样极不习惯。
虽然他动作很轻,但还是把香菱弄醒了,香菱睁开惺忪睡眼,感觉刘慧明正骑在他身上,伸手在外面摸打火石,忙坐起来疑惑地道,“老爷可是要起夜?”
说完就要起床去端尿壶,却正好和刘慧明来了个面对面。
刘慧明忙道,“不是,我起床了,该晨练了。”
香菱怔了怔,“才四更天呢。”
“啊……”刘慧明看了看窗外,果然黑乎乎的一片,“我还以为快亮了呢?”
香菱笑了笑,“老爷昨夜睡得早,所以醒得也早。”
刘慧明尴尬地笑了笑,身子一软就趴在了她身上,“我们一起晨练吧?”
香菱咯咯笑道,“老爷要注意身体啊,妾永远都是老爷的。”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刘慧明食髓知味,哪里会听她的,手早已伸进去握住了那一对酥s乳,很快就战斗到了一起,鸡叫头遍的时候才偃旗息鼓。
香菱感觉自己胸膛都要被刘慧明压平了,使劲推了推他,“老爷再睡会儿吧。”
“嗯……”刘慧明都快睡着了,“好困!”
刘慧明嗯了一声,轻轻地从她身上下来,但双手仍然在她胸前把玩着,刘慧明实在没想到黑黑瘦瘦的香菱香菱姑娘竟然有一对近乎完美的乳f房,他怎么把玩都觉得意犹未尽。
也难怪,这个时代以丁香小乳为美,几乎每个人都要束胸的,后世那种前凸后翘的穿衣打扮在这个时代是不被允许的。这可苦了他这个现代人,因为一块木板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刘慧明搂着香菱,肆意地把玩着那对小白兔,不知不觉地又睡着了。
他这一觉睡到巳时才醒,吃过早饭,刘慧明道,“咱们府里除了一梅以外只有两个下人,这可忙不过来,一会儿让一梅去人市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再买几个回来吧。”
香菱点头应诺,吩咐了香菱一声便回到内室换衣裳。
秦良玉的寿宴要连摆三天,二人今天还要到土司城去报到。
一起来到土司府,刘慧明刚到门口就被秦良玉请了进去。
“德华,你来得正好!”秦良玉让刘慧明不用再站着了,“快坐。”
秦翼明道,“联保一事一经推出,就有三十多个寨主员外签订契约,共筹得粮草八千多石。”
刘慧明大喜,“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兵了。”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刘慧明提出要成立水师,控扼长江航运,秦良玉不断点头称赞,“善!大善!”
“还有西沱也很重要!”刘慧明道,“西沱是咱们石砫的门户,盐铁、药材、茶叶都是我们急需的,一定要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秦良玉和秦翼明对视一眼,道,“德华说得对。”
刘慧明走后,秦翼明道,“此人果然胸有韬略。”
秦良玉道,“还是没有查清他的来历吗?”
秦翼明摇头,“下面的人只知道他最先出现在王家沱,杀了一个捞尸鬼,抢了他的银钱跑了。后来又在王安寿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杀了三个想抢夺他银钱的人,然后就到了忠州。至于那个锦衣卫的腰牌,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可能是在那捞尸鬼身上搜来的吧。”
秦良玉嘿嘿笑道,“没看出来他弱不禁风的样子,身手还不错嘛。”
秦翼明道,“他打架就是靠蛮力,并没有什么本领。”
“一个不会格斗的人能打杀三个强盗,这才厉害呢!”秦良玉道,“我也向王之俊打听了,锦衣卫确实有一个叫刘慧明的内城百户,不过已经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他也不知道这人哪儿去了。”
秦翼明想了想,道,“前年王、倪两家闹得不可开交,官司都打到御前了,那个刘慧明莫非就是来查这个案子来了?”
