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宇宙，浩淼星空，曾经光芒耀眼、文明灿烂的冥王星，被核轰炸后的第20年，虽一半领土苍凉贫瘠，寸草不生，但另一半国土在摩洛哥君王的野蛮领导下，仍旧飞速发展，经济发达，有着一种不讲理法、践踏一切的诡异繁华。

首都第一大城市，宽迎，在夜的深处，发出熠熠星辉。这是厄斯酋长国的首府，也是最繁荣的贸易中心之一，星风海湾将市区一分为二，与卡塔石油富国紧密相邻，更与东南阿拉伯海三角洲隔海相望，是各地进行贸易往来的交叉点，也是毒/品、军火、人口买卖猖獗的犯罪中心，交通极其便利。

每个漫长的夜晚，巨型游轮在中间穿行驶过，俊男靓女在上面歌舞升平、嬉笑打闹，除了周边绝美的风景，更有数不尽的黑色交易，噬口饮血之罪恶，在这里发生。

王宇行各地流窜至今，水星时间已三个多月过去，他不敢再靠近角码湾一带，那里Aland隋应东部下正不分昼夜地找他，更不能去宽迎大城市任何规格高档之地，因为水星人入侵以来，厄斯国内各地通关安检，极为严格，不但要有身份证件证明自己的身份，更要有指纹、虹膜记录在案，核对清楚，才能过关。

王宇行只得在城郊区域内的偏僻角落里，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四处飘荡。

巴尔干事发后，他一下子仿佛失去了行动目标，又陷入了迷茫期。

打击厄斯人，疯狂报复厄斯，是因为他本能地将巴尔干看作是自己的领土，巴尔干族人是他的部下，他的赵叔叔们爱护他，他的臣民们保护他，尊他为殿下，他有责任和义务守护他们的安宁。

三年时间，他在巴尔干虽然备受呵护，性命无虞，但眼睁睁看着厄斯人是怎么荼毒当地百姓，红昭军更是用身体践行驱赶厄斯人之残酷伟业，王宇行才不惜改头换面，卷土重来，再一次报考新兵营，加入A军，考上宇航兵，来到这里，全部心思，都用在疯狂报复厄斯人上面。

可就在他夜以继日收集情报，提供给A军，寄希望于Aland能够打一波漂亮仗时，后院老家又被端了。

这简直让他想哭又想笑，自嘲命运再次捉弄。

从16岁转学到驻地备战高考到如今，11年过去，他又一无所有了。

于是，像流浪狗似的躲在后巷里发呆，看到翻找垃圾桶的野狗时，经常看得入神，感觉看到同类。

正值炎热夏天，宽迎市暴雨倾盆，有时王宇行被淋得不成样子，不得不找个地方躲雨时，猛然看见窗玻璃中的自己，看着比那落魄狗还要憔悴。

就这么晃荡了一周左右，肚子先是饿得不行，饥饿的本能驱使，他再一次闯入一个24小时便利店里，开始打劫。

这回杀的是一个壮汉，王宇行的枪早没了子弹，杀他只能靠肉搏，双方打了能有几个回合，竟分不出胜负来，正当他怀疑自己会被这人打死时，壮汉忽然打开收银箱，掏出了家伙来——一杆火/枪。

这可落入了王宇行的老本行里了，只见他一个脚步飞踹，踢掉了他手中的枪，又一分筋错骨手，翻身过去抢到了枪，回手一发子弹，解决了壮汉性命。

这回抱着枪在怀里，超市可以零元购了。

他首先放下了卷帘门，超市歇业状态，又拿了些面包零食和可乐，铺满了整个前台，坐在那里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视。

来到厄斯之前，他便掌握了一口流利的厄斯话，看他们的新闻毫不打怵，甚至看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时政新闻，那简直是内容丰富，但一点都不真实。

比如那封腾冲大将，出现在画面中，经常长篇累牍地对外宣讲，说起“Chu-Mercury”星球也就是水星暴政，那是咬牙切齿，怒发冲冠，甚至激动处面色涨红，眼眶泛泪。

在他的叙述中，战争是由水星人先发起的，由于水星贫穷没落，人口稀少，性别比例过大，资源贫乏，方倾总统，携于浩海总司令，集全球之力，研发宇宙飞船，空降厄斯，意欲在厄斯星球横行无忌，抢夺美女与财富，滥杀老人和孩子，只为一己私利，延绵水星人类。

