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笛怀着愤懑回到家,刚想打开电视准备找一个好笑的综艺节目缓解一下自己追人的挫败感,电话铃声猝不及防响起,她瞥见来电人,心中崩溃地叫嚣着。
她刚按下接听键,便听见秦致远着急的催促声:“小锦,你记得别迟到,跟着总经理学习,还有半个月不到你就要上任了。你小叔出了什么样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锦笛将电话稍稍从耳边拿开,等到那边安静下来才回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中午一定准时到,我准时去交接,保证给你弄得好好的。”
秦致远又嘱咐了几句,她敷衍地挂断电话,抱着那个蓝色的小鱼玩偶,感慨道:“又要追人,又要搞事业,怎么办的来啊。”
她刚崩溃地闭上眼睛,电话再一次响起,她懒懒地拿来电话,看都没看便接通,拖着尾音道:“喂……”
“合同我已经修改好了,你过来签字,明天开始,你专心准备接受清广那边的职位。”萧云喻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丝毫不想跟她废话。
“可是我想跟你多共事几天。”秦锦笛盘腿坐在沙发上,笑眼弯弯道,“舍不得你。”
“已经拟好了,不能修改,你明天找时间过来签字。”
对面文件无情合上的声音给秦锦笛的头上浇了一盆凉水。
“哦。”她脸上带着沮丧地挂断电话,仰面躺在沙发上。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表达自己的诚心啊!
……
秦锦笛如约出现在云盛大厦会客室,萧云喻一身西装革履,刚刚开完会的他脸上还带着严肃。秦锦笛默然与他对视,看见他冷冰冰的模样,心里还是会发疼。
萧云喻签完字,将文件推给秦锦笛。
她今天,一点笑话都讲不出来。
“要是两个月到了,你会再也不见我吗?”
萧云喻避开她的目光,“都是成年人,别说着什么小孩子喜欢说的‘再也不见’的话。”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瞒着你吗?”秦锦笛打开笔帽。将笔放在桌上。
会客室里只剩空调的运行声,萧云喻长时间的沉默让她心里没了底。
“我还有事,以后再说。合同交给人事部。”萧云喻起身,也不等秦锦笛签好合同,起身离开会议室。
萧云喻决绝的背影像极了她当时跟萧云喻说完狠话后头也不回的模样。明明自己难过得要死,就是不肯回头与他对望。
将合同签好,交给人事部,秦锦笛心里空空的。
接下来的忙碌工作也没能缓解这种空虚感。
直到,发布会的召开……
由于秦致明的案子,清广集团的股价连日下跌,再加上有人蓄意干涉,秦锦笛的上任无疑成为焦点。
大厅被记者媒体挤满,开始前媒体们的谈论声传到后台,让秦锦笛握住发言词的手又收紧了些许。
外面一阵响动,似乎是来了什么焦点人物。
“萧总怎么来了?”
“不是说萧家秦家取消联姻了吗?”
萧云喻也来了?
秦锦笛烦闷了许久的心情因为这个好消息而有了一点阳光,她悄悄探头,正好对上坐在前排的萧云喻的目光。
他黑沉的眸子不带感情,但是丝毫不影响秦锦笛时隔将近半个月见到他的喜悦。
秦锦笛不敢多看,缩回后台,继续背记稿子。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秦锦笛怀揣着忐忑登台,无数摄像机对着她,一个个拿着话筒的记者让秦锦笛有一种上了战场的错觉。
说完对清广集团发展充满信心以及她上任后将不懈努力之类的套话,轮到记者提问环节。
一时间,一只只手举起,让秦锦笛头皮发麻?
主持人随便叫起一个人,那位中年记者紧盯着秦锦笛,眼神锐利,她脊背一凉,接着便听见她同样一针见血的提问:“请问秦小姐两年间为何突然拒绝露面且辞去一切职务?”
秦锦笛抿唇,这个问题她早有预料。消失了两年的大小姐突然出现,如何解释?她和原总经理一致决定坦诚。
无数摄影机前,秦锦笛平静地讲述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说完后,她看向坐在前排的萧云喻,他的头微低着,不知在沉思什么。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记者们都很默契地将这个话题转开,问一些比较正经的、关于企业发展的话题。
直到最后,一个回马枪杀得秦锦笛措手不及。
“那么请问,现在的清广集团还要跟云盛集团保持一种对立和竞争关系吗?”
秦锦笛心想,那必须不啊!
不过她还是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道:“竞争在所难免,但是云盛集团作为京城的龙头集团,我们还是愿意和云盛集团多多开展合作,实现互利共赢。”
说罢,她挑眉望向台下的萧云喻,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萧云喻并没有想要搭腔的意思,他凝视着秦锦笛,审视的目光让她自然避开。
发布会已结束,秦锦笛见萧云喻急着要走,三步并作两步地下台,快步赶上萧云喻的步伐,然后一把挽住他的手。
她明显感觉萧云喻一僵,然后错愕地看着她,周围的媒体都没有离去,见到这一幕,又默默打开了摄像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问问。
秦锦笛挑眉,脸上仿佛写着:“有本事你也不给我面子啊。”
为什么不能呢?
