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席氏被国外某财阀套牢陷于洗黑钱的黑洞,始作俑者竟是他?’
‘席二少还是席二少,假二少为席总私生子?席老夜进医院,贵圈真乱!’
‘扒一扒席二少与首富那绝美的爱情,这波狗粮我干了!’
‘席二少,华之圣手,西尔街股市之神!’
……
整整半个月,紫市乃至全国,绑架爆炸的后续还时不时上热门头条。
特别是在网友扒出近半年在股市圈混的风风生水的H就是席牧后,席家人的有眼无珠更是被骂上了热搜。
三月后,明明才入秋,赤都却仿佛提前到了冬,若不是飘下的是枯黄的落叶而不是雪花,人们肯定不会怀疑这是冬日。
赤都莱亚总院的豪华病房,在席牧解除生命危险能出监护病房后,楚奚桓就为其办理了转院。
“阿牧,抱歉,早上没有一直陪你,以后不会了,事情都处理完了,以后我都一直陪你好不好?”
换下黑色西装,一身浅色毛衣的楚奚桓伸手轻轻抚上席牧颧骨微凸却仍旧俊美的脸庞。
床边花瓶中,黑紫色的玫瑰开得绚烂,一如在紫市他们的家中,只是如今养花的人变成了楚奚桓。
“阿牧,小王子想要骑士亲手送上的玫瑰了,玫瑰有刺,小王子总会被伤到,玫瑰城堡很美,骑士设计得很漂亮,小王子很喜欢……”
“阿牧,博文又拿下了一场拳击赛的金奖,他和葛峰也和好了……,阿牧,奶奶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一滴眼泪伴着温热的吻落在玫瑰缠绕的戒指上,而戒指的主人仍旧没有一丝回应。
好一会儿,清冷的读书声响起,是楚奚桓在念《小王子》,除了亲力亲为的照顾按摩外,每日午后都是读书分享会的时间。
有时是财经股市讯息,有时是闲杂趣事,但更多的是《小王子》,各种语言版本的。
“阿牧,小王子不想成为《小王子》中的小王子……”
门外,站立许久的葛峰轻叹一声,没有打扰而是转身回了办公室,继续研究植物人清醒的相关论文。
紫市,席家,席奶奶在邢珲严和付衯梓博武夫夫的陪同下,探视了被判无期的席兀立。
监狱的生活并不好过,尽管席兀立有些身手,但他脸上的青紫和瘦削仿佛老了十岁的面容,不难猜出囚服遮掩下的伤痕只多不少。
身体上折磨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心理上谴责和后悔,就在席兀立得知白矾是自己亲生儿子的那一刻,无穷无尽的懊恼喷涌而至。
警方的亲子鉴定连同‘铁嘴’鉴定所的友人供词令他连怀疑的念头都生不出。
“妈,对不起,白矾…”
如枯木的字句从席兀立的口中说出,除了道歉,他想知道唯一儿子的情况,却也知自己无颜再问。
将亲生儿子拉入深渊的父亲,没有资格。
“兀立,你或许知道的,我不是你妈,我是丁克,你们三兄弟都不是我生的,旅游蜜月出生是为了掩盖你们的身世。”
说到这里,席奶奶顿了顿,将手边的文件推了过去,示意席兀立打开看看。
“高中时,你父亲之所以阻挠你和那个男孩,是因为他是敌家故意安排的,就是为了引诱堕落,或许你父亲的方法强硬了些……”
看完席兀立之后,席奶奶见了同样失魂落魄、满身伤痕的白矾,因席兀立自动担下了大部分的罪名,他只被判了十年。
但有楚奚桓背后的吩咐,他的牢狱生活同样不好过,特别是年轻帅气又毫无自保能力的男子在群狼环伺的包围圈中。
还有一个拖后腿的婓闻在,短短三个月,两人就被沦为了某些大佬的玩*物。
一老一少相顾无言许久,席奶奶只留下一份产权转让书和一句“好自为之”便离开了。
看在席牧和席奶奶的份上,在席氏破产清算后,楚奚桓并未对席家赶尽杀绝。
席家余留的其它产业和不动产,由席奶奶做主,在交够了瘫痪的席老爷子二十年的疗养院费用后,均分给儿孙。
至此,紫市豪门席家轰然倒塌,分崩离析。
席父席母也恳求再见席牧一面,但被席奶奶无情拒绝了,迟来的虚情假意,只不过是没了后半辈子的饭票保障而已。
——
这天,一个女人突破重重封锁闯到了席牧所在的病房楼层,刚出电梯门,就冲到了护理站开始大吵大闹。
“楚奚桓,楚奚桓,你出来,别以为你躲着,我就找不到你了,你把我的阿桓弄哪里去了,给我出来,啊…出来……”
妆容憔悴的女人崩溃地嚎啕大哭,保镖们试图上前将人按下控制起来,却被她突然拿出的水果刀抵在脖颈前的动作,不敢轻举妄动。
“让楚奚桓楚恒出来,否则,首富亲手逼死生母的新闻,恐怕…,楚奚桓,你终于得肯见我了!”