所谓的王倪两家打官司,就是大前年(崇祯十二年)爆发的巴县新晋望族王家和老牌望族倪家之间的官司。
两家都是重庆府的豪族,倪家家主倪斯蕙是万历二十年的进士,最高做过南京兵部尚书。他为人刚正不阿、清明廉洁,官声很好,特别是敢于跟魏忠贤硬碰硬,赢得了很多人的尊敬。
但是——不错,什么事都怕但是——倪老先生虽然洁身自好,他的儿子倪天和却是一个标准的二世祖,他仗着父亲的权势勾结当时的巴县知县余新民横行乡里,被当成“重庆五蠹”,不知祸害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
然而好景不长,倪天和虽然牛哄哄的,仰仗的不过是他老子的权威,有朝一日他老子不当官了,他也就牛不起来了。
这一天很快就来了,天启七年倪斯蕙告老还乡,权势逐渐没落。而与他同府同县的破落户王家却横空出世,王家的大儿子王应熊小小年纪就有神童之名,后来一路高歌猛进终于中了万历四十一年的进士。
王应熊的官越做越大,王家也因此不断膨胀,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王家和倪家都是两只公老虎,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摩擦。倪家有二世祖倪天和,王家也不遑多让,王应熊的弟弟王应熙比他还嚣张跋扈,他联合现在的巴县知县王锡不断挖倪家的墙角,很快就把倪家挖得摇摇欲坠。
两个大魔王很快就爆发了正面冲突,王应熙因为有做过东阁大学士的大哥罩着自然而然地取得了完胜——倪家被从正面攻破,积攒了上百年的家财损失殆尽,已经七十二岁高龄的倪老爷子也很快一命呜呼,彻底失去了叫板的本钱。
但倪家毕竟是耕读世家,倪斯蕙身前在官场人脉资源丰富,岂能轻易服输,官司一直打到了崇祯皇帝的御前,那个刘慧明应该就是因为此事被派来查案的。
秦良玉点头又摇头,“王倪两家虽然闹得很大,但毕竟只是小事,皇上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派出锦衣卫的。”
秦翼明想了想,又道,“莫非是因为蜀藩之事?”
所谓蜀藩之事,当然是蜀王府的事了,蜀王是太祖皇帝第十一子朱椿一脉,延续到现在已经衍生出十九个郡王,把整个四川的膏腴之地占得差不多了。
这种无休止的扩张不仅老百姓受不了,连地方黑恶势力胥吏都受不了了,就在前年八百多家胥吏联合起来攻打蜀王府,把蜀王朱至澍吓得大小便失禁,差点一命呜呼。
“兴许如此吧!”秦良玉默然点头,一说到四川的形势就头疼,叹息道,“听说成都民变越闹越凶了,又有摇黄贼子为外援,恐成燎原之势啊,咳,天下未乱蜀先乱,四川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成都民变也是四川当前的热点事件之一,事件的起因还得从胥吏和蜀王之间的这场战斗说起,胥吏斗赢了蜀藩士气大振,大有取代州县父母官当家作主的势头。彭县(现彭州)知县首先扛不住了,为了稳定手下胥吏的军心,以百姓“未纳鞭银”为由,让他们自己去那些欠税的百姓家里收取。
胥吏们得了这句话犹如孙悟空被摘了紧箍咒,各种欺凌百姓,百姓也不是好惹的,他们的人生本来就已经很艰难了,又遭到了胥吏的盘剥,哪还有活下去的勇气,索性揭竿而起,终于酿成了民变。
彭州百姓以王纲、仁纪为首领,提出了“除五蠹”的口号,所谓五蠹,一指衙蠹,指州县胥吏;二为府蠹,指投献王府,武断乡曲者;三曰豪蠹,指土豪劣绅,王应熊、倪斯蕙就是其中代表;四为宦蠹,借主子权势作威作福者,俗称狗腿子;五曰学蠹,指仗着有功名好事生非者;
纲领一提出来,成都府属州县和上川南各州县都闻风而动,老百姓拿起刀叉棍棒冲进衙门打砸抢烧,仅雅安一地,百姓就拆毁衙役房屋上百件,打死衙役上百人。
秦缵勋就参与了“除五蠹”运动,他还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与摇黄十三家联络合围攻成都,结果事情泄露了,他就光荣地被捕了,还好他身手不错,找了个机会跑了。回到石砫竟然又二次越狱成功,还差点害死了刘慧明。
姑侄俩说了会儿话,又把事情扯到了马嫣然身上,秦良玉道,“我已试探过他了,他愿意娶马嫣然。”
秦翼明听完秦良玉转述刘慧明的话,不由嘿嘿笑起来,笑过之后才道,“看来此人至少是没有恶意的,他或许是真的想找我们做靠山。”
秦良玉不置可否,“先观察一段时间吧,不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