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之相反的,就在石碑的正上方,还有一块巨大的石碑。
在那萤石岩的石碑上面,用金字雕刻着的留文公主的名号,那刻字大方而华丽,与那块简陋的石碑形成了天然的对比。
就在这个时刻,她看见怀容掌门已经是恭敬地朝着那跪了下去,并且行了一个标准的叩拜孝礼,这一切都是在雨中进行的。
他那干净的白衫被这么一跪沾上了水泽,但是他也不在乎。
她见此情状,本来也想拜一拜的,但是等她走上去的时候,他已经是站起来了。
随后,他亲自在坟前的香炉里点了三柱香,低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矜玉公主也点了三柱香,敬完也跟着他走了。
话说这回怀容掌门是头一次拜祭生母,本来她以为他一定会感伤到落泪,但是显然他也没有这么夸张,只是话变少了而已。
随后他们回到了那间石室。
这个鸢尾陵园是封闭的,只有经过这间石室才能进出。
而在一行人离开祠堂,告别廖云祭司的时候,那个鹤发垂髫的廖云祭司,的却是一把抓住怀容掌门的手——
在那廖云长司灰白色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怜悯而诚恳的目光,他低压着嗓音说:
“掌门尊座,保重!”
姜青未吃惊地看着廖云祭司这个反应,当场就愣了愣。
因为就在廖云抓住他的手的时候,他感觉他在他手上放了一团纸。
他会意地看着廖云祭司,然后冷静地说:“祭司您亦要保重身体,改日本座再来这留文国一定会来见过您。”
说完,他便迈着大步走出了这座祠堂。
走出祠堂之后,雨仍旧下得很大,他看见张管家与陈灼谦带着一些随从们正在外面等他。
他当时本想看看这纸上写得是什么,可是那岸空国主却突然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于是,他很快便将那张纸不动声色地收拢了,只见他回眸的时候,故意跟张管家暗暗地使了个眼色。
张管家是何等的机灵,立刻就懂了。
于是,张管家便故作姿态地走到他的后方,将他袖子里悄悄递给他的纸条,暗暗地接了过来。
递出了纸条,姜青未依旧还在与岸空国主走在一起,二人攀谈地很亲切。然而,张管家却走在了后面,慢步避开了其他人。
他到了最后面,将雨伞靠在下巴上,手心一摊,就只见手里是一张随意扯出来的纸片,上面还好似写了什么字——
于是,他便将那纸片展开,却只见那纸上赫然只写着一个字:
“危”!
张管家心下一紧,连忙往四周看去,却只见这下着雨的树林里,四周依旧静悄悄。
他感应到了什么不好的预兆,于是便连忙往前面快步跑去,想要将这纸片上的内容告诉怀容掌门,然而,就当他快要追上怀容掌门的时候,却只见前面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什么人!”
岸空国主大喊一声!
然而当他这话还没落地的时候,就只见这昏黑的密林里杀出了十几个刺客!
世上竟有如此凑巧之事!
只见,那些刺客都用面罩蒙面,浑身遮得也严严实实。
他们的手里都拿着刀剑,挥剑的姿势也很是一致,只见他们目光狠厉,跨着矫健的大步快速逼近——他们来意不明,气势汹汹,面罩之上的眼神绝非善类!
姜青未见势不好,立马提起了十万分的警备。
而与此同时,同来的随从们已是立马冲到前面去,将他护在了最后面。
而同样的,那岸空国主的侍卫也同样以迅雷之势上前护主。
姜青未这时看见,前面的矜玉公主一已经被这些刺客吓得花容失色。
然而,那些刺客们却直接绕过了她们,他们毫不犹豫地往他这边走来,甚至都没有往后看一眼——
显然,他们并不是冲公主来的,更况且说,刺杀岸空国主更不用专挑这个时候,这样一想,他们的目标,十有八九就是他自己了!
可是糟糕的是,他身上并没有武器,而他身边的岸空国主身上也没有武器。他们只是在这些护卫们的层层包围之下,才得以站住脚跟。
护卫们显然也被这些刺客的气势吓到了,他们警戒得连退三步。
这时,姜青未回头看了岸空国主一眼:他看见岸空国主的面上写满了惊慌,紧紧地缩在随从们的身后——
于是他便又往前看去,却只见那些刺客已经逼得更近了!
打头的那个刺客已经将刀剑祭出,他的那带着血丝的目光狠戾而决绝,横眉怒视,昭彰地显露出其一颗豺狐之心!
姜青未一开始他们可能是魔界的人,然而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浓烈的仙气来说他们却不是魔人——
他们看起来倒更像是来自仙界的高手!
然而此时此刻,正当刺客与护卫们对峙的时候,那面罩下的刺客却突然发话了:
“怀容掌门!你这仙界第一掌门的位置坐得可还舒服啊?!”
那刺客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宛如一条蛰伏在草丛里的危险的毒蛇。
“怀容掌门,让你大吃一惊了吧!想当初你焚我彭山藏书阁,屠戮我门派弟子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得就如同声带被撕裂了一般,他发出的声音恐怖如斯,伴着他那凸出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更好像是地狱里面放出来的恶鬼。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彭山焚经之耻吗?”
他说:“昔日你让我彭山尸横遍野,生灵涂炭,害得我们这些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而今日,我就要你血债血偿!你且与我等一同下地狱去吧!”
说完,那些刺客们周身仙气大盛!
只见,这些刺客们的运气的动作,全然都是正宗的彭山招式——他们蓄势待发,而在打头的那个刺客一声令下之后就像惊弓一般地跃起,与那些护卫们厮杀在一起!
然而姜青未此刻,却是怒从心起。
他倒没有似岸空国主那般惊慌,愈是惊慌他便愈是淡定。
他看见好几个护卫已经倒在了刺客们的刀刃之下,于是他便拾起护卫们的那沾了血的长刀,毫不畏惧地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