女人也就是林茵,曾经楚夫人,因爱抛夫弃子,却又为了另一个儿子不惜万里回国,对着亲生儿子以死相逼,苦苦哀求。
“桓桓,妈求你,当年的事是妈妈的错,阿桓是无辜的,你放过阿桓好不好,现在他父亲的公司没了,妈妈只有阿桓了,就当妈求你,告诉我阿桓在哪好不好?”
林茵哭得全身颤抖,见楚奚桓依旧淡着神情,无悲无喜地看着她,那双和楚父有五分相似的眼眸不见一丝感情。
“你吵到我爱人休息了。”
隔着短短几米的距离,二十年后再见,楚奚桓已经想不起当年自己哭着求妈妈不要抛弃自己时的那种心痛了。
许是在爸爸因她买醉出车祸死亡后流干了眼泪,或者是爷爷花白的头发,却强撑着病体打理公司,他被迫长大的日子中。
也许楚氏群狼环伺时,他连着三日三夜不合眼最终谈下合同时,却无意中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旅游的全家福的那一刻。
他早就放下了年少时对那零星母爱的执着,不会再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好,妈妈才不要自己的少年了。
他有了教会他勇敢爱的骑士,有共同进步的朋友,有慈祥的家人,有他更该珍惜的一切。
回忆戛然而止,如秋风飘过,却没掀起楚奚桓心中一丝的波澜,他只想着该回去给席牧念最新的财经资讯了。
之前追回的款项上头并未收回去,只是换成了楚奚桓在操作,他也是后面被某财部领导约见,才知道席牧所说的‘小小’投资是怎么一大盘局。
也知道了那张求婚后上交的卡里,存着能买下大半个楚氏的资金,还有那座种满玫瑰的秘密城堡,户主是他的名字……
真是傻子呢!
“不,我是你妈妈,你必须听我的,楚恒,我今日一定要见到阿桓…”
林茵狰狞着,刀子往自己脖颈处比了比,还想说些威胁的话,却被楚奚桓出言打断了。
“好,我送你去见他。”
“你,你说什么?真,真的?”
林茵有点不敢置信,愣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还想泼洒,专业过硬的保镖们却没再给她机会。
趁她愣神的瞬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扭一别,轻松将人控制住了,还用不知从哪顺的纱布堵住了林茵还想继续喷的嘴。
雇主不喜欢吵,他们也不喜欢,不会说话的嘴还是不要行使这个职能了。
“送她去想去的地方吧,其他的不用管。”
“是。”
楚奚桓不再看呜呜瞪着他的林茵一眼,转头进了病房,外面很快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闹剧没发生过一样。
而林茵也坐上了去往某某精神病院的车子,那是她好儿子如今所在的地方。
病房内,楚奚桓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端着盆温水打算给席牧清洗身子,却在出门的一刹那,愣在了原地。
‘嘭’的一声,水花四溅,时隔将近四个月,他终于再次见到了那双含情眼。
说要当他骑士的人,终于醒了,真的醒了,不是做梦,而是真的、真的醒了。
“别,咳,咳咳,别,别哭…”
久不开口的声音中满是嘶哑粗糙,却带着下意识的紧张和担心,甚至还想强撑起身下床。
“不要动,阿牧,你身上有伤,我,我叫医生,对,叫医生……”
楚奚桓顾不上地上的水盆和毛巾,急忙抹掉不知何时滑落的眼泪,大步上前制止席牧的动作。
慌乱说着要找医生又不知要怎么做,嘴角却是笑着的。
恰好这时葛峰来查房,帮着按了呼叫铃,才将人安抚下来。
席牧乖乖任由医生检查身体,掌心的温度让他陌生又熟悉,还有眼前高高瘦瘦的男人,都给他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但他不记得他认识他……
“我,认识你吗?”
‘轰隆’一声,窗外突然电闪雷鸣,如击在楚奚桓的脑海中,这一刻,他浑身僵住,呆呆望着那双带着疑惑的眼眸,仿佛失了声。
他的阿牧,失忆了?不记得他了?
那他,还,爱自己吗?他,该,怎么办?
囚*禁?放手?
原本检查完,刚想松一口气的葛峰和几个专家对视一眼,纷纷重新重点检查了席牧的脑部和最新的检查。
各种关于记忆的询问也只得到席牧的摇头和“不知道”,几人走到一旁嘀咕起来,只留双手紧握的两人无言对视着。
“不要哭,不难过。”
席牧看着之前还闪着光的迷人眼睛,一点点变得黯淡,湿润,满是悲伤迟疑,眼泪无声落下,却像舍不得般不愿眨眼,只看着他。
没来由地,席牧心中一阵刺疼,想也没想就低头靠了过去,略显干涩的吻落在了颤动的眼睑、眉心,还有唇…角。
本应落在唇瓣上的,想到可能会唐突,席牧才在最后偏了一点。
“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哭,我这里疼,我之前是不是很爱你?”
席牧轻轻用手擦去楚奚桓脸上的泪水,另一手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强劲有力的心跳一如往初失了序。
他的少年骑士仍旧是在为他心动么?
“我的心说,即使我忘了一切,仍旧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