王宇行一边吃着烤鱼片，一边看得是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是你们的自传吧？！”

要不是他是水星人，他简直都要信了。

可新闻中的各地人民，政府机构、军队、工厂、田地乡间、街头小巷的厄斯人们，当然都相信了政府的话术，也因为于皓南在此地发动的大大小小17场战争，更将水星人的“残酷、暴虐”尽显无余。

他们的领袖摩洛哥大王，则常常在封腾冲演讲后，进行口号式发言，“庄严正义，宁死不屈”，这是他号令全体厄斯人民的话，要求人民对待水星霸主，绝不投降，绝不屈服。

男人被俘，必须闭嘴受死，女人被俘，必须当场自尽。

各种各样的新闻每天循环播放，电视只要一打开，就是对水星人的不断抹黑和诬陷，也是对厄斯人民的疯狂洗脑和教化，他们各级政府机构不断发誓，要将水星人“消灭殆尽”，将方倾领导的水星称为“Chu-Mercury”，由于水星地理位置在厄斯的西部，更将宇航兵首领于皓南，简称为西楚霸王。

“我们当地人一般叫他宇宙之子，”王宇行一边往嘴里扔着虎皮豆一边说，“或是太阳之子，反正牛逼格拉斯。”

新闻里对于皓南的描述，极其玄幻和抽象，不但说他力大无穷、武功高强、随时变异、头脑精明，擅于用刀之外，更有各种奇怪可怕的描述，比如说他黑面獠牙长相丑陋，驾驶飞行器能够飞天遁地是一随时变形的金刚人，还说他夜驭七个美女而不满足，最爱随时夺人妻女为己享用，更说他是方倾于浩海之私生子，集齐水星邪祟于一身，更爱到处播种、生子无数，贪婪谗滑，无恶不作。

王宇行听得直乐呵，他虽然痛恨厄斯人，但也很爱看厄斯人痛骂于皓南，莫名有种坐山观虎斗的解气。

只是自从水星巴尔干片段在电视播放后，人们看到了于皓南的真面目，慢慢有声音出现，说是新闻不实。只是这种声音很小，在直播时偶有民众说“他好像并不是……”信号就被立即掐断。

厄斯的政府管控以及舆论操控，王宇行看得出来，那是非常血腥严苛，甚于方倾政权百倍，毕竟在他高考那年，新闻还可以堂而皇之出现“殿下归来”，四个大字。

接着再无来自水星当地的消息，王宇行猜测水星那边已经发现空中卫星在高空实时收集水星当地情况，可能彭羽琼他们已经屏蔽或是打掉了厄斯的卫星探测信号，他也不能再通过电视来收看水星巴尔干的情况了。

于皓南作为“电视明星”西楚霸王活跃了几天几夜后，连王宇行都懒得再看，打算关了电视继续睡觉时，忽然，这一天，新闻爆出了新的关键人物来，用他们的话来说，是“厄斯的外星朋友”。

忽然之间，王宇行漠然地看到自己当年报考孔雀旗得了第三名的公式照，赫然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

“他，是王室遗下的最后一个孤儿，是水星保存的最后一缕善念，是和平友爱的宇宙天使，是我们厄斯人永远的盟友，他，就是来自水星最后的一位殿下，王、宇、行！”

“草你妈。”

王宇行对着电视屏幕爆了一句粗口。

他关了电视气得在床上直打滚儿，想来想去，这么不惜一切代价上蹿下跳，能让厄斯高层统一权柄集体诬陷他的人，除了孟令华，恐怕再没有别人。

当年能够跟厄斯人有来有往，那是他当时还没去到巴尔干，厄斯人的侵略对他这个象牙塔里的人来说，还很陌生，可等去了巴尔干，真正看到厄斯人对巴尔干族人的杀戮和践踏时，他对厄斯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去你爹的，那绝对是见一个，杀一个。

