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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茶叶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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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傍晚,郁山小学门口。

青绿色的大铁门外围满了家长,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紧闭的大铁门里看。

门开了,有学生排着队往外走,几个家长焦急地踮起脚,努力寻找自己孩子的身影。

“小言——这边!”一把清亮的嗓子,从喧闹的人声里闯出来。

队尾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闻声抬头,眼神瞬时从迷茫转为惊喜:“小哥!”他大喊,然后倾着身子朝前跑,一头撞到一个高个子男孩怀里。

“不是说今天不来了吗?”男孩很兴奋,拉住他的手就不松开。

“想给你个惊喜,小言开不开心?”

小男孩抿着嘴傻乐,眼睛弯出两道月牙儿,他们穿过还在等待的人墙,高个子男孩把手心里的小手攥得更紧了些。

八月的天,只在傍晚才肯拢起高张的火伞。一条小路,一地斑驳树影,一高一矮两个小人儿,紧紧地拴在一起。

“小哥...你的小名为什么叫核桃?”男孩声音轻轻软软,荡在夏风里。

高个子男孩蹲下来,视线和对面的人齐平,把他的脸完整地盛进眼睛里:“因为...我就是你的小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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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谨言是个开文玩店的年轻小老板。

北方城市,一入冬,地白天寒,飞雪如席,花花草草都息声的时候只有这松树能做到常青,所以他的文玩店取名“小松亭”。

加了个“小”字进去,低调又不失诚意,莫谨言做生意,就是求一个“稳”。

小店对面是一条本地有名的步行街,晚上五点以后不少附近的商贩会来这条街上摆摊,听说那最近新起了个文玩摊子,都是同行,他也想过去瞧个新鲜。

理了账,点了货,他顺手拽了一条挂在店里的小金刚手串套在腕子上,老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老徐是莫谨言的高中的班主任老师,无儿无女,也没结过婚。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玩核桃。

这么多年,徐老头从麻核桃玩到铁核桃,又从铁核桃盘回麻核桃,就连在超市看见论斤卖的纸皮核桃都要拿起来两个盘一盘。老徐手里最好的那对核桃,永远是“下一对”!

老头都六十多了,要说这核桃也玩了十来年了,但还是没完没了地“吃药”。五年前还因为开青皮被人坑了八万块钱,气得直接进了抢救室。

莫谨言这间文玩店,从来就不卖核桃,他也看不懂别人嘴里的什么“极品对儿”、“毕业对儿”。他就知道老徐被坑的那一下子,把他也伤着了。

那时候,他的文玩店刚开起来,徐老头那一把蜷在病床上的瘦骨头太揪心,直接给他心里揪出来个窟窿。他恨极了那些用青皮骗人的核桃贩子,连带着看核桃也越来越扎眼,这两年有不少核商想给他的文玩店供货,他都拒绝了。

他心里也知道正经卖核桃和用青皮糊弄人是两码事儿,但莫谨言有时候想得多,想得多了也就生出来点奇怪的执念,总觉得只要他不分核桃这一杯羹,徐老头就能一直这么健健康康的。

老头倒是在吃了一堑之后学精明了点,再没碰过青皮,但时不时就要把他这开着文玩店,但是从不卖核桃的学生摇到家里,“鉴赏”他的新核桃。

看也是瞎看,这爷俩一个半吊子,一个二半吊子。老徐这个半吊子很喜欢给莫谨言这个二半吊子胡诌一些个自己瞎编的核桃知识,每次一个电话,莫老板就颠颠儿过去。他虽然不懂核桃,但是老头一拿着新核桃美滋滋地跟他显摆那样儿,他看了就高兴。

能活着真好,老徐在,他心里就踏实。

莫谨言无父无母,是小叔给他养大的,小叔林沛谨在家门口捡了他,从此他就有了个温暖的窝。

班主任老徐之所以在莫谨言心里也占了那么大的一块地方,是因为他青春懵懂的年少时光,是老徐帮他接受了自己,也是老徐让他知道:喜欢是件很美好的事儿,无关乎性别,更不是什么毛病。

