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下子回到那天。
庆妃微微有些失神,因为想到皇帝,又是一番黯然,“他确是说了些什么,在那时候,也看穿了皇后的真面目。”
也怪她太傻,那时候就应该预知到对方有危险的。
江云臻听完不由奇怪,眉头紧皱,只得问:“娘娘,那之后呢?”
那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那一天,陛下听到怀瑾和想容他们二人在门外与皇后对峙。那时候陛下就已经发现了皇后的真面目。陛下还说要怀瑾他们小心一些,皇后此人最不好对付。”说到此处,庆妃的语气微微哽咽。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那之后皇帝便死去非命。如今事情大白,庆妃才知其中蹊跷大了去了。可是她一开始,也并没有怀疑到皇后身上。
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她以为皇后是下不了那个手的。
可是她错了,皇后不仅下得去手,还连带着要拉其他人一起下水。
江云臻听罢也是沉默,如果那时候他们察觉些什么,就不会今天这一步。
二人感伤一番,江云臻再问到新君之事。
“新君之事,陛下一直不曾提过。”庆妃摇了摇头,不过想到什么,她又是一番沉思,“只不过他时而会提到未来储君,要是为骁勇善战的。”
对方说那话时,她也没有多想。
或许是因为皇帝就是文身的缘故,一直期待自己地孩子里有一位像秦将军一般地的人物。
至于其他什么的,皇帝也没有再多说。谁也无法预料到今后之事,那时候也没有人预测到皇帝会出事。
江云臻听完这些,便大意知道皇帝的意思。
“臣明白了,多谢娘娘告知。”他起了身准备告辞。
庆妃点点头,也跟着起了身,“但愿侯爷能早起找到合适的储君人选,对于你……本宫想陛下是放心的。”
如果不是皇帝信任,对方也不会把监国之职给对方。
江云臻略一点头,随后便告退离去。
宫殿里只剩下庆妃一个人,她看着满殿光华,脑海中都是关于皇帝的一幕幕。二人曾许诺不能同生便共死,如今却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或许如今,也是时候了吧。”
宫殿里传来庆妃温柔的声音,仿佛是对着爱人许诺。
江云臻离开后宫来到养心殿,对于没能问到关于储君之事,他有些头疼。如今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等着新君出现,可是如今皇帝的话意味不明,他根本不敢擅自下定论。
若是和那些臣子意见相左,只怕朝廷里又要闹上一段时间。
正在江云臻沉思之时,外头忽然传来一声接一声的钟声,一下比一下要冗长低沉,诉着低鸣。
江云臻不可置信地起身来到养心殿门口,整个皇宫的宫人们都跟着跪了一地。
“庆妃娘娘她……”
很快,宫中便传出消息,庆妃自缢了。
满宫哀悼,这消息传到民间,众人又觉一阵感伤。庆妃在世时,一直乐善好施,为百姓爱戴。去接对方就这么死去,京中百姓都陷入一片哀伤之中。
秦想容同元怀瑾回到皇宫之时,下人们已经小心地替庆妃收拾好尸身。
因怕意外,秦想容亲自去看了一眼,庆妃的的确确是自缢而亡。对方离开时,面上还带着安静温柔的笑容,似乎只是睡过去一般。
“母妃她……是去找父皇了。”
秦想容沙哑着声说,还是忍不住难过。
昨天她还和庆妃说了今后的打算,庆妃她在宫里桃林里埋了一坛子女儿红。原本是想要和皇帝一起喝的,只不过二人再也没有机会了。
秦想容想她应该是很想很想皇帝了,如今孩子们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对方方才这般洒脱地离开。
听到这话,元怀陵红了眼眶,随后背过身去。
元怀瑾低着眼,小心地勾住她的手指,“想容。”
从今以后,他还会再来宫里,就怕宫里已经没有他牵挂的人了。
秦想容拍了拍他,她如今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是今后,她会一直陪着对方。
因着庆妃身死,江云臻为其追封为皇太后,特与先帝合葬在一处。
如此算是了了帝后心愿,众人自是赞同。
只是如今新君没有选出,臣子们就不再提新君之事,纷纷进宫吊唁。作为代理参政的江云臻负责操办此事,宫里又是哀庆了几日。元怀瑾和元怀陵一身素服站在最前头,二人面上无不悲色。
元怀瑾尚且能忍住不落泪,眼眶却是通红。那元怀陵却是时常无法绷住,凡见了人都是泪眼,一个大男儿哭得十分悲恸,叫人无从下手去安慰。
被软禁在丞相府的左相,看到府中人都换了素服,经过询问这才知道是庆妃自缢殉情,如今所有人都在替庆妃难过。左相愣了许久,随后忽然大笑起来。
“死得好啊,可是给本相提供机会了。”
下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
左相也没明说,换了素服之后依旧和往常一般吃饭睡觉看书。等到夜里众人熟睡,左相府后门进进出出好几个人。
等到庆妃丧事过去,朝廷休了两天沐。
原是想趁着这个时候,好好让大家调整一下情绪。不想朝臣之中突然流传出这样一个流言,说是江云臻妄图把持朝政,他是从庆妃宫里出去之后庆妃才自缢的,定是他与庆妃说了什么。
这流言如病毒一般疯传,很快传到了宫中。
“实在是荒唐,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江云臻气急,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便知道,如今新君未立,肯定很多人盯着这事儿做文章。
只是那流言有理有据,他却是找不到反驳的点。他与庆妃谈事是,因为涉及新君,根本不带其他人一道,不想如今却成了他人猜测的关键。
旁边大太监也是有些不安,生怕此事影响到皇子们。
他提议说:“侯爷,还是等明日早朝,再与大臣们解释清楚好了。”
“也只能如此了。”
江云臻叹了口气,等着第二天早朝。
不想翌日一早他来到勤政殿,却只看到那么两个色官员。
他几乎不可置信,“他们当真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