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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山月不知心底事(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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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如鸢虽思想斗争了许久,但到底还是只能打道回府,毕竟这荒山野岭的,她也着实没地方可以去。只是一入洞府便见才一会儿子不见,昆玦却从榻上挪到了地下,随意散坐在石阶上,靠着烛台正认真观书。

她倒是从未见过他这样,竟直接席地而坐,半点也不像平素高高在上、不沾染半分尘土的他能干出来的事。

若放在平常,如鸢眼下只怕立马惊奇地上前去问了,再同他聒噪几句,只是眼下的她却毫无兴致。

“还知道回来?”

语气犹然疏风淡雨,不想昆玦竟主动开口询问,如鸢轻瞥了他一眼,心间犹然憋着气,不曾言语。

“怎么,血契忘了吗?自己什么身份也忘了吗?”

“没忘。”

不过是提醒她是他的奴婢,如鸢不屑,心底一声冷哼。

“既没忘,过来替我把灯熄了。”

昆玦合了书,似察觉不到她的心绪,打了个呵欠意欲入眠。

如鸢瘪着嘴径直上前,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欲越过他去灭他身后的烛台,可昆玦正挡在她面前根本无意避让。

想来是方才的事还让他心间不悦,如此这般自是在刻意刁难,便瞪了他一眼也不想同他讲话,她直接踮起脚尖隔着一个他,遥遥地试图去吹灭蜡烛。

只是纵然她竭力俯身向前,却始终隔得太远,一边是洞壁,一边是他宽阔的卧榻,绕不过去,这厮偏又挡在正中间。心知他是故意的,如鸢也不服输,咬着牙犹然竭力蹦跶着去吹蜡烛,只是昆玦似见她实在费劲得紧,也不言语便蓦地起身,预备给她腾挪地方,却教专心致志的如鸢一个不察,正好与他撞上。

“诶你!”

一个往上起,一个朝前倾,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故意朝昆玦身上扑去。

这人怎么招呼也不打说起来就起来?

四目相对之际,那人好像也是没想到。如鸢来不及怨怪,只听得呲啦一声长长的布帛撕裂的声音——她趴在昆玦身上,讪讪然抬起头,只觉手中握住的他的袖袍似有些不对。

“公......公子......”

“还不快点起开?”

这一摔,毕竟有昆玦这个肉垫子,如鸢摔在他身上倒是没什么,昆玦却是一脸吃痛。

“你没事吧?”

眼看他吃痛地捂着胸口,想来的确是自己的胳膊肘把他磕疼了,如鸢忙伸手探他的伤势,却不料一抬手才清晰明了地瞧见,自己手中紧攥的竟是一方被撕破的衣袖,顿时一愣。

“原来方才那‘呲啦’一声,竟是这个声音......”

身下的昆玦听这一句气得胸口一震。

原是方才如鸢摔倒时,本无意往他身上扑,但奈何本能反应地抓住正在起身的他,拉扯间便将他的左袖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两人都倒地后,整个袖子几乎都快被扯了下来。

“你可真是好身手啊!”

事已至此,昆玦索性继续坐在地上,从她手里扯过自己的衣袖,眸里睨着骇人的冷光。

如鸢顿时讪然,“一般一般。”

“你还好意思?”

昆玦眼带冷风地狠狠扫了过来,教如鸢瘫坐着伏在他跟前一个冷颤。

她也,也不是故意的啊,这不都怪他自己招呼都不打就忽然起身吗?她刚专心致志地吹蜡烛呢,眼看离得最近的那盏就要吹灭了,这下好,前功尽弃了。

似是瞧出她的心思,昆玦更是一个白眼,“行了,都撕成这样了,这身衣服便算是废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跟你饶舌,你说该怎么办吧!”

他扬了扬自己那截残破将断的衣袖深吸一口气,脸色极不好看。

“这......我......”喃喃着回过神,如鸢脑子里迅速转了转,“我......我可以给你缝好!”说话间又慌乱地上手摸了摸他的衣袖,跟着就开始比划着如何把它缝好。

比起蜡烛,还是眼前人的袖子更重要些,就是她这从来没穿过什么金贵料子的外行人也知道,他这一身衣料属实上等。这一袖子撕下去,全毁了,恐怕未必真能原模原样地缝补了去,就是不知这身衣裳原本值多少银钱......

想到这里,如鸢的呼吸都紧了些,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

昆玦却不吃这一套,目色幽幽,“缝?你拿什么给我缝?你有针线吗?”

如鸢本刚想答他针线她自然是有的,她虽不擅女红,却也随身备着针线。只因她这样一穷二白行走江湖的飘萍,平素自身衣裳若有损耗,哪有多余的银钱请人替她缝补,更不可能直接换身新的,这许久以来自己的衣裳都是她亲手缝缝补补,只不过每回缝补的针脚难看了点罢了。

“你且睁眼看看,此乃上好的蜀锦,多少人力物力花费数月才能织就一匹,你即或是缝好了,还能跟原来的一样?我又如何能穿?”

