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秦羽目送黛玉出了王府,也欲起身向北静王拱手告辞。北静王似笑非笑道:“本王刚从从皇宫回来,得到圣上奖赏的一幅画,不知你可有心意与本王到书房去看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秦羽听出北静王话里有话,只得应下,随北静王到书房去。
北静王命小厮们把门关上,只留个心腹在书房门口,其余的全部到院子门口去,外人一概不能入内。
见眼下无人,北静王才转头向秦羽,正色道:“听那些男子说,你是秦家的人?”
秦羽难得瞧见北静王这样严肃的脸色,内心暗道不好,但自己的话已经往外泼出去,自己也无法否认,只得承认自己是秦家子弟。
“难怪你能知道忠顺王府那些肮脏事。”北静王恍然大悟,继续说,“那你也应该知道忠顺王府的脾性,如今他因你吃了亏,虽说忠顺王府已经被困在宫中,但全京城上下都遍布着他们的眼线和杀手。”
“且拿贾府来说,这样偌大的家族,看起来防的滴水不漏的,但里面也有不少忠于忠顺王府的内线。”北静王有意提到贾府,暗暗观察秦羽的神情。
原来忠顺王爷有个聪明伶俐的戏子,名叫做琪官。这琪官不仅与贾府那十二个戏子相知相识,而且还与宝玉交好。
琪官就是凭着这些信任,成功把虞美人送入大观园,害到大观园那些人身上,就是为了构陷贾府,把虞美人这锅扣到贾府头上。
只可惜秦羽揪出忠顺王府种毒花的证据,贾府才躲过一劫。
秦羽不由感到好笑,原来琪官接近宝玉早有预谋,可怜这宝玉还因琪官这一事惹出不少风波来。
“可贾府的事与我有何关系?”秦羽抬头看见北静王冷冷望向自己,才发觉自己无意间露馅,北静王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
北静王淡淡道:“本王适才在宴会上见你积极为那个女孩说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孩是贾府的吧。”
事到如今,秦羽只得装傻充愣,说:“什么贾府的女孩,我不过是见不得王爷被一女子蒙蔽,有损娘娘声誉。”
他可不想与贾府有一点关系,否则来日抄家,清算贾府自己也无辜中枪。
只见北静王神色舒展,笑道:“本王不过就是白问你一句。只是嘱咐你日后小心,别被忠顺王府的人得逞了去。”
秦羽谢过北静王,起身告辞也出了王府,他来到一无人的小巷子里,变成鹦鹉,往贾府的方向飞去。
只是秦羽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姓氏为何如此招人稀罕,平常的男子也就罢了,就连北静王听闻他的姓氏后,脸色在那一瞬间也有了变化。
他挺好奇自己姓氏的身份,可惜系统无法为他提供更多的信息。
……
却说黛玉回府正是掌灯时,宝钗按照惯例坐上小轿子巡逻大观园。而黛玉未换下衣裳便往妙玉的栊翠庵来。
黛玉并未直接进去,眼下她刚从北静王府的宴会回来,身上沾染的气味未免会冲撞栊翠庵里的菩萨。
所以她用门把叩门了几下,一个女尼探头出来,见是黛玉,有些奇怪,说:“林姑娘,这样晚的天,有何事。”
“我是来请你们的妙玉师父,若她得空,还望你请她出来一趟,我不便进去。”林黛玉知道妙玉为人清高,放缓口气让女尼帮忙传话。
一时这女尼去了。此时藕官已经替着大包从潇湘馆赶来,适才紫鹃悄悄命一小丫鬟到潇湘馆去,藕官听闻就赶到栊翠庵去。
藕官点上玻璃玻璃绣球灯,递给雪雁,紫鹃也从藕官手中接过月白墨绫薄衣巾,替黛玉披上:“姑娘,夜里冷,就先穿上罢。”
见黛玉点头应了,紫鹃一面替黛玉整理衣巾,一面说:“姑娘也是知道里头妙玉为人的,巴巴站在这儿,她不一定会出来,等明日罢。”
黛玉道:“此事留着只怕夜长梦多,我比你更清楚她,我相信她会出来的。”
正说着,妙玉果然从栊翠庵出来,对黛玉道:“林姑娘好兴致,今儿怎么来到这里?”
林黛玉只是指了指栊翠庵门口旁边的一亭子,妙玉会意,转身把门合上,随黛玉去了。
在大观园里,能入妙玉眼里的不过就只有黛玉和宝钗。
她和黛玉祖籍都是苏州,或许是他乡遇故知的缘故,再加上黛玉本也是个目无下尘的清高人物,所以两人间也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而宝钗就是平日里到栊翠庵走动比较多,平时的节日往来送礼宝钗总会想到栊翠庵,因此宝钗的风评在那些女尼口中还是不错,所以妙玉也少不得在女尼的面子上略略看待宝钗。
亭子里,黛玉让妙玉先坐了,见妙玉坐在石凳上,黛玉才挑了个潇湘竹凳坐下。
“想必姑娘找我是有要紧的事吧。”妙玉开门见山,黛玉微微抬头望向西边的月色,说:“听闻你欲回乡,是这里不好吗?”为了怕妙玉多想,黛玉补充道,“毕竟我也暂时是管理大观园的,若突然少了个人,我也无法向老太太交代。”
妙玉见黛玉的眼神充满担忧,内心似乎猜到什么,便一一道来。
原来妙玉在前几日打坐时,忽隐隐听见她师父唤她回乡。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妙玉虽看起来在大观园的栊翠庵与世无争,但贾府的种种迹象都向她表明这府早已今非往昔。
尤其是这几日贾母等人离开大观园,园子里简直是反了天。
妙玉可不想被牵扯其中,作为带发修行的女子,她不像处于深宅的女子,出行受到种种限制,她可以来去自如。
所以妙玉打算趁这一次出府的机会,回到自己的苏州家乡,为自己的师父与父母亲自上香。
这几日她一直以自己采办的名义命女尼往来运河边,租船看船,顺便置办行李,因此闹得众人皆知。
“所以,你是想和我一起回苏州吗?”妙玉聪慧,一下子就猜到黛玉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