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好,赏,众位爱卿,都随朕入谷中,请白鹿归……”
“祥瑞降世,天佑我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百人参与的围堵,所谓的祥瑞白鹿自然完好无损、生龙活虎地呈到了皇帝跟前。
而就在皇帝摸到白鹿头上的第三只角时,一道白光迅速射入了他鼻腔,一阵痒意直传大脑。
“啊~嚏~”
“呦、呦”(鹿鸣)
一瞬间,整个山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在场之人都低下头不敢看向皇帝和还在悠然吃草的白鹿。
“德福,将白鹿带下去,派人好生养着,朕的珍馐园还缺这么一只白鹿。”
皇帝面不改色地打量了一圈他的臣子们,拿起德福递上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转身上马拉弓射箭。
“啊……”
其中一个负责牵鹿的太监惨叫一声倒地,所以大臣齐齐跪地,有的胆小的恨不得将头埋进草地里。
“起来吧,两位皇儿和众位爱卿都各自散开吧,也让朕看看众卿家的本领。”
“诺!”
直到皇帝带着随侍护卫远去,其余人才慢慢起身,三五成群地散开。
待一切恢复平静,就连皇帝暗中留下的暗卫都离开后,一个身影山岩后走了出来,手上把玩着一柄小巧的匕首。
赫然就是伪装后的席牧。
“差不多了……”
随着微不可闻的呢喃消散在风中,一只白色小虫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慢慢爬进了席牧手中的彩色铃铛中,然后化成了一颗石珠。
收了铃铛,席牧走到中了一箭的小太监前,手指在他身上几处穴位点了一下,伤口处的渗血就慢慢止住了。
箭是穿空而过的,给席牧省了不少麻烦,包扎上药,药是最初太医配给他的。
虽然肯定比不上辛文桓两次留下的,但也算是良品。
“嘘呼嘘……”
一匹马从远处踏步而来,席牧把小太监送上马背,又将他送到了猎场的隐秘小道上,留了伤药和银子才离开。
他要去找他的大皇子了。
——
猎场深处,辛文桓弯弓搭箭,连射两箭,得了一只袍子,他并未上前捡起猎物,而是漫无目的地继续往前。
最后,辛文桓在一处高地上停了下来,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再次拿出了那把匕首。
沿着席牧指出来的纹路,细细摩挲着,一笔一划,一字一语,将‘挚爱桓桓’四个字印入脑海,刻在心上。
“老攻…,你究竟是谁?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辛文桓是不会相信,仅仅认识不到五天的人会对他存在这样的情感。
要不是对方早就认识或知道自己,那就是这些都是他为达目的所利用的手段而已。
就连他和那人的暗卫都没发现过这人的踪迹,守卫森严的营地如入无人之境,老攻,你…究竟是谁?
日头渐斜,辛文桓也不知自己呆了多久,想了一堆,又好像一点头绪都没有,反而愈加烦闷了。
‘恘’,箭羽划破空气的细微声响起的同时,辛文桓下意识抬起匕首一挡,侧身翻滚躲到了石头后面。
接二连三的箭羽射过来的同时,辛一也已经到了辛文桓的身边。
“留一个活口。”
“是。”辛一,闪身离开,迅速解决了几个箭手。
辛文桓反手握着匕首防备,一手用手帕包着捡起身旁的断箭箭头,箭头不是本朝的制式,上面还泛着淡青色的寒光。
毒…?
小心地将箭头收好,辛文桓脱下外衣,在大石头的遮掩下悄然离开了除了大石头外,再无遮掩的场地。
一直潜伏在辛文桓周围的二二赶忙蹦着跟了上去,一边不断呼叫席牧。
【大佬,有刺客,呜呜…,你再不来二二就要被射成死兔了,呜呜……】
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席牧懒得理它,他本就到了附近,只是方才为了追捕一只白狐废了些许时间。
情况紧急,席牧直接弃了马,脚尖轻点,沿着系统的路线,在树林中飞掠而过,瞬息间便没了身影。
“成国的大皇公子在那边,追!”
敌方的人数远超辛文桓的预想,衣袍的假象很快被识破了,辛一没回来,他只能继续边逃边躲。
不能回营地,远水救不了近火,每个皇子明面上只能有两个暗卫,现在还没到暴露的时候……
那便只能自救了,辛文桓一边装作体力不支、慌不择路的样子,一边在脑海中回忆地形,寻找破局之法。
进了林子后,掩体更多,辛文桓应对地也更轻松,但后面的追兵不少,还有箭矢暗器,他并不占优势。
“大皇公子,还想去哪呀?还是乖乖跟兄弟几个回去吧,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伤到哪了,可就不好做新夫郎了呀,哈哈……”
“哈哈哈……”
在偷袭了几个人后,辛文桓还是被包围了,领头的人操着一口磕磕绊绊的大成话,眼神中除了阴狠还带着几分惊艳。
“你们是东岛国人?上次的行刺也是你们做的?”