可是当年秦锦笛将他的手甩开的时候,那种漫溢的失落感……
会不会把她气走呢?
萧云喻收回目光,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行至车旁,秦锦笛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手,浅笑盈盈地望着萧云喻,刚要开口,就听见萧云喻疏离的声音:“秦小姐,我希望在媒体面前我们保持距离。”
报复,这一定是报复!
秦锦笛扯着他的袖口,轻轻晃着:“别这样嘛,我错了,没必要一项一项报复回来吧……”
“松开。”他不为所动,冷声命令。
秦锦笛秀眉微蹙,倔强道:“不松开,你不答应我就不松开。”
却没想到萧云喻用另一只手大力将她的手扳开,完全没有了以前绅士的举止,她痛呼出声,却丝毫没有使他的眼里添上一丝怜惜。
“你弄疼我了。”
闻言,萧云喻淡淡地扫了一眼秦锦笛的手,没有发红也没有淤青,他装作没听见似的上车,秦锦笛像一只被抛弃的宠物一样,眼尾下垂,可怜巴巴地凝视着他。
他心想,真是越来越会勾引人了。
秦锦笛敲着车窗,大声喊道:“你今天晚上来参加晚宴好不好?”
没等到萧云喻的回答,车子启动,将秦锦笛甩在身后。
……
暮色淡去,华灯初上。
酒店里,宾客们纷纷入场,相互谈论着生意。
秦锦笛身着紫色晚礼服,端着一杯红酒,穿梭在宾客之间。
“小秦总真是年轻有为。”
“您过奖了。”秦锦笛与他碰杯,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将酒液一干而尽。
柔和的灯光、微醺的音乐、觥筹交错的人们,仿佛成了一个松散的整体,在秦锦笛的眼里,时而清晰,时而又光怪陆离。
在众人面前再次讲些套话,时间悄悄溜走。
她总望向入口,西装礼服的人群里,她没找到他。
酒过几巡,她便觉酒精上头,识趣地坐在不显眼的地方,眼睛微眯,摇摇脑袋。
有人找她敬酒,她起身礼貌回应。
今天她就不信萧云喻明明知道她酒量不好还不肯过来看看。
“小姐,能跳支舞吗?”一只手朝她伸来,秦锦笛看见来人,笑了。
“好啊。”
她迎上来人带笑的目光,身子微微不稳,他连忙扶住。
“你今天是喝了多少?”
“谭颂,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怎么不让姐姐我去打个照面?”
谭颂见秦锦笛已经微醉到口齿不清的样子,失笑:“别跳舞了,你赶紧回家吧。醉成什么样子了。”
她咧嘴一笑,圆眼微眯,懒懒地拖着尾音:“不要,我还有事情没做呢。”
“什么事啊?”
秦锦笛舞步都还没跟上节奏,就感觉一只大手将她的手臂攥住,往怀里一带,头顶传来熟悉的低沉而又疏离的声音:“谭总,失陪。”
“你谁啊,我跟帅哥跳舞你管……”秦锦笛抬眸便对上萧云喻沉得可怕的双眼,她笑得更加灿烂,仰头问,“你怎么来了啊?”
“我不该来拆散你和帅哥跳舞,是吧?”萧云喻将秦锦笛堵在墙角,咄咄逼人的目光一点没有吓唬到秦锦笛,她双眼迷离道,“我……会货比三家……”
萧云喻的眉头不可察地皱了皱。
“哪家好,我就喜欢跟谁跳舞……”她想要环住萧云喻的脖子,被他躲开,“所以,要跟喻喻跳舞。”
“行。”他讥讽一笑,将秦锦笛带到洗手间门口,“进去洗脸清醒清醒。”
秦锦笛心想自己应该是进去补妆,萧云喻怎么能让她洗脸?
她还要应酬,还要追求萧云喻呢!
见秦锦笛一时不见踪影,外面的宾客纷纷都来和萧云喻寒暄,他用惯有那疏离态度很快应酬完,然后坐在原来的角落等着秦锦笛。
一些宾客也都聚集在萧云喻十米远处,观察着,犹豫着是否向前时,秦锦笛钻过人群,目的明确地朝着萧云喻走去。
她拿过服务员端盘上的一杯红酒,上前,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周围的宾客听见。
“帅哥。”
萧云喻凝眉,心想秦锦笛又要去勾引哪个男人,便看见她双眼迷离地走来,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低头观察着秦锦笛。红酒的香气在她周围弥绕,她眼底朦胧,微眯的眼睛无声撩拨,她突然伸手挑起萧云喻的下巴,将脸停在离他几厘米处的地方,染上醉意的声音像勾子一般:“我可以亲你吗?”
不等萧云喻回答,她径直吻了上去。萧云喻的思念一发不可收拾,转守为攻,吮吸着她的唇瓣,搂着她的腰身,沉沦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萧云喻:你还真找别的男人了?
秦锦笛:没看见我在勾引你吗,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