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兰缩手缩脚准备偷偷开溜,叫眼尖的嫔妃给揪住了。
“皇上,越国公既反了,不若将兰妃作为人质,逼越国公退兵。”
“越国公都敢谋反了,怎会在乎兰妃性命?”
“索性将兰妃赐死……”
妃嫔们吵吵嚷嚷,闹得李淮舟额角一阵阵跳,他看向众矢之的的陆如兰,她是皇后幼妹,模样生得倒是同皇后有六分像。
“闭嘴!”
帝王发怒,妃嫔们悻悻地闭了嘴,心下却打鼓,连禁卫军统领都言情势危急,让皇上迁往东都,难道这天当真要变了?
李淮舟不管众人心思,脸色冷峻,“让朕逃?除非朕死!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朕便在这里等着他们!”
“皇帝!”杜太后脸色惨白,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母后,朕意已决。”李淮舟看向众人,“尔等若有更好的出路,可自去。”
话落,也不待众人反应,转身离去,边吩咐,“传梅景琛入宫。”
美娘扶着摇摇欲坠的太后,对这场谋反并不惊讶,狗急了还跳墙,她只是没想到越国公急眼竟是为了皇后!
若皇后还活着,越国公又将陆如兰送进了宫,不难推测他的用意,只待陆如兰诞下皇子,李淮舟便可驾崩了,他便扶持小皇子登基,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皇后的死叫他改了主意,甚至顾不上还在宫中的陆如兰。
美娘虽然觉得他此番愚蠢,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好父亲。
她倒有些羡慕皇后。
崔家大概是因着崔驸马的事被越国公三言两语蛊惑了。
至于京中其他权贵参与其间,应当是梅景琛在土地一事上犯了众怒,李淮舟背后支持梅景琛,这些个老狐狸又如何瞧不出来?
那么,李淮舟和梅景琛在当初决定收拢土地时,有没有想到这样的后果呢?
“姝儿,你劝劝你皇兄,怎可意气用事?”
太后望着李淮舟离去的背影,焦急地捏着美娘的手。
手背的痛意叫美娘回过神来,她低眸看了一眼被太后掐红的手背,没有作声。
“太后放心,皇上他定有主张,越国公手里才多少兵马,只待熬过今夜,各地勤王之师便能围困燕京,将越国公等人一网打尽。”
秦方好到底不是普通女子,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很快理清当前的形势。
她这番话很好地安抚了人心惶惶的妃嫔,是啊,皇上亲政已经多年,又御驾亲征收回燕云十六州,单凭越国公,如何翻得起大浪?皇上让她们另谋出路,是不是一种考验?
然而,对于太后来说,秦方好越凸显自己,越叫太后生恨。
“若不是你,皇帝和皇后怎会闹至如此地步?你没出现前,帝后恩爱,君臣和睦,皆是因为你——”
太后指着秦方好,怒不可遏,“皇后纵火死了,越国公反了,你罪大恶极,该杀!”
秦方好紧紧揪着手里的罗帕,脸色越来越白,眸中渐渐显露出惶恐不安之色。
她无法辩驳。
“母后……”美娘终于出了声,“贵妃入宫是皇兄死乞白赖求来的,皇嫂的死,谁也没有料到,越国公早有狼子野心,造反是迟早的事儿,不干贵妃的事。”
“你还帮她说话!”
美娘劝道:“这节骨眼儿上皇兄已经够焦头烂额了,咱们就别再给他添乱了。母后不用担心,皇兄是天子,自有天命庇佑。”
秦方好感激地看向美娘。
***
然而实际上,情况并不如秦方好想的那般轻松。
叛军同禁卫军厮杀了一夜,并未如愿闯进宫门,崔尚书掌管户部,提前运走宫内的粮饷,只待围困几日,宫里的人便能活生生饿死,不费吹灰之力。
不仅如此,之前被削藩的几个王爷打着勤王的名义,招兵买马,只顾扩张地盘,并未有北上的打算。
第三日,李淮舟又收到急报,阿史思摩率兵卷土重来,边关告急。
李淮舟气得拔了佩剑,大有要将越国公千刀万剐之势,“他怎敢勾结鞑鞑蛮子!”
