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想容从里头锁紧了门,便开始把脉听心。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惋惜道:“果然是急性心肌梗。”
门外拍门声不停,她却不紧不慢开了窗,让屋内多了空气,也散了那有些齁人的熏香。
秦想容不敢耽搁,连忙上手开始急救。据她所知,这病在古代叫真心痛,并不好治。看着面色,想来庆妃也是疼晕好几次了。
“不过我来了。”秦想容勾唇一笑,手上的银针快而不乱地扎进了几处穴位。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秦想容心里估算着门被强行打开的时间,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当最后一针施完时,木板断裂的声音传来,几个人快步冲了进来。秦想容被人一把推开,砸了门的元怀瑾压住她,冷声问:“你做了什么?”
看到床上的庆妃身上扎了几根银针,宫人倒吸了一口气。
“秦想容你真是疯了!”元怀瑾猩红着眼,显然动了杀意,先前略微改变的印象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在救人!”秦想容冷声解释。
为首的大太监也急了,“毒妇!娘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奴豁出这条命都要你偿命!”
秦想容闻言皱眉,但什么话都没说。
元怀瑾和宫人眼里的火焰甚高,恨不得立刻将秦想容碎尸万端。
跪成一片的宫人皆掩面啜泣,大太监死死地瞪着秦想容,一副庆妃只要咽气就弄死她的模样。
秦想容沉着脸,眼神紧紧锁在庆妃身上,丝毫不想理会这些人的看法。
终于,床上原本快没了生息的人低咳了几声。
“咳咳,咳咳……”
秦想容松了口气,总算是救回来了,正想上前看看情况,却被人猛地推开。
“快让一让,李太医来了!”门外匆忙赶来的太监尖细的嗓子吼了一声,一道人影快步跑到床前,隔着帷幔把起脉来。
过了半响,李太医诧异开口,“娘娘的病情,稳住了。”
秦想容看这中年大叔还挺上道,便热心开口,“母妃这是真心痛,一痛就神昏四肢冷,络脉跳动。不过幸在初期,吃几贴药可以控制。”
李太医震惊回头,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其貌不扬的胖丫头。
庆妃确实得的是真心痛,但这病情是他反复确认过才敢肯定的,这丫头竟然一次就看出来了。
宫人同样诧异,唯有她淡定拿起纸笔,开始写起什么来。
随后,将药方交给了李太医。
“李太医,母妃的病情你最清楚,这药方母妃需日日备着,你且收好。”
秦想容刚想要说下去,就对上众人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秦想容大致读懂了他们眼中的意思,事有缓急,她并不着急用一时改变旁人对她的看法。
随后又转身嘱咐道:“这药必须马上煎服,母妃这次病症来得突然,这是特效药,不能断,不能离身。切记不要让母妃劳神费心,否则容易剧烈刺激心房血液而造成心膜溃裂的话……”
宫人听了一脸蒙圈,好像听了天书。
“你……王妃能再说一遍吗?下官有的地方刚刚没怎么听懂。”
宫人一看,竟是李太医在发问,太医院里学识最渊博的李太医竟然会问她……
秦想容说了声稍等,上前去庆妃身上收了针,想到那些现代知识这里的人听不懂,只得找了纸写下来。
李太医看了一下药方,豁然开朗,困惑了他许久的难题竟被一个小丫头解决了,这药方配的绝妙!
而身侧有意看了眼药方的元怀瑾锁了眉头,这女人到鬼门关走了一趟后,不仅性格变了,还医术了得,就连字迹都变了。
同一个人怎么会忽然之间判若两人?
秦想容丝毫没注意元怀瑾探究的眼神,实在也是脱不开身,她哪儿知道这中年大叔这么多疑问,最终还是因为天色渐黑才被放离开。
回府马车上,气氛有些压抑。
秦想容实在憋得难受,“王爷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原本一言不发、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了双眸,侧目看向秦想容。
“今日的事抱歉,不过本王竟不知王妃不仅认识药材,还医术精湛。”
“没事,我之前做的糊涂事那么多,王爷不信我也是应该的,至于医术白天我不是说了吗,出阁前在将军府时学的,我爹专门请了人来教的。”秦想容漫不经心地说着,手心里却多了一层汗。
元怀瑾面上带了几分兴趣,笑问:“哦?想必是个神医,本王想见上一见,王妃若是愿意牵线搭桥……”
“不能如王爷所愿了,师傅他喜好山水,早就云游去了,我也是没有音讯呢。”
秦想容小脸紧绷,她上哪里去找神医给他见!
“哦?”元怀瑾眼中闪过探究。
“王妃最近变得和以前判若两人。”
秦想容抬起窗帘看了看外头,心里有些着急回去,没大听清元怀瑾在说什么,只面上笑了笑。
看到天色果然暗了下来。
秦想容掀开帘子,对马夫道:“马车再快些。团子还自己一个人在府上呢,我们离开这么久,她肯定急坏了。”
元怀瑾闻言,不知怎得竟觉得心头一暖,那感觉很奇怪,从未有过。
下马车时,元怀瑾意外地搀了下她。
秦想容没多想,只觉得是人家嫌弃自己的身材太过膨胀,怕下马车给摔坏了才扶了一把。然而还没等二人进府门,便听到一阵凄厉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