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杼让崔毓“招待”乐安公主,自己绕过屏风去了隔壁。
“主子。”
崔杼点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眼睛看着戏台,却时不时余光瞟过来的李若尘。
“若是好奇,便过来看看。”
“主子?”屏音觉得此举实为不妥,崔杼却道,“反正他都看见,不如告诉他真相总比他瞎猜的好。”
屏音点头,指着前面的所有糕点道,“这些都无毒。”
崔杼看了一下,指着另一侧的茶水道,“难道是茶水有毒?”
屏音摇头,“都无毒。”
崔杼这下也不知道也肉疼了,“难道是毒物已经在隔间了?”
屏音摇头,“刚才奴婢也以为如此,便装作奉茶的仕女,进去打量了一番什么也没有发现,并无异常。不过那个隔间的点的熏香与这里的不同,只待了片刻,奴婢也无法分辨出那熏香中到底有何物质。”
崔杼摇头,“每个屋子的熏香都是相同。”
“这样的话,若是奴婢没有猜错,这里面定然有个东西与那熏香相互作用产生剧毒。”
李若尘瞪大双眼,“有人要下毒?”
崔杼点头,然后叮嘱道,“还望表哥不要伸张,若是张扬出去,恐怕整个永安伯府都要受到牵连。”
李若尘却不这样认为,“可是阿元表妹有没想过,若是不告之,真的让太子殿下中毒或是身体受损,知情不报对于崔府更是大罪!”
“若是现在说出去,豪无证据,又有谁会信。而且打草惊蛇,说不定藏在府内的歹徒更会穷凶极恶,到时候恐怕就不止正对那一人了。”
李若尘虽然也认同崔杼所担心的这点,可是他们一没人手,二没思路,若是真的要自行解决,简直不可能成功。
“表哥不该是一人到长安来的吧?”
看着崔杼亮晶晶的眼神,李若尘忍不住后退,“那是祖父给的死士暗卫,除非是生死关头。”
“表哥觉得这样还不是生死关头吗?若是国之储君出现意外,整个朝堂都会动荡不安,而且太子身陨恐怕也不再李家的计划之内吧。”
李若尘不禁点头,又意识到自己被崔杼的言语牵着思绪走。
“话是这样说,但是……”
看着李若尘还在犹豫思量,权衡利弊,崔杼抛出最大的橄榄枝,“这次若是表哥助我,无论成败,日后只要表哥需要,我可以帮表哥一个忙。”
不知道为何,李若尘突然想到了卧薪尝胆三年只为复仇的好友祁峙。
依照他这个表妹的胆识和手段,若是登上那个位子,恐怕有得同皇室之人较量。
到时候请她搭救祁峙的话……
“成交!”
崔杼有些惊讶,她以为自己还要花些功夫来说服这位李家公子,怎的就这麽快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看样子这位李十六郎心中藏着不少事。
李若尘看着崔杼一直在抓耳挠腮的不禁奇怪,“你这是咋了?”
“我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
崔杼正说着,突然“碰”的一声,从隔壁传来。
“那家伙!”崔杼一拍脑袋,赶紧起身绕过屏风过去。
屏音和李若尘也跟着过去,之间一华服女子唇色泛紫倒在地上。
“她到底吃了多少?”崔杼忍不住道。
崔毓咽了一下口水,指着满桌子的狼藉,“反正我是一口没吃。”
李若尘很是无奈,“这孩子跟没吃饭似的,屏音有生命危险吗?”
屏音蹲下检查,摇头道,“原本吸入的沿路呼出了不少,中毒倒是没多深。只需要催吐,将吃的都吐出来,应该无恙。”
崔杼见此,便将屏音和崔毓留下照顾。
“我我我…可不会武功。”
崔杼看着畏畏缩缩,踉踉跄跄的李若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放心吧,不用动武,只需要表哥跟着我便可。”
匆匆下到了一楼,崔杼的脚步突然慢了起来。
“怎么呢?有刺客吗?”李若尘吓得不由自主地靠近崔杼。
崔杼余光看了一下三楼,果然看到一束熟悉的目光,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虎视眈眈的眼神,简直能将崔杼整个人吞掉。
“看来仰慕表哥你的,不少呀~”
李若尘紧张得不行,一直担心暗箭伤人,根本没听清崔杼再说什么。
“不是说找歹徒吗?怎么离开戏楼了?”身边没有遮挡物,人也越来越少,加之冷风如刀,刮得人生疼。
“戏楼人多,若是在此处动手。一是难以抓住,二这里面的官宦子弟氏族小姐,伤到哪个都不好交代。”
“哦~”
崔杼看着李若尘故作镇静的模样,笑出了声,“怎么?害怕了?”
李若尘也不怕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性命攸关之事,表妹还请慎重才是。”
崔杼举起手拍了拍李若尘的肩膀,郑重道,“放心,我怎么会让表哥身处险境。”
李若尘耳尖微微发红,刚巧被走出来的陈琢撞个正着。
“李大公子?”
李若尘看去,来者披着明黄色披风,身后跟着白面无须的公公,不用说也知道其身份。
“太子。”
崔杼也屈身行礼,不过,较之恭敬有礼的李若尘,她显得格外敷衍。
就连李若尘余光见之,都不忍侧目。心道,“圣上到底是那只慧眼看到他这表妹蕙质兰心,德行兼备的?”
“你…”陈琢握紧拳头,之前隔着屏风不见也就算了,今日居然当着自己,还有这么多人的面私见外男,岂有此理。
“殿下有事?”
“孤…”
“无事的话,臣女与表哥还有要事要办,还请殿下不要挡路才是。”
陈琢整张脸都黑了下去,“崔杼,你不要挑战孤的耐性。”
“挑战?”崔杼上前一步,看着面前男子凌厉的墨眉,“比起殿下对臣女所做的一切,这些远远微不足道吧。”
陈琢皱眉,“你在说什么?”
崔杼退后,嘴角微微上扬,“明白的人自然明白,好自为之吧。”
陈琢紧紧地盯着面前女子的双眸,他突然发现他好像从未认真审视过这个女子。
“嗯?”
陈琢看向面前这个嚣张异常的女子,摆手,示意身后的内侍让开。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