如此,不单皇宫,整个燕京,都乱了起来。
越国公打算困死李淮舟之际,不免要清算一些旧账,秦府和公主府首当其冲。
秦家殊死抵抗,被杀了个精光,只有身手矫健的秦书砚和三老爷秦朗逃出生天,三太太还怀着身子,也落得个血溅满身的下场。
美娘和昭淳皆在宫内,反而逃过了一劫。
除了秦府,最水深火热的当属许盛意。
谁也没料到越国公会在除夕之夜造反,许盛意在花楼喝得醉醺醺,摇摇晃晃刚回府,便被立在院子里对着他笑的陆西亭吓得一个激灵。
***
许盛意被困在越国公府已经三日了,外面的情形一概不知。
门口突然传来动静,不一会儿,陆西亭手里提着壶酒走进来,步履不稳,明显喝多了。
两人都有几分诧异,许盛意还从未见过陆西亭饮酒。
“皇后的丧仪结束了。”
他莫名其妙来了一句,许盛意搭着的二郎腿停顿了一瞬,又悠哉游哉地晃了起来。
陆西亭看着被他囚禁在此的许盛意,外面翻了天,倒也不着急,还有心情哼小调。
视线瞥向一旁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竟然一点也不在意里面加的软骨散。
“皇后的丧仪结束了。”陆西亭提着酒往床榻这边来,问许盛意,“要喝吗?”
许盛意抬着下巴看了他一眼,醉酒的陆西亭眼尾有些红,一向阴沉的眸子变得明亮起来,眼底极力压抑着汹涌的情绪。
出于本能,许盛意察觉到了危险。
他放下交叠的腿,撑着床榻坐起身来,越发能闻到陆西亭身上散发的酒味,他怀疑地打量着陆西亭,调笑道:“国舅爷看起来心情很好?这是要做太子爷了?”
陆西亭的目光落在她微笑的唇上,一个男人的唇怎能生得如此饱满又柔软呢?且滋味……美妙。
他掀掉酒封,大手一把捏住许盛意的下巴,入手滑腻,叫他想起了他瓷白的肌肤。
“确有喜事,邀你共饮。”说着就开始灌酒。
许盛意是喜欢喝酒,但绝不是这般生灌,他用手去推,并不能撼动陆西亭半分。
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好在陆西亭并未想要他的命,及时停了手。
“好喝吗?”他鹰一般的利眸紧紧攫住许盛意急剧起伏的胸脯,来不及咽下的酒水沾湿了他大半的衣裳,酒香与他的体香混合成一种迷惑人心的味道。
许盛意好半天才喘匀了气,怒瞪着他,“要杀要剐直接来!玩什么花样!”
陆西亭仿若未见,就着他的唇沾过的边沿,狠狠地灌了一口。
突然狠狠地将酒壶掷于地,碎裂声吓得许盛意心尖儿一抖。
陆西亭抹了抹唇角的酒,阴森森道:“直接来是吗?我成全你。”
说着伸手撕掉了许盛意胸前的衣裳。
许盛意汗毛都竖起来了,死命挣扎,“陆西亭,你要做什么!”
陆西亭将他扑倒在床上,一只手轻易的将他的双手制于头顶,他俯视着身下脸色惨白的人儿,有生之年倒如愿看到他这副模样了。
“你既男女不忌,合该让我爽快一回。”
许盛意如遭雷击,双唇颤抖着,试图劝说,“你我同为男子……”
陆西亭直接封住了他的唇,比梦里的味道更甜美,更让人沉沦。
他急切地想要证明着这不是梦,暴风骤雨般,带着不容拒绝的疯狂。
他没想到,他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一个他瞧不上眼的奸猾小子!
手上也没闲着,将许盛意的衣裳扯了个精光,直到……
他疑惑的看着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布条,颤颤巍巍地解开,愣住了。
许盛意绝望地闭上眼。
许久,陆西亭才看向许盛意,她紧闭着双眸,颤抖的睫毛昭示着她的不安。
“你居然是女人?”
许盛意倏然睁开眼,眸光似利剑,扎遍他全身。
“既然知道,还不滚开!”她厌恶道。
陆西亭静静地看着她,消化着她是女人的事实,原来,他并非有断袖之癖,这个女人,竟害他自苦了这么久。
滚开?她被剥得干干净净躺在他身下,难道认为他不能人道么!
他抚摸上她的脸,怪不得这张脸如此精致,肌肤如此白皙,这么明显,竟叫她糊弄了文武百官这么多年,那么,梅景琛是否也知道呢?
她同梅景琛交往过密,不怪梅景琛瞧不上外面的庸脂俗粉。
怒气突然暴涨,自己的东西被染指的膈应感让他冲动地想做些什么,至少,要将其他男人的印记全都清理干净。
他红着眼,比方才更癫狂,重新制住许盛意,埋下了头。
许盛意没料到他揭穿她的身份后还会如此,头一次吓得六神无主,拼死挣扎起来。
然而,不过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陆西亭,你快停下,不可以!”许盛意连连尖叫。
男人扯下帐幔,不可以?造反都干了,多一桩,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