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两?”魏沫拍开她的手,“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呢?!”
莫心儿嘴角抽抽,哪个人施舍叫花子舍得拿几百两银子?
陈沛也出声了,“魏侧妃,我们不过一介闺阁女子,哪里能作主这几十万之事?不如……”
魏沫看向她,冷笑一声,“哼,你这个被贱民破了身子的不要脸贱货,本侧妃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儿?!”
陈沛大惊,“你说什么?!什么被贱民?明明是……”
魏沫打断了她,“出了那样天大的事,你竟还有脸出来逛?也不怕被人唾沫星子淹死?!”
陈沛急道,“你说清楚,什么贱民?”
明明与她那啥的,不是五皇子么?
这是天家之人啊!哪里来的贱民?!
“你闭嘴!”魏沫却不想理她,转向莫心儿,“莫心儿,你就一句话,帮不帮吧?”
莫心儿摇头,“魏侧妃,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你!”魏沫大怒,“那你就去死吧!”
她也是疯魔了,从头上拨下一根发簪来,朝着莫心儿的脸上就刺去。
可这时,珠帘那处有破空之声传来。
一颗小石子准确无误地砸中了魏沫的虎口,那发簪就“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魏沫的右手顿时血流如流。
又有一颗石子飞进来,击中她的腰部。
她尖叫一声,踉跄一步跌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倾在桌案上。
案上一只精美的盒子就被她撞翻在地。
“啪”的一声,盒子四分五裂,里面的一对步摇也掉了出来。
上面镶着的几颗冰紫翡翠,应声而裂。
魏沫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紧接着是心痛如绞。
这是她刚刚付了一万两千两白银拍下的一对步摇啊!
原本还准备戴着它们美美地在靖王面前一顿撒娇,说不得哄得靖王高兴了,便原谅了她今日闯的祸。
就这样……被摔碎了?
她正要怒瞪莫心儿两个,却见莫心儿已经迅速拉起陈沛逃出雅间了。
二人逃到楼下,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面前,车帘子掀开,是姜冷那张冷酷的脸。莫心儿一个激灵,直接就被他拉上了马车。
陈沛没想那么多,也提裙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朝前驶去。
车内,姜冷的眼神如冰冷的毒蛇一般,看着这二人。
莫心儿心头发慌。
陈沛见过这姜冷几面,但她向来眼高于顶,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他。眼下看他的神色如淬了冰一般,不自觉把自己往角落里缩,暗暗后悔,为什么要跟上来?
姜冷突然冷冷开口,“那孩子,是你下手的?”
莫心儿慌张地摇头,“不,不是……”
他的大手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你还不说实话?”
莫心儿吓得脸色煞白,“真,真不是我……”
姜冷的脸就慢慢转向陈沛,“那就你来说。”
陈沛连忙摇头,“不不不,我完全不知道表姐做了什么。”
“那你说说,靖王大婚那日,你约上你的表姐,去那靖王府,想做什么?”
陈沛慌乱地看了一眼莫心儿,依旧是摇头,“没做什么的,就是想去热闹热闹,恭贺靖王侧妃啊。毕竟,侧妃魏氏也是我们的姻亲姐妹啊。”
姜冷阴冷地盯着她,“呵呵,都不说实话是吧。那就都别说了。”
陈沛尖叫起来,“你要做什么?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姜冷指尖迅速在二人身上轻点。
二人瞬间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
他慢条斯理地从小腿上抽出一把匕首,在二人惊恐的目光中,把她的下巴捏住,然后轻巧地把她的舌头割了下来,还能从袖子里优雅地掏出一张帕子,仔细把那断舌包好。
陈沛当场就痛得晕死过去。
莫心儿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用力大口呼吸着,想要说话,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把脑袋往下点,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姜冷冷冷地解开了她的穴道。
“我说我说我说!”莫心儿连声说道,声音支离破碎,颤抖得厉害。
姜冷的眼神漠然。
莫心儿哭道,“是,是我不小心,不小心吃了活血的食物,才……才在那次那个的时候……害死了我们的孩儿。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求你原谅我……”
她跪在他面前,惊恐令她语无伦次,“我养好了身子,就再为你怀孩子。这一次,我一定把他平平安安生下来,生下来……生多少都行……”
姜冷唇边勾起一抹笑,用匕首轻轻拍着她的脸颊,“你不知道吗?我让你生下我的孩子,是看得起你。既然你不要,以后都不用生了……”
莫心儿大骇,“不不,我要的,我要给你生孩子……”
姜冷残酷地一挥手,再次将她穴道封住,然后低声说道,“去鸟鸣涧!”
外面车夫也低低回应一句,“是。”
回到金玉满楼。
眼见着莫心儿和陈沛二人跑掉,屋里的魏沫捂着腰部想追却起不了身,又怒又恨,又惊又恐。
眼下该怎么办?
外头候着的小二听到屋里的声音,却没见到那摔碎的盒子,只尽心尽力地护着那装着玉镯的盒子恭敬问道,“敢问侧妃,您那掌事的可去了有好一会儿了,还不见回来。不如小的陪着您一道回靖王府,小的直接跟府上帐房结算,可好?”
魏沫低头看到自己鲜血直流的虎口,立刻按住,呻吟道,“本侧妃受伤了,还不赶紧的让大夫来瞧瞧?!”
那小二倒也机灵,从门缝里探头看了一眼,唤来另一人守着,自己亲自去找掌柜的了。
玉娘刚恭敬地送走几名贵客,匆匆上得楼来,便得到小二的禀报,皱了皱眉,“这个魏侧妃,莫不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这情形是她早就预想到了的。
她一挥手,一直隐藏在暗中十分无聊的几名打手和婆子就一齐围了上来,跟在她的身后。
小二将天字四号房门一推,陪笑道,“魏侧妃,我们掌柜的来了。”
玉娘脸上的笑却是恭敬而不失倨傲,从袖中拿出一张红色纸契,在她面前一抖,“魏侧妃娘娘,玉娘此番有礼了。前来拍卖的人都知晓,诸位贵客上得四楼来之时,便都是签了这拍卖契约的。话可以乱说,价可不能乱喊。若是喊了价,落了锤,那无论多少,便得认下。否则,我们告到官府去,红纸黑字的,可抵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