料想到他这料子肯定不俗,却没想到是顶好的蜀锦,如鸢心里一个咯噔。

“我......我明日立马下山给你买一件新的便是!”

只话一出口,立马又有些后悔。

瞧他这一身锦缎如水般制成这样好的绸袍,不知得费多少银钱,只怕自己囊中羞涩,别说一只袖子,恐怕连个边都买不到。

如鸢实在咬牙,这该死的神仙,花蝴蝶似的,深居在荒山野岭里还穿这么好做什么!穿给谁看?

“你买?你可知道我身量几尺如何裁衣?一无所知就敢随意夸口,买来的能合身?”

果然,昆玦瞧出她的窘境,挥了挥衣袖,十分不屑。

如鸢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如同泼出去的水,不买恐怕难以安抚他,只得犹然嘴硬道:“那你告诉我你身量几尺几寸不就好了,我把你尺寸记下,明日我一早就下山去找衣铺,照着这件一模一样地做一件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做一件?你说做一件就做一件?我的衣裳向来都要裁缝跟绣娘量身裁制,哪里需要自己去记自己是何身量尺寸?”

事已至此,如鸢也有些气急,说白了眼前人就是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量而已。

“那你说怎么办?我说缝,你说不行,我说给你买,你又不记自己尺寸,那我还能怎么办?!”她咬着牙眼泛湿光,纵然昆玦知晓自己的身量尺寸,那许多银钱她又如何掏得出来。

昆玦犹自岿然不动,一声哂笑:“你这态度,好像是我毁了旁人的衣裳似的,这般理直气壮!”

“我不是,我——”

眼看如鸢倔强的眼泪将要落下,昆玦只拂了拂破烂的衣袖,刚好掐住分寸,“行了,事已至此,便照你说的办。明日我同你一并下山,再买一件新的绸袍,丑话说在前头,到时纵然样式不是原模原样,但料子也必得上乘,你休想抵赖!”

他倨傲的神色里俱是一副大户人家的架势,最后一句更是咬着牙对如鸢说的,然眼里却滑过一丝笑意。

事情发展正如他所预料。

“买就买!我楚如鸢从不抵赖!我既答应你了,必定给你买件一——”

一模一样的没有说出口,如鸢话说一半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忽而停顿,一刹愣然。

昆玦只是挑眉笑笑,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如此甚好,你可记住你说的话,照着料子原模原样的买一件,不得赖账,到时可别说掏不出钱来!”说罢,便起身褪下已经损毁的衣袍直接塞到如鸢手上,转身上了卧榻后伸手一挥,便灭了烛台。

见状,如鸢蓦地一惊,“你,你原来伸手一挥就能灭灯,那你还日日都叫我用嘴吹!”

“你是我奴婢,这些事自然该你做,若事事我都能做,还要你何用?”

榻上人懒散地打了个呵欠,便翻身入眠。

事已至此,如鸢犹未回过神地抱着衣袍这才缓缓走到书案后坐下。思及方才之事,脑子里转了几个弯,才忽然察觉,这一切分明就是昆玦这厮故意使的手段。

怪不得他会突然一反常态地坐到石阶上看书,又故意挡住烛台。

她趴在书案上越过那扇被她用作隔断的千里江山屏风看向榻上人的背影,不觉噙了笑意。

这样看来,自己摔那一跤也是他故意设计好的。

就是不知自己怎会不小心将他袖口撕那么大,便拿过衣袍又瞧了瞧那只左袖。按理说那一摔纵然自己反应不及,但一跤摔下去抓着他,也不至于使上多大的劲,想来是他这袖子忒不牢实。

如鸢会心地点点头,果然这样的锦衣绸袍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她咂嘴一叹,便放下衣袍盖在身上,随即阖眼。

沉沉睡去的如鸢并不知道,方才她出洞去后,还想着昆玦都不曾出来看看她。实则当时在她出洞离开时,她的身影一消失在转角,昆玦便蓦地抬了头,将书册信手丢到了一旁。

那日她下山后回来的第二天就同他说起了初七带他下山一事,说是在山下备有一样东西,需得他亲自下山去瞧一瞧。

他自然不解是何物需得他亲自下山去看,她却说那是个秘密,她一人力小,带不回来,总归得他同她一道去看。

而如鸢方才出洞去后,昆玦独自坐在榻上想了许久,想了好几种法子却觉这法子最好,没过多久他便坐到了石阶上去,伸出左边的衣袖。

起先,他怕如鸢万一不能把袖子撕破,便自己事先把袖子撕了一道口子,又接着看书。只是看了一会儿后,略一思忖,又怕如鸢万一力弱撕不开,便又把那道口子再撕开一些,而后再满意地将破处掖在手臂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才终于执了书接着静看,只等还在洞外赌气的如鸢回洞上钩......

榻上的人侧身背对着如鸢,听见她已经睡下的动静,嘴边犹然萦着温和又得逞的淡笑。

月色悄然照进洞府,一地月华兀自明亮,山野安然,只待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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