东岛国地少人多,近年来一直侵扰大成国的海防,不过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如今竟能渗透到皇家猎场来了。
看来是有人等不及了,连与虎谋皮这没脑子的事都做出来了。
望着对面的人,辛文桓轻轻调整呼吸,护在身前的匕首滴血未沾,但他脚下和不远处都有好几具尸体。
均是一招毙命,手法干净利落,任谁都没想到一个嚣张跋扈的骄纵哥儿会有这般手段。
“大皇公子,可真是好眼力,不过现在该跟我们走了。”
刚收到手下办事不利的汇报,领头的矮小男子眉头一皱,沉声骂了一句,也不打算继续和辛文桓继续拖延下去了。
得了指令,包围圈逐渐缩小,无论是长刀武器还是人数,辛文桓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不过,辛一应该没事,既然不能拖了,那就只有……
“啊!”“啊”……
“有人,戒备!”
接二连三的弩箭从好几个方向射出,打破了包围圈,辛文桓虽然好奇会是谁,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趁乱快速逃出包围圈
。
“阿西吧,猎物要跑了,你的,追……”
“hei”
但是对方显然不给他们机会,特制改良的弩箭,一箭一人,还有加了内劲投掷出去的小石头,帮辛文桓撕开了一条路。
“玛的,一起上。”
领头身后的几个黑衣人齐齐抽出长刀,闪身追了上去,而辛文桓此时也看到了救他的人。
“老攻?你怎么在这?”
辛文桓的脚步顿了一下,眼神也闪过一丝儿怀疑,若不是席牧眼尖和了解这人内里的灵魂,还真发现不了。
“是我,拿好,走这边!”
席牧将手上的箭弩递给了辛文桓,摸出匕首率先解决了跟上的两个黑衣人。
两人边走边战,配合默契地将追来的人反杀,辛文桓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将匕首用出长*枪利剑的感觉,却又朴素无华、悄无声息的。
老攻,他究竟是什么人?
“小心!”
刚解决完一个,席牧就看到辛文桓身后冷光闪过,瞬间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一脚踹向脚下长刀的同时,快步靠近辛文桓,长手一伸拉过他揽进怀里,侧身用匕首挡住了几近身前的暗器。
而暗处的黑衣人也被那把飞刀逼出了身形,无法再潜藏偷袭了。
“老攻?”
“我没事,桓…大皇子小心些。”
见辛文桓看向腰间,席牧适时松开了手,退开一步后,率先出手攻了上去。
东岛国的武士以隐术和偷袭见长,但席牧破了他的隐术,又逼得他无处可躲,近身搏斗没接下几招就被挑了手筋,废的不能再废了。
“啊…,阿尼挂的是尼哒…”
黑衣武士面对东边跪下后对着对半空叽里咕噜喊了一句,长刀还对向了自己的小腹。
席牧可不打算就此放过他,顺脚一个石头踢了出去,看也不看就转身对上了再次赶上来领头几个东岛国人。
一个小队只剩下三人,领头的坪山震惊的同时,也知道他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抓住辛文桓。
否则他不是死在这里就是死在白旗下,而死在这里是荣誉,死在白旗下却是请罪。
“上!”
没有多说什么,两行人对视几眼就交上了手,坪山让两个近身武士牵制住黑衣遮面的席牧,他则抽刀走向了辛文桓。
席牧双眼微眯,出手动作更快几分,都快看不清匕首的影子了,尽管他知道辛文桓并不如表面上的文弱。
辛文桓便慢慢后退边给了席牧一个放心的眼神,在敌人面前分心有刚才那一次已经够了,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大皇公子,你们大成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乖乖站着不动为好!”
说是这么说,但坪山的双手却是已经握上了刀柄,刀锋横向对着辛文桓了。
“是嘛,但我们还有一句古话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知你听过没有?”
辛文桓手持匕首微微躬身戒备,戴着箭弩手背在身后,剩下的两支短箭已经上了膛,现在只差一个好时机。
坪山眉头微皱,虽不大知道辛文桓话中的意思,但玉碎不是好事他还是知道的。
他余光瞥了一眼另外一边的战斗,见席牧已经站了上风,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么?忘了告诉你,我等的就是你呢。”
坪山刚飞身上前,就被突然出现长剑拦截了,是刚寻迹赶到的辛一,与此同时,两根弩箭从侧面攻向了他的致命要害。
“桓桓…,唔……”
突然被揽进了怀里,辛文桓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先闻到新鲜血液的腥味。
“老…,你受伤了?”
“没事,你小心些。”
席牧轻轻松了一口气,转身朝暗箭射出方向望去,很快就发现了隐藏的暗卫,皇室的暗卫。
看了一眼辛一和挨了两箭的坪山的打斗,席牧找准机会补了一石头,然后深深看了一眼辛文桓,转身朝暗卫的方向快速离开了。
远处,踏马疾行的声音渐渐传来。
“老攻……”
辛文桓抬手想叫住席牧,又在看到手中匕首时顿了一下,就着一下,再抬眼,却没了席牧的身影。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