可孟令华这个贱人还能招揽他的同族来陷害自己，甚至找到了他的马甲汪雨，可见他还活得挺好，且极有可能活跃在水星鸢培训基地啊！

这么一想，王宇行背后沁出了一层冷汗来。

基地里有他的手下，孔钟、龙思齐等一众死侍，更有他的儿子，小葡萄方缇！

他不能再颓着了，就算跟于皓南血海深仇再填一笔，不愿再给他挣军功，可孟令华这个账都要跟他算！

壮汉的尸体扔在超市的冰柜里，王宇行在这住了三天三夜，洗了澡，刮了胡子，对着镜子，感到有些麻烦。

他的黄毛长出来了，一年必须及时补染几次，不然原生的黄发一旦出现，他走在路上就非常显眼了，发色变成“两掺”。更可怕的是他的人/皮面具每过三个月也要及时更换，否则被硬硬的冒出来的胡茬儿扎出多个小孔来，没过多久，就变稀烂。

和方缇在基地的日子里，他根本不操心这些事，一旦有露出破绽的可能，方缇会第一时间发现并给他及时修补好，现在，他落魄狗一只，流落外星，又有谁能管。

就这样吧！

王宇行将超市里壮汉老板所有私藏军火掠夺一空，待要将卷帘门拉开时，忽见地上少量蓝光浮动，来自外面街道。

警察来了。

这超市老板持有武器且莫名其妙失踪关业三天，想来家人已经报警，而当地警方怀疑他持有重型武器，一直在外面守株待兔，就等他自己冒出头来。

王宇行找准方位，架好了枪，将装满啤酒的易拉罐顺着窗玻璃砸了出去，咣当一声脆响，顿时枪声一片！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

厄斯警察用着大喇叭喊着厄斯话。

“举手投降，走出门外，不要负隅顽抗！”

“否则击毙！否则击毙！”

王宇行不住冷笑，汗珠微微打湿前额几缕黑发，老子向来负隅顽抗，顽抗20来年了，害怕你们几个小喽啰？！

双方拉扯数小时，终于警方先行攻破了卷帘门，待到武警上尉刚一露头，迎接他的，是喉结中央稳准狠的一发子弹！

“不准动！举手投降！”

“不要做无畏的抵抗！”

呼啦啦涌进了一大批手持盾牌的厄斯武警，各个荷枪实弹，身穿重量不轻的头盔、铠甲以及厚重防弹衣，但仍有子弹一发又一发地打进他们的脖颈之中！

“在那里！”

“这里！”

“在窗口！”

不断有人冲向各个狙击点去抓那神出鬼没的狙击手，可只闻枪响，不见其人。厄斯星球的漫长之夜，足有24小时，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王宇行，不断通过向外掷物和猫腰躬身之法，声东击西，穿梭在不同的狙击点上，向外冷不丁地放枪射击！

“他跑了！”

嗖的一声尾气轰鸣，一辆停在最远处的武警车飞驰而去，超市里运货进出的秘密暗道门开着，王宇行甚至打劫了一辆警车，逃之夭夭。

他不得不庆幸这超市老板还好秘密涉黑，不但有武器、有装备、店里还有逃生暗道，更在这时感慨小时候养父母尹瀚洋索明月，揪着他的耳朵，教了他一手好枪法，硬逼着他练习，单靠这一项独门绝技，眼前他就不会被轻易打死。

而他之所以开着警车逃跑，是这里面有他现在最梦寐以求、杀人如砍瓜切菜的好东西，那就是冷氮枪！

到了一加油站，他飞速跳车溜到加油站后面停车场里，顺手威逼一人把车钥匙给了他，转眼间换车换行头换方向，开着别人的越野车，反方向往城里开去，与那一辆辆紧锣密鼓、轰鸣阵阵追过来的警车，擦肩而过。