电话里老徐找得急,说是有好东西让他掌掌眼,他就压下了想去夜市的兴头。老头那语气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欢喜,就像寻着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莫谨言挂了电话,踮脚在门口拉店门,“哗啦”一声卷帘门落地,隔壁的门却被震开了,从里面蹿出来个大高个。

“去夜市儿吗?”他边说边摘身上满是颜料的围裙,看样像在早就在门口蹲点了。

男人叫秦岭,是莫谨言的邻居,三年前搬来这条街上,挨着他的文玩店开了这么个画廊。在他来之前,莫谨言还想着五年内把他的小店换到隔壁那间大店里,结果钱包还没鼓起来,这人就把地方占了。

“今天不去,我上老徐那儿。”莫谨笑笑,他昨天中午顺嘴说了一句要去夜市转转,看秦岭这架势,是想跟他一起去,无形中爽了人家的约,他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了。

出门前他给老徐装了二十个新蒸的豆沙包,还拿了一斤好不容易买到的小珍珠茶叶,老徐最爱喝这口。这茶叶不好买,但豆沙包是他自己蒸的,倒是可以给出去几个。

他朝着秦岭过去,脸上还挂着那种笑,暖烘烘的能把三月里的江水都化开。

袋子一解开,一股奶香味儿,莫谨言的声音也软乎乎的,带着点奶味儿:“新蒸的,拿两个,夜市...明晚咱俩再去呗!”

这是先给个甜枣再拒绝,拒绝完了还信誓旦旦地为下次续上约,秦岭从他说“不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开始郁郁的,时不时就飘过来的奶香味儿和对面软乎乎的话一齐递过来,再多不痛快也给抽走了一半儿。

他本来是计划着在夜市后面的美食街和莫谨言把晚饭解决了,今天他就想敞开花钱,让莫老板也狠劲儿吃他一顿。

他这画廊赚了不少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觉得这画廊缺个能帮他花钱的人。朋友是不少,但把谁放在那个位置上他都觉得不对劲儿,直到莫谨言提着一兜子吃的走进来,一切都对味儿了。

要说他还得感谢老徐呢!要不是老徐在店里大声喧哗那一下子,他还不知道莫谨言跟他是一样的。

都说同类之间有雷达,但他和莫谨言之间好像隔了一道厚厚的水泥墙,生生把这层信号屏蔽了。

喜欢“直男”莫谨言的那段时间,秦岭快要把自己的满腔热血都熬干了,后来徐老头一语惊醒梦中gay,饱受红尘苦的大艺术家才彻底还了阳。

感激是真应该感激,看不上也是真看不上,老头隔三岔五就把莫老板支走,他这漫漫红尘路因为一个盘核桃的小老头被抻得更漫长了。

秦岭是个直性子,不痛快是没那么不痛快了,但好事又儿被搅合了,他得抒发这份失落感,抒发到嘴上话就刻薄了:“那老头又让你看核桃?挺大岁数了,就折腾人没够!”他把手里围裙往桌子上一甩,两个手掌都在莫谨言眼前摊开,说:“没洗手呢,你给我拿!”

莫谨言用塑料袋边沿垫着,捏起来一个递到他嘴里,那阵奶香味儿就在两人鼻息之间来回递送,“嗯,看核桃,谁还不得有点追求!”

秦岭这人无论是横着看,还是竖着瞧都是个搞艺术的范儿,但那张嘴可就忒不艺术了,不熟的时候还以为是喝着露水,吸着灵气在山里作画的仙家,熟了以后发现他这嘴里一吐就是一把钢梳子,那齿儿还非得戗着毛刮,斗嘴犯贫可是一把好手。

“快拉倒吧!”秦岭叼住豆沙包,用手背一垫都塞进嘴里,边嚼边说:“追好几年了,盘出来一对儿像样的了?!”最后一口咽下去,一边回味,一边损道老徐头,“都不用卖核桃的张嘴坑他,他自己就挖好了坑往里下跳!跳完还自己把自己埋...”

“啊——”

秦岭的嘴被豆沙包堵上了,莫谨言一着急,手指头尖还磕上了秦岭的牙,他轻皱了一下眉,“吃还堵不上你这张破嘴!”

