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笛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地礼貌应道,余光却偷偷瞥向一旁的萧云喻,见他许久都没有辩驳,心中的欢喜又添了几分。
临睡前,秦锦笛乖乖地坐在萧云喻旁边,和他一同看着自己并不关心的有关文化遗产保护的书。
虽然她知道萧云喻也不感兴趣。
这跟他们俩的专业毫不相干。
“你……什么时候睡觉啊?”
“今晚我出去睡,你睡我房间吧。”
秦锦笛闻言,如同晴天霹雳,她握住萧云喻的手腕,俯身在他耳边道:“叔叔阿姨不是说了吗?别不好意思。”
萧云喻斜眼上下审视秦锦笛,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嘲讽道:“你什么时候能矜持一点?”
“你长成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矜持?”
萧云喻不屑一顾,秦锦笛咬牙,决定取舍,道:“那……那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不就行了,我……我睡地板,你睡床。”
萧云喻平静地翻动书页,反对道:“地上冷,你想明天进医院我不反对。”
她好像确实被说服了。
去了医院跟萧云喻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不行不行。
“那……那我在我们俩之间隔着被子,就行了,而……而且要出去也应该是我出去。”
“行,那还请秦小姐做到井水不犯河水。”说罢,萧云喻将书放在一旁,起身朝楼上走去。
见萧云喻答应下来,秦锦笛赶紧跟上,亲自用被子铺好分界线,然后钻进被窝里。
她强打精神,等着萧云喻洗完澡,感觉到身旁一陷,秦锦笛蓦地睁开眼睛,含笑望着刚刚躺下的他。
两人对视片刻,秦锦笛感觉到萧云喻的眼底似乎翻腾着某种欲望,她疑惑挑眉,便听得萧云喻用气音道:“衣服穿好。”
秦锦笛这才意识到刚才嫌空调太热将两颗纽扣解开来着,肩膀裸露半边,若是再解开一颗……
“你也未免太着急了一些。”
她系好扣子,对上萧云喻揶揄的目光,“要不是闹矛盾,现在我每天抱着你睡觉!”
话音刚落,室内的灯光尽数熄灭。
她还没看够呢喂!
她以发出各种奇怪声音作为反抗,却被萧云喻冷言制止:“不想睡就出去。”
“那拉手总行吧。”她恳求道,隐约可以看见萧云喻深邃的双眼。
“不行。”
“哦。”秦锦笛只好放弃自己的念头,扛不住困倦,沉沉睡去。
……
深夜,萧云喻被一阵喘息声吵醒,他睁眼,对上秦锦笛布满汗水的双颊。
“你怎么了?”他将隔在两人之间的被子扔开,指尖刚刚触摸上秦锦笛的额头时,一双汗津津的手紧紧地抓住他,她眉间的褶皱微松。
萧云喻打开台灯,秦锦策煞白的脸映入眼帘,她脸上的恐惧因为他的手而消减不少。萧云喻眉头微拧,小心地将她搂在怀里。
“怎么又做噩梦了?”他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眼里盈满心疼。
“喻喻……”
秦锦笛低声呢喃着,自然地蜷缩在他的怀里,他失笑,一边用纸巾擦干她脸上的汗水,一边道:“不是说,井水不犯河水的吗?”
虽然两次都是他主动把她抱过来的。
秦锦策醒来时,发现之间竟然又在萧云喻的怀里,惊讶和窘迫使她想着赶紧离开。
一只大手准确地将她捞回来,秦锦笛脊背一凉,抬头便对上萧云喻带着寒意的眼神,他幽幽道:“吃干抹净了就要跑?”
秦锦笛低头不敢看他,小声道:“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分界线呢?”
萧云喻指了指她身后,平静道:“被你踹下去了。”
“那……那怎么可能,我哪有这么大本事……”秦锦笛攥着自己的手,反驳道。“况……况且,你不是也没躲吗?”
“我躲了,没用。”他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锦笛,“而且,当时两张床的时候你都能爬过来找我,越过这么一床被子,似乎对你也不是难事。”
“那不是恰好说明,我喜欢你嘛。”秦锦笛勾着萧云喻的小手指,已经无言辩驳,只好开始撒娇。
她坐起来,与他对视,含笑道:“再说了,你这么在乎自己清白的人,反正已经被我一个人要了,那就别再跟别人了呗。”
秦锦笛心想,她可真是个聪明鬼。
“睡醒了还做梦。”
萧云喻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后下床洗漱。
“喻喻,我跟你一起!”
……
车子缓缓驶出萧家老宅所在的别墅区,车子内又陷入一片沉寂。
仿佛昨天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般。
萧云喻这人怎么回事,阴晴不定的。
秦锦笛不满地撅嘴望向窗外,指尖在车窗上画着圈圈。
今天萧云喻又没有戴她送的表,伤心。
今天早上他又让厨师做她不喜欢吃的汤圆,伤心。
今天他不带她去玩,伤心。
她烦躁地扭头看向认真开车的萧云喻,淡淡的阳光洒在他的脸颊上,一双眼睛却没有染上半点温柔。她方才的冲动被击溃,整个人蔫了下来。
“喻喻,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
萧云喻目不斜视地接着开车。
“喻喻,你说话啊。”
他眉头轻皱,秦锦笛立马噤声,失落地捏着自己的手。
“一会儿去我家,把东西搬走。”萧云喻冷声道。
“不要。”秦锦笛别扭道,“你给我一个最后见你的机会留在那里嘛。”
萧云喻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紧。
“你对你自己没信心?”他沉默许久,开口道。
“你明明就是喜欢我,可又好像没那么喜欢。”秦锦笛垂头,“可是你一个人比我多喜欢了两年,好像是不太公平。”
萧云喻的牙关紧了紧,硬生生控制住自己想要表达的欲望。
就是太喜欢了。
如果只是一个联姻对象,那么他倒是从来不会在意对方在干什么,外面有没有觊觎她的人,有没有欺骗他。
可是秦锦笛不行。
她的任何隐瞒都会给他带来不安感,他可以忍受着一个人生活的孤独。
但他就是不愿意再经历两年前的矛盾。
他将车停在秦锦笛家楼下,坐在座位上,丝毫没有下去送送她的意思。
“但是没关系,萧云喻,我有两个月。今天是我追你的第十四天。”秦锦笛注视着神色淡淡的萧云喻,狡黠道,然后下车,关上车门,以一种非常夸张的方式跟他挥手道别。
他启动车辆,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井水不犯河水,不可能的。
这两个月,不过就是个幌子。
他可能会无限延长,再延长。
因为,舍不得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秦锦笛os:我怎么睡着了这么会找男人?
萧云喻os:真好骗,这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