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仨就柳丞岁起的最早就叫爸爸爸爸,姑娘醒,我们都是沉睡家,雷打不醒,除非到点,十一,刚刚好,我们洗漱,我媳妇儿一猫腰又要去扯笔画画,我拿着她的速写本和铅笔装进行李箱。
她疑惑,直到我抱她起来,提醒她:“礼物。”
“是要去哪里吗?”
“青月沙漠。”
“啊,两三千公里了吧?”
“还好,两千二。”
“你买好票了?”
“嗯。”
“那衣服什么的,这一个箱够吗?”
“三个箱子,两个已经在楼下了。”
“那岂不是沙雪融合?”
“到了就知道了。”
开车曹泉会更加稳一些,这次打车到机场,等红绿灯的时候她还是说了一句:“法式梧桐真讨厌。”
我把她头摁过来,咬她耳朵。
“怎么讨厌的?”
“像你一样讨厌。”
“那你会和法式梧桐待一辈子咯。”
“坏家伙。”
“你愿意吗?”
“我想想……”
“你愿意。”
飞到半途,我突然问她:“花生在哪里?”
她睡眼惺忪,疑惑半响,了然。
“那杯水?”
“嗯。”
“所以我递给你的也要小心。”
“你,我不用小心。”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这次及时,下次呢?”
她反倒是蹭过来,我才发觉我严肃了,她在外面冷肃冰霜,如履薄冰创业,遇到的烂人烂事太多,她一开始就知道怎么处理的,她只是不愿意,这是我生气的点。
她都知道怎么做,就是心里不愿意。
“乖乖,柳丞岁还小,这种危及生命的时候,先保护好自己。”
“我的小心在你这里。”
她很好,善良,温顺,也不会把商人权衡利弊的狠辣展现在我面前,我永远比利益重要,我知道。
她太惯我了,不是母亲对孩子的溺爱,而是她信任我,始终如一的选择我。太惯着我,总是注重我的心情,就一定会委屈自己,
我们穿越两千二百公里,到了已经是夜晚七点,好冷,在下雪,我抱她更紧了些,我们一齐贴着向前行。
到酒店,可能是在飞机上睡两个小时,转机也就是靠着我打瞌睡,儿子一直看草原的马,很雄壮的力量,我牵着她买了当地响喻全国的拉面,清淡我老婆吃不下,还好,我给她喂了些,那个眼睛咕噜噜发亮。
她和儿子猜拳,我笑的不行,就知道欺负小的,我把她的一条腿架到我腿上。
到酒店安置好,就带着孩子一起逛夜市,集市热闹非凡,滚火,唱歌,鼓面,好像雪也掩化不了这座城市的热情。
我们买了许多串,拍了照片,羊奶,这里虽然不是省会城市,但这里的文化底蕴可以称世界前列,有很多丝巾,手串,摆件,玉石,酒器。我抱着孩子牵着她,忽然我移不开步,我看到一个吊坠,通透深蓝,中间有暗红血线丝,儿子琳琅满目的看,她依偎我。
“老婆,你看那个。”
“嗯……哪个?”
我用手指,才发现,眼镜儿还在行李箱,本来说晚上又没什么景点,就随处逛逛,省得她玩丢了。
我让老板拿了过来,摊在手上。
“这可不简单呐,这是陈王时期的皇帝以前当将军时候的玉石。”
她没什么心动,还困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喜欢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点了头。
“嗯。”
“那就买。”
一问价格6000,我又放下,她拿过来。我们俩谁砍价呢?总觉得她精神层面高,不喜欢谈钱。
十分钟之后,她竟然七嘴八舌的把价格谈下来了,眼睛荧光闪烁,就差翘个二郎腿继续砍,老板反正怎么着都是赚的,这望月诗人切地痞流氓的架势流畅度太高了。
“嘿嘿,2000块拿下。”
她扯过我来接住那块玉,我很喜欢这个,也很开心。
“给柳丞岁戴。”
“好呀,玉养人呢。”她牵我向前走,看表演。
“这个太小了,也就我手指头这么式的,我后面给你弄个大的。”
“曹泉!”
“哎,老婆。”
“干嘛呢,不准乱花……”
这个人当众亲上来,简直无耻,我脸烫住,她以前18岁总是这样叫我,我很长时间都想给她摆正身位。
“好好好,你快看前面。”
刚刚宣传这块玉的人说这是一位曹将军染血打江山随身戴的玉,突然就亲切许多
反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她糊弄过去,月亮高挂,集市逛完,我们回酒店,我拉她到一块沙湖旁边。
“你记不记得有首歌。”
“什么?”她与我并排走向沙漠,逗孩子,摇着哄他睡觉,我停住,看她走前,一排绿化小灯照她和柳丞岁,嘻嘻笑笑。
我清唱出来。
“月明星稀无人区,没人出席的婚礼,你伸手我走向你,你随意,东或西。”
她停住,看着我:“你还记得?”
“你不是最喜欢这几句?”
“嗯。”
我早就藏好的向日葵送给她,它已经枯黄,这是毕业那一支。
“这不是在我房间?你怎么找到的?那你岂不是……”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我现在对你说,我喜欢你,我笨拙木讷的爱你。我爱你,时间会证明我的承诺,祝柳回东以后一直幸福,开怀大笑,拥有一个理智,不恋爱脑,不会不辞而别,肤白貌美的娇妻,你好不用与我分享,我会漂泊半生……”
“这不纯纯坐牢吗?别别别,你怎么背……”
“那指环予我而言是自由海洋的枷锁环扣,我做生活大小事学习,喝水,行路,雕刻,画画,写字,目至所及都会想到你,我喜欢写信,我由心在撰写紧凑的孤身知书,你我双向偏爱是奢望,大概是太闲了我才会想你这么多遍吧?我在这沦烟火而胡思乱想。”
“好了好了,我错了,你真的。”她一边埋怨我,一边从沙子里牵我走出来,看得出,我老婆挺高兴。
“柳回东,柳回东,别人的男朋友,别人的老公,熊猫先生,柳东东眼睛是我初中半夜爬起想看的月亮,刚刚好,我就赋予这松柏月夜以特殊意义,我和柳回东与晚风相拥入眠我要找到万古千年前的信仰我,佛法青灯下健硕的绝舞,杳转时光的浪漫主义,梦柔水与枷锁桎梏,希望柳回东幸福,不与我也没关系。乖乖,跟我回家吧。”
“好。”
这些都是曹泉18岁和我在一起一个月写给我的,一些是诗,一些是散文,很多很多,很难想象她手写的这些十几二十页密密麻麻的,这都还只是她和我在一起第一个月写的,后面她考研,出去看山川湖海,给我寄明信片寄信,太多了,我都珍藏着,我也只是背了一些。
“哥,哥啊,我来到你身边用尽我所有力气了,可不可以,为我停留一刻也是好的,我会在岁月尽头等你,你到时候,还会记得我吗?你一定忘了,千百人里,我只看到你。”
我以前没遇到她的时候,我知道没人能和我一起走到老年,因为我得到就不珍惜,就算遇到再好的姑娘也会被我的人性糟践,糟蹋。但她哪怕与我没有结婚什么所有,她竟然想到我老年孤独,想伴我老年。
我们一起走回酒店,牵手,幸福在我掌心,轻而易举就能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