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怡嫔已经扑到了太后跟前,扶住了她。
太后捂着胸口,神情极为痛苦。
嘉和帝也清醒过来,几息后反应了过来,起身去看太后。
太后手指着前方颤抖着,话也说不出来。
怡嫔大怒,朝林墨方向怒斥,“大胆贱人!竟敢谋敢太后娘娘!来人,还不速速将她拿下!”
楚瑜瑾即刻要开口阻止,皇后娘娘却抢先开了口,“怡嫔请慎言,林三姑娘是清雅书院秦夫子推荐来献艺的,如何便谋害太后娘娘了?”
宸妃却焦急地向皇上说,“皇上,太后身子要紧,还是先请太医来瞧一瞧,再论是谁下毒手罢。”
皇上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吩咐宫人去请太医。
皇后清醒过来,连忙喊来宫人补救,“快、快,快将那长榻搬过来,让母后躺下,小心着些!还有你们,快去将屏风立起来。”
宫人分头应诺,一场兵荒马乱。
皇上面色沉沉,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宸妃也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有点痒。
怡嫔不依不饶,“皇上,这林墨刚演奏完,太后就出了事,此事依嫔妾看,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林墨起身,施施然走到怡嫔面前,“民女所奏曲子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其他人无事,怎能说是民女谋害太后?”
怡嫔说,“太后原本好好的,在听完你的曲子后便出了事,难道你说同你无关,我们便会相信?”
宸妃的身子扭得越发厉害,她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好痒啊。”
男客那边开始响起窃窃私语。
太子楚瑜瑾起身走过来,先是关心地问,“祖母如何了?”
皇后娘娘说,“母后躺下后脸色好了些,但依旧是说不出话来。”
太子温声问,“李嬷嬷,你平日伺候祖母,可知祖母有过此症出现么?”
李嬷嬷惶恐地摇头,“没有。太后娘娘平日偶有食欲不振,头痛等症,却从没有如今日这般吓人。”
皇上怒问林墨,“你是林府三小姐?为何太后听了你的奏曲后会出现此症?”
林墨依然风轻云淡地摇头,“民女只是演奏一曲,曲子您也听了,并不激烈,不会引发人的旧疾。”
楚瑜瑾拱手说道,“父皇,依儿臣看,此事一时半刻未必能有结论,不如先请无关人等散了吧?”
嘉和帝又不自觉地扭了一下肩膀,有些不耐烦,“先散了吧散了吧。”
无论如何,太后出事,是在林墨演奏之时,这好好的寿宴就此中断,他心中的咯应还是比较严重的。
楚瑜瑾出去同男客们致歉,让他们先散了。
皇后这边也向女客们宣布,“无关人等也都先散了吧。”
于是那个勋贵命妇们赶紧走了个干净,就剩下几个妃嫔、几个公主,并林墨,以及她们的贴身婢女随侍在侧。
太医很快在宫人的引导下进来了。
嘉和帝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太医不要多礼,忍不住抬手朝肩上抓了一抓。
这一抓不得了,越抓越痒。
旁边的宸妃、楚仲月等几个人本就痒得几乎忍不了了,眼见皇帝都动手抓痒了,也赶紧抓挠起来。
一瞬间,屏风这边的女客们纷纷不顾形象地开抓起来。
楚瑜瑾走进来就看到这副奇景。
他原本身上也痒得很,一直强忍着,眼见这个场面,觉得事情很不对劲。
他朝林墨看去,林墨朝他摇了摇头。
太医张元临给太后诊了脉后,面色凝重地下跪,“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像是心疾发作。可此前太后娘娘的医案向来是由微臣负责的,微臣从未听闻太后娘娘有心疾。此症……应是由毒物引发。”
皇后大惊,“今日寿宴,何人敢在寿宴下毒!张太医,你可莫要信口胡说!”
万寿节一应事宜都由她这个皇后操办,若是出了下毒的大事,她自然也逃不了干系。
张太医面色严肃,“若是中毒,便要查到毒物,方能对症下药。”
嘉和帝怒道,“查!给朕好好查!”
皇后虽是不快,但亦不惧,“这席面才吃了一半,并无人动过,请张太医验看。”
张太医到一旁桌上一一查看,摇了摇头,“席面无毒。”
皇后松了一口气。
张太医抬头,察觉诸女的异样,“你们这是……”
宸妃素来娇贵不能忍,立时就说道,“本宫痒,全身都痒。她们也都是。”
张太医凝重起来,嗅了嗅空气中不一样的香气,“就是你们觉得痒?那边呢?”
他指了指屏风外面。
皇上又扭了扭身体不说话。
楚瑜瑾连忙说,“本宫在那边坐着,方才也觉得奇痒难当。”
张太医问,“这空中似有一股香气,不知从何而来?”
楚湘月脸色顿时煞白。
楚隐月尖叫起来,“原来是你!怪不得你并不觉得痒!”
楚仲月也说,“原来你早就知道这玉树的香味有毒!此种毒物你竟然敢拿来送父皇,你安的什么心?!”
楚湘月扑通一下跪下,“父皇,不是的,这玉树香气是无毒的!”
皇后也跪下求情,“皇上,这玉树在紫阳宫放了十余天,也未听闻有人闻了香气中毒的。此事与湘月无关啊!”
“玉树?”张太医疑惑。
“去!让张太医验验那玉树!”皇上说。
立刻便有宫女引张太医去查看那玉树。
片刻后张太医回来了,手上拿着一片菱形翠玉般的叶片。
他替皇上、太子和宸妃几个又诊了脉,然后说,“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此玉树虽是奇异能放光,但树种倒是常见,此香虽异,但若只是玉树本身所散发,应是无毒。但老臣在这玉树叶片上发现了些许粉末,这粉末亦有淡香,这两种香混和在一起,才产生了令人感觉奇痒的毒性。你们几位觉得身上奇痒难耐,都是中了此毒的缘故。老臣斗胆猜测,此毒才是引发太后娘娘心疾的罪魁祸首。”
皇上看向楚湘月,“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扑通一声也跪下了,“皇上,此事定不是湘月做的!她与此事无关啊!”
皇上冷哼,“无关?!你没瞧见所有人因闻了这香气全身奇痒难耐,只有她楚湘月无事?!”
“不,臣妾也没觉得痒,臣妾也没中毒。不是只有湘月一个啊。”皇后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