又是一周过去，雷雨暂停，总是不见的太阳，终于露出它的光茫来。

王宇行戴着一顶宽檐儿帽子，遮盖了冒出新茬儿的金发，半边脸趋近于青少年，而另半边脸则有着几分成熟内敛，身上衣服是耐磨的土黄色工装服，看着像个西部牛仔。

他出来晒晒太阳，在小酒馆窗口处，买了一铁盒的伏特加酒。他不愿进里面去，因为这种酒馆卖酒只是副业，涉/毒才是正经，里面烟熏雾绕的，全是大烟鬼。

一边仰头喝，一边通过窗口，瞅瞅那里面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机，他想知道最新的厄斯消息。

于皓南仍旧占据了大部分篇幅，几个月悄无声息，厄斯人杯弓蛇影，唯恐他秘密潜入首都，将要施行暗杀，便开始公开悬赏，三千万厄斯币，要于皓南狗头。

“才三千万？”王宇行深感不屑，兑换成水星币，也不过仅仅两个多亿，真是不值钱。

这次悬赏名单比较详实，连允中祥、隋应东都陆续上榜了，可见他们的动作已被厄斯密探知悉，正抓紧制作通缉令，在厄斯各个地方发布。

王宇行喝了酒，感到清醒了很多，正打算走时，新闻爆出最近行走江湖到处作案一奇怪的“超市大盗”，说他杀人不犹豫且行踪诡秘，枪法了得，但窃得东西不过是些红豆面包烤鱼片，虎皮豆和可乐等等，连收银处的钱都不去拿，接连好几起案件发生后，超市都不敢在夜间开了，实在是危害不小，接着，放出模糊不清的监控镜头，并悬赏10万，捉拿要犯。

王宇行：“……”

“这人有病吧？”酒馆里传出欢乐的笑声来。

“烤鱼片，可乐？不会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吧？！”

“还超市大盗，我看根本是个乞丐，都偷了些什么玩意啊！”

“谁是乞丐？”

王宇行半边脸沧桑半边脸明媚地望了过去，语气阴森恐怖。

“我说的是他，”那人忽然被他的脸色吓住，缓缓抬手，指向了电视，“那个乞丐。”

一道蓝光闪过，这条胳膊立刻鲜血淋漓地掉在了地上，整个酒馆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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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汪不是叛徒！”

“就是，小雨他人聪明又很勇敢，待我们极好！根本不可能是叛徒！”

“他首先就不是什么小汪小雨，他是王宇行！”

“那个王室逆贼，倒行逆施的所谓殿下，王宇行！”

“什么逆贼又殿下的，他明明是小雨！只怕是他作为侦察兵能拿到别人拿不到的情报，机智过头遭人恨，才给他安排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吧？！”

“姜虎跃，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白晓兰，你不会又没分析出来吧？！”

“都给我闭嘴！”隋应东怒声喝道，“事情已经发生，再互相埋怨有什么用？！汪雨如果被陷害，为什么第一时间转头就跑，而不是向我们解释，而那麦澳佳是厄斯堂堂二星中将，又为什么甘愿引颈就戮，也要对他一个普通战士栽赃陷害？！你们想过没有，这中间，必有隐情！”

“那麦澳佳死了吗？！”

“被他手下救走了。”

“如果他真有心保护那殿下，又为什么直接爆出他马甲？！”

“可他如果不是王宇行，厄斯人又为什么宁死诬陷他？！”

“这、这……！”姜虎跃说不出个缘由来，事情发展太快了，汪雨这个小战士就变成了什么王子，真是莫名其妙！

“我们只知道，汪雨在空降过程中不惜以死托起我们的飞行器，他不会是水星叛徒！”姜龙腾道，“你既然已经把人带出去了，那无论怎样，你都该先把他带回来审问后再说！隋应东，人弄丢了，于总那边，你恐怕不好交代！”

“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

Aland内部发生激烈争吵，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允中祥在一边冷眼旁观，听得眉头紧皱。

“我现在关注的不是一个所谓王室遗孤到底叛没叛逃，而是帕尔普核阵列重建计划！各位，咱们水星目前正在加急准备k枪k炮的应对措施，而我们留守这里，任务重大，那就是必须不能让厄斯人的核茧阵再次成形，上次集体火力迫降牺牲的战士们，不能让他们白死！”

