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啊!”
念阮又羞又急, 手撑着鸳鸯绣花的锦褥想要起来,一阵短促的天旋地转,又被他揽着腰压在了榻上。www.jiuzuowen.com男人灼灼的呼吸自头顶扑下:“念念不愿么?”
他左手已在慢条斯理地解着她腰间的系带:“那还是为夫在上面罢。”
“唔!”
眼前阴影投下,念阮睫毛紧张地一颤, 未尽的字词瞬息被他拆吃入腹, 他像头啃食草芽的幼羊, 唇齿温柔噬弄着女孩子娇嫩如初生花萼的红唇, 或轻或重,待女孩子紧颦的眉舒开、紧绷的身子也放缓了, 才沿着下颌往下, 咬在了颈骨上。
全身最柔弱的地方被他咬在口里,念阮不由瑟缩地躲了躲,眼边一片泪花朦胧。好在他只是轻柔地舐了舐, 像雄兽在为受伤的雌兽清理伤口。
“痒……”
脖子上像被根羽毛轻轻搔弄着, 很有些痒。念阮羞赧地咬着牙齿,两颊却如染了胭脂一般, 红透了。骤地又清醒过来, 羞恼去推他:“你别……仙人嘱咐过的……”
“既是肺部的病, 和做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以为意,轻而易举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右手已然探入衣襟。浑身丝缕如团皱纸被慢慢剥开,落花一般散至腰间, 冷气的突然侵袭令她全身皆打了个冷战。她下意识往他怀中缩了缩, 像是贪恋他给的温暖。
“念念不是不要么?”
嬴昭轻笑,右手却不轻不重地在她要紧处捻了一下,在她短暂而急促的一声哭哼里,薄唇继续往下, 咬在了她胸口坠着的那个小印章上。
“咔嚓。”
轻微的一声声响。他停了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枚小小的印玺。潋滟红烛光里,她柔肤如玉,朱印如血,红白相得益彰,煞是绮.艳。
念阮心口还酸软着,朦朦睁眼泪光朦胧地瞧他,像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会停下来。一双水漉漉的眸子潋滟含情,似一种无言的邀请,娇憨又可怜。他一笑,拾起那枚朱印在她唇瓣上来回碾压摁搓着:“早知道,该换朕的那枚朱印,好叫念念全身都印上朕的名讳。”
才沐浴过,她唇上自是没有胭脂可做印泥,少女脸颊如海棠嫣红,羞赧地别过头去。他又捏着她小下巴把人转过来,含笑奕奕的,长指微挑,勾过唇间深处那截红艳艳的丁香尖儿玩弄了一会儿,待女孩子忿忿张齿欲要咬他时终退出来,却是意味深长地一笑:
“不想把你父亲也引来围观我们行事的话,念念可咬紧了。”
语罢,他腰间手上同用力,念阮红如胭脂的眼角突兀地迸出泪花来,两痕贝齿一颤,却咬在了那枚被推进来的印章上。乌木制的印章坚而硬,硌得她牙齿一阵发麻的疼。
嬴昭亦是不那么好受,额上青筋倏然绷紧,低低斥骂一声:“笨,不是叫你这里咬紧!”
“念念,放松些。”
他低下头,细细亲吻她汗珠涔涔的瑶鼻,语气温柔地哄小孩子似的,宽厚的大掌流连在她腰测,让女孩子紧绷的身躯重新舒缓下来。
念阮眼前渐渐幻化出五颜六色的光,五感六识皆不是自己的了,只有紧咬的贝齿间传出的痛楚提醒着她他们在做什么,呜呜咽咽的,唇边、颊边水渍淋漓。
……
子夜过半,博山炉里最后一丝香烟也在空气中化为虚无,灯上红烛已然烧尽,渐渐熄灭,于是帐子里隐隐约约透出的一点春光也被黑暗吞噬了。
月色当窗,红烛的璀艳褪去,又有清寒的月光照进来,在地板上粼粼如水纹流动。
念阮长发汗湿,光裸白皙的背上此刻密布绯痕,待他下去后,一下子累瘫在湿透了的褥子里,像头精疲力尽的小兽。
那枚始终含在口中的朱印也随之吐出,滚落在枕边,牵出暧..昧的银丝。
“好累。”她趴在锦枕上,娇声娇气的,一动不动,“我要沐浴,陛下抱我去。”
“不是你要我在上面的么?”
