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的因果，都有她一份儿，她不出面，凡间就无人可解了。

提步往外走，扭头又对蓝叶说道，“今儿那金玉满楼有一场拍卖，说起来，你们这几个丫头跟着本妃也不少时日了，竟不曾给你们送些小东西。不如你去喊上孙妈妈几人，一同去看看热闹！”

蓝叶连忙摆手，“不不不，太子妃对我们已经是大恩大德，不敢再讨主子的赏赐。”

“让你们去就去。”林墨二话不说，已经出了宫门，踏上马车。

蓝叶连忙回林府去喊孙妈妈。

她倒是一心挂念着药铺和药妆铺子的生意，又派了小丫头回去同掌柜的说了一声，这才同孙妈妈二人一路朝着那金玉满楼去了。其他人她也不知敢喊谁，也没敢再喊。

林墨那边，到了金玉满楼，被老板娘玉娘热情地迎了进去。

玉娘不认得东宫刻意隐藏起标志的马车，也不认得刚下马车的悦儿，但她经营这金玉满楼也有几年，早就练就一双识人慧眼，一眼就看出这悦儿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婢女。

然后再看到悦儿恭敬地从马上上迎下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和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女娃儿，母女两拥有的都不是寻常富贵的气度，当下便不敢怠慢恭敬上前行礼。

待看到最后走下马车的楚湘月，思索片刻，认出她是上回到自己面前来追问林府三公子行踪的女子，记起她曾自称公主，心头大震，连忙更低地福了福身子，“问诸位贵客安。”

林墨满意点头，看她的神色是认得湘月公主的，同时也是个有眼色的，知道她们是微服私访，并没有透露身份，“掌柜的快快请起。”

楚湘月冷冷从鼻子里哼了哼。

玉娘看惯了客官的脸色，倒也不在意，满脸堆笑，“贵客是第一次来金玉满楼吧？”

林墨点头，示意悦儿把拍卖会的帖子递上。

玉娘更笑成了花儿一般，“贵客这边儿请，拍卖会在四楼，设有专门的雅间儿。”

一行人抬步朝楼上走去。

金玉满楼有四层楼。一至二层全是银楼排面，三楼则是供人挑选的私密雅间。四楼便是拍卖大堂。

林墨听着玉娘的介绍，不由得问道，“这拍卖是如何买卖？此前可从未听闻此种买卖法子。”

玉娘笑道，“金玉满楼这拍卖，暂定一个月一次，今儿也不过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上个月十五，效果不错。所谓拍卖，便是拿出珍品，客官们竞价，价高者得。竞价之时，会有木锤落下一拍定音卖出，是以称为‘拍卖’。”

楚湘月又冷哼了一声，“哗众取宠。”

玉娘掩嘴笑道，“颇有此意。”

楚湘月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敢情她以为方才是在赞她？

却不知商人逐利，玉娘第一回拍卖便将几个珍品首饰拍出了寻常三倍的价钱，又哪里会在乎旁人不痛不痒的几句嘲讽？

林墨不知怎的听到这新奇的买卖方式就想起了那个陆骅，便随意问了一句，“你们是何处得来此法？”

玉娘又道，“此为金玉满楼之大幸。金玉满楼前几个月经营不善已经捉襟见肘，两个多月前得高人指点，这才有如此景象。”

三人此刻正站在三楼通往四楼的楼梯上，往下看去，一楼二楼人来人往，小二吆喝欢迎之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可见生意极好。

“高人是谁？”林墨追问。

陆骅到京都，也不过两三个月。

玉娘说道，“高人不许民女透露他的身份，还请贵客见谅。”

林墨叹一口气，“行吧。”

不说便不说。

那个陆骅，不是已经葬身鱼腹了么？

上了四楼，林墨发现这四层楼造得与那画舫有些相似。

中间是一个大空地，仅摆了一张桌案。

雅间共有八间，围成大半圈儿。

剩下没有雅间的空地处，散落着数张方桌和茶几，上头已经坐了几桌的人儿。中间有个屏风，看来是隔出了男客和女客区域。

玉娘说，“这拍卖会场的烫金帖子，每月只发放八张，便可享这雅间。其余只是大红帖子，只得坐在外面。”

林墨点头，还好她让影子提前弄来了烫金帖子。

她们的雅间，还是天字一号房。

说话间，玉娘已将她们引至天字一号房门口站定，正推开门做出“请”的手势。

这时，几人都听到楼梯口处传来争吵的声音。

玉娘皱了皱眉，“贵客里面请，奴家去去就来。”

林墨也不好意思阻碍人掌柜的去处理纠纷，便抬步进了雅间，与楚湘月和小玉玦坐下，又朝悦儿丢了一个眼色。

悦儿心领神会，放轻脚步跟着玉娘身后就出了门。

玉娘到了楼梯口，见守着楼梯的小二便十分为难地说，“二位娘子，没有帖子，着实是不好进的，只怕里头儿座位不够哪，委屈了您二位站着，也不是个事儿是不是？”

那女子大怒，“本小姐都说了，本小姐不差钱！你们搞这劳什子拍卖会，不就是为了挣几个钱？！有钱主雇来了，你们竟也要往外推？”

小二苦着脸，“可是……你们没有帖子，不如……便下个月再来？小人这就让人给您二位留张帖子……”

“本小姐偏不！听闻今日这里有冰紫翡翠拍卖，谁知道下一场还有没有了？”

悦儿探头一见，这说话的人竟是莫心儿，身边还带了一个覆着面纱的女子。

靖王大婚那日她也是在场的，略一思索便知道莫心儿为什么独独提到这冰紫翡翠了。

怕不是那日她和陈沛“撞坏”了林济要送给靖王的贺仪，莫名赔了十万两，便想来亲眼见识一下这冰紫翡翠的价值？

她想了想，便回去向太子妃禀告了。

林墨一听笑了，看样子这莫心儿是没帖子进来？

她同悦儿低声说了句什么，悦儿便行礼出去了。

到了楼梯口，玉娘也正与莫心儿解释座位有限无帖不能进入的规矩。

悦儿在转角处低咳了一声。

玉娘多么机灵的一人，立刻告一声罪，转到拐角处隐去身形。

悦儿便说，“我家主子说了，给她二位在大厅加两个座儿，添个号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