一席话停止了两方就汪雨身份的争论，帕尔普地区情报还是汪雨最先提出，根据白晓兰连续数日跟进探查，确定麦澳佳敌军已经秘密抵达，核茧阵将要再次布局，阻断水星鸢从领空降落。

水星时间15天后，隋应东、允中祥各自集结五千人秘密抵达帕尔普，先是静静潜入这一拥有20余万人的著名现代化城市，找到周边驻军地区，两端开始挺进。

情报兵给予重要信息，麦澳佳所率军队投入兵力高达两万余人，既是正规军，便有k枪k炮，允中祥、隋应东不敢强攻。

战争在夜里打响，先是X枪炮探路。帕尔普地区位于厄斯东面以北，气候温差巨大，夜里冷风肃杀之时，正是X炮随风侵袭之最好时机，隋应东在此部署了五千余人，与允中祥的五千人呈包夹之势，逐渐靠拢，双方一经碰面，立刻开打！

艰苦的战斗进行到三天三夜，于皓南留下的轰炸型武器数目众多，一经放出，火力猛劲，不出三天，敌军几乎全歼，余者溃逃。最奇怪的是敌首迟迟不露面，引允中祥、隋应东率领部队辗转千里，力图刺杀麦澳佳，以绝后患。

“大家注意尸首补枪，同时收捡军火，不要遗漏！”

“一定要补枪！”

大批人马在硝烟过后的战场上做最后的扫荡，姜虎跃持枪走着走着，忽然喊了起来。

“小雨，小雨！”

“你怎么了？！”其兄长姜龙腾听闻后立刻呵斥，“不是说了别提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次战斗，我枪法忒准，”姜虎跃垂头丧气道，“像是小雨在暗中守护我似的。”

姜龙腾叹了口气，弟弟是重情重义之人，战友汪雨消失了，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不要再生事端了，那汪雨如果……真的是王宇行，也就不怪隋应东非要置他于死地了。”

姜龙腾将弟弟拉到一角落里，低声嘱咐：“我看隋应东这么无所谓的样子，保不齐……是不是于总下的暗杀令。”

“可小雨怎么会是王宇行，”姜虎跃不明白，“王宇行到底什么样儿啊？”

“咱怎么知道，又不是一届的，反正小汪这人……”

姜龙腾后知后觉，忽地想起他们平时对汪雨的评价。

少爷似的爱干净，爱漂亮，还挺爱臭美的，时不时拍拍自己的脸，像是做按摩，又喜欢搞发型，梳头发，像个金贵又骄傲的王子。

他不敢轻易下结论，只想尽快打消弟弟的怨念。

“什么人？！”

忽然一个人影飞过，姜虎跃立刻举枪扫射。

啪啦啪啦一阵枪响，姜虎跃见对方没动静了，谨慎奔了过去，低头一看！

“大哥！”

他登时惊呆了，踢了前面的人一脚，转过头来，大喜过望。

“我杀了麦澳佳！”

“真的？！”

“是啊！你看看！”

姜虎跃抓起地上鲜血淋漓浑身布满弹孔的尸首，薅起他的头发来，举给大哥看！

“是麦澳佳，”姜龙腾上前检验尸身，“是二星中将麦澳佳！弟弟，你立大功了！”

只是……

姜龙腾只兴奋片刻，笑容便忽然凝住了。

他有着一点儿仵作经验，看着麦澳佳脸色不大对，伸手扒开他身上军服，只见里面像是经受了各种残酷刑罚，布满弹孔伤痕，而这人……至少已死了一天一夜。

“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哈！”姜虎跃举着枪开始兴奋地蹦跳，“我立功了！我杀了敌首麦澳佳！”

姜龙腾没再说别的，拽下麦澳佳的军服肩章，拖着他的尸身向后，扔到燃烧战俘的火堆里，跟着弟弟一起，接受战友们的恭维庆贺。

王宇行身上军服染血，向下压了压帽檐儿，抱着枪在胸前，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那欢乐的A军庆功队伍，以及极其欢乐兴奋的姜氏兄弟。

送你们，大功一件。

从此和你们一起聊天喝酒吹牛皮做战友的日子，恐怕是再也没有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