嬴昭抱过她,撩开她汗湿的耳发,吻了吻她颈侧,却触到一片泪水的湿咸,不由失笑,“念念可真是水做的。”
他话中分明另有所指。念阮倏然涨红了脸:“你又胡说!”一下子涨满力气,翻转过身来,莲足乱蹬着奋力要去踢他。
她遍体的潮.红和热意还未褪去,两只玉足却冰冰凉凉的。嬴昭顺势把人拉进怀里交颈抵足地替她暖着:“睡吧。等会儿水烧好了我抱你过去。”
念阮终是累极,懒得再动弹。猫儿似的缩在他颈窝沉沉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
次日,首阳山上便发出诏令,令萧朗、萧岸父子往献陵为太后守陵,限期三日。
三日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明月别枝,鸱鸮低号,四处里坊门犹关闭着,寿丘里的汲郡公府门前车驾已排起长龙。夜色中,奴仆焦急来去,将一件件行李往马车上搬。
“动作都快些。”
萧朗坐在队伍前面的马车里,萧岸则身骑骏马,手持长戟,驾马在车队里巡视。
朝廷限令三日内赴任,今日就是第三日。他已与父亲商议过,决定趁此机会经献陵调令陵卫便回陕州。
事出紧急,这件事除了父子二人及安排下去的几个亲信知晓,便无人知晓了。
萧朗甚至连其妻崔氏都未告知,但临行时,想了想,又派人去叫醒女儿令姒。
“三娘子可到了没有?”
马蹄声行在青石板上哒哒的,萧岸自队首行至车尾,停在令姒的马车外。马车里却静悄悄的,寂静里只闻浅浅呼吸声,并未回应。
他心有疑窦,伸手欲撩开帘子,坐在马车外的丫鬟忽地噗通一声跪下:“少郎君,我们娘子昨夜偶感风寒,这会儿又睡过去了。怕是不方便见您。”
夜风中车帘轻轻摇摆,露出车内一丝熟睡的人影,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见确是令姒身边惯常服侍的丫鬟,萧岸未作多想:“那你们好生伺候着,路途遥远,可别出什么乱子。”
他放下帘子,侧身回转,策马行至父亲的车旁俯身低道:“父亲,可以启程了。”
车队于是前行,一路有惊无险。萧朗父子凭借皇帝调令顺利出了城郭,向位于洛阳西北的献陵邑进发。
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抵达献陵后,萧朗假传诏令半是利诱半是哄骗地说服了陵卫的首领护送他西去。车队稍作休整后又西向而行。临出发时,萧岸再度行至妹妹的车驾旁确认:“三娘子可好些了吗?”
此去陕州,长途奔袭,对于娇弱的小娘子而言确是有些难捱。
那丫鬟却支支吾吾的,一脸的慌张在已大亮的天色里再遮掩不住,萧岸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劈手将丫鬟拨开,猛一把掀起了帘子!
眼前所见却令他吃了一惊。车中的确有人,却是个昏睡过去、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丫鬟,根本不是令姒!
“人呢?!”
他气急之下径直一鞭子挥了过去,那丫鬟疼得一缩,立刻清醒了过来。两眼却是懵懵的,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少郎君怒气冲冲的,瑟瑟发抖着挪下车厢只顾请罪。
方才那丫鬟见再瞒不住,忙抱住他腿哭泣道:“少郎主,奴不是有意骗您的!是小娘子叫我们这么做的呀!”
她遂把事情的真相合盘托出,譬如令姒是怎么弄昏这个小丫鬟塞进车里、又是怎么教她们瞒过盘查。总而言之,即使知道了父亲的图谋,令姒也不愿随他们西去,眼下还留在洛阳城里。
她想做什么?!
萧岸脸色煞青,紧握的手背上青筋几欲迸裂。全家生死存亡的关头,父亲连崔氏都没带却想带走她,而她却执意留在城中,若非她真是自己的妹子,萧岸简直就要怀疑她是去投敌了!
然而此刻城中危险未知,他们也断不可能再为了令姒回转。只得狠狠咒骂了一声,把丫鬟提到了父亲面前,报了令姒留城之事。
“父亲,接下来怎么办?三娘那丫头究竟意欲何为?”
萧岸的嗓音里强压怒火。
萧朗听罢,花白的眉头亦是皱得死紧,无奈道:“不等她了,我们走吧。”
她一未嫁女,又未参与他们的图谋,皇后会替她求情的。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队伍再次起行,由官道缘邙山浩浩荡荡西去,有了驻守陵邑的那三千陵卫,已比萧氏父子来时壮大了不少。
渐渐的,官道走势变得收束起来,两岸山麓亦缓缓拔高,已是行至邙山西部边缘了。再往西,就是新安地界。
邙山地势平缓,空旷而高敞,唯独这处树木丛杂,两山之间唯有一条狭窄道路可供车马通行,竟形同一处峡谷。
军人的直觉令萧岸放缓了马速,回马请教父亲:“阿父,此处地势险要,极易中埋伏,还要不要前行。”
萧朗心里亦是没底,这是距离陕州最近的一条路了,若要掉头回去再绕路,耗时耗力不说,还有被追兵追捕的风险。方才陵邑之中,总有跑回去报信的漏网之鱼。
他略略沉吟:“继续前行。”
昏朦的天空浓云散去,行至谷口时,隐藏多时的太阳才终于自云层里探了头,金光下照,如箭如矢。
眼见得山口已在眼前,萧朗父子始终悬在喉咙眼的心终于可以落下去。却闻头顶杀声大作,火石坠下,前方山口处却有一少年将军领兵领兵行来,呈一字型摆开。
他策马在前,枪尖辉映着寒日金光:“汲郡公,别来无恙,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