指尖刮蹭那一下秦岭也感觉到了,面上不显,但说出来的话明显收敛了些,甚至还有点惨兮兮的味儿,“我今天画了个大的,累一天了,本来想请你在外面吃的...”

秦岭不常这样,莫谨言心里一软,他和秦岭关系近,平时两个店也总是互相照应,但莫谨言这人爱算计,只不过他这个算计不光是算别人,也算自己,时常算算和人相处的时候,是不是亏了别人,有了亏欠就赶紧找补上,时间久了,他心里不安。

秦岭也是吃准了他,一脸委屈地瞧着他,莫谨言想了想说:“晚上回来我煮茶叶蛋,明儿给你送过去点!”

听见“茶叶蛋”三字儿,秦岭心里这一口郁气算是彻底散了。第一次吃,他就一猛劲儿干掉了二十多个。

秦岭和莫谨言认识也有两年多了,没少吃莫谨言做的饭菜。有的人是总有那么几样菜拿手,但这人是做什么菜都拿手。再不起眼儿的东西,人家也能鼓捣出特色。

“那你明天把新到的珠子都带着,我...我吃完饭跟你一起配串儿。”

莫谨言听这话,笑得更开了,眼睛弯成两把小钩子,唇珠下边还露出几颗整齐的小白牙。秦岭有那么一时刻的晃神,说出来的话也支吾了,“我....我新研究了几个配色,你到时候看...看看...”

“好啊!那我明天中午早点过去!”

三年相处,礼尚往来的照应成了二人之间的默契。

秦岭刚来这条街上的时候,他那画廊十天半拉月也看不见个客人,莫老板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哪家大少爷来挥霍资本追求梦想的,直到他提着自己包的牛肉馅儿大包子去跟邻居联络感情,才明白这店是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他那天刚把包子放下,那边抬走了一张挂在店里的大画,初来乍到不好明目张胆地打量,只虚着眼睛扫一下墙上的价签。

嚯!六万五???

不一会儿又从楼上抬下来一幅尺寸小一点的,这幅多少钱他不知道,就看见秦岭目送那幅画出去的时候神情痴痴地,很舍不得。后来熟了他一打听,那幅卖了十八万六,是秦大画家那阵子倾注心血最多的作品,要不是买家软磨硬泡,他就打算自己私藏了。

那天的莫老板是震惊的,他不知道天外有没有天,但是人外一定有很多人。就比如秦哥,年纪轻轻就活出了别人没有的豁达,虽说北方城市四季不太分明,但他愣是给精简成了两季。

春夏一件洗得发黄松垮汗衫、秋冬一件磨到起球的灰色毛衣,齐肩的头发永远在脑后半扎出来一个小揪揪,不画画的时候,那双含着情的杏核眼就像被九月的霜打了一样漫着雾气。但人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他在店里摸爬小半年的业绩。

牛肉包子皮薄馅大,那边秦岭吃得陶醉,这边莫老板就贴着墙根一幅一幅看那些画。他不懂画,但也着实看出来点门道,技巧说不上,但是常年配串,色彩搭配上他还是懂些的。秦岭的画用色大胆,跳色和撞色带来的视觉冲击强烈,这一强烈也撞开了他的思路…

从那以后,秦岭的伙食就一改之前的馒头泡面小咸菜风,变得丰富起来,包子饺子炒菜炖菜,隔三差五莫老板还做些小点心送过去。

秦岭在那边吃着,他就拿着彩笔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到了自己店里这些笔记就全变成了一条条手串。莫老板还贴心地挨个系列起上名字,什么“千爵玫瑰、七彩绛霞、绿林妤泽”,名字和卖相都抓人,慢慢在这一片儿就火起来了。

莫老板用美食一点点圈占了秦岭的胃,也一步步把穿串的地点从自己的小柜台挪到了秦岭的大展台,从秦岭看着他穿,到亲自上手帮他穿,从一周卖二三百条就顶天了,到一周卖五六百条还不止,一个饱了肚子,一个鼓了钱包,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核桃:“老婆,我就要来喽~mua~”

莫谨言:“啧啧啧…恶恶心心的~”

核桃:“怎么那样说人家~”

莫谨言:“.....”(狂吐不止)

秦岭:“他妈的当我不存在???”

一周三更,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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