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中,宋文君看着手中的请柬,所有所思。
“小姐,这崔大姑娘的堂会咱们到底去不去?”
宋文君看着如今一张难求的太子妃请柬,“去,为何不去?要是让太子妃知道,还以为我们宋府的小姐不懂得礼数。你去问问长兄,三日后沐修可得空?”
“是,小姐。”
待丫鬟退去,宋文君看着请柬上的字迹,恨不得将此物揉碎。
“殿下不忍心处置你,那我就不客气了。三日之后,崔家大姑娘便只是这长安城中的一场笑话,而已。”
蔻丹在摇曳的烛火下,荡起诡异的幽兰。
——
因为担心崔杼身上的伤,加上这次延请的人家实在是多,杨氏便大包大揽将所有的事情走接了过去。张氏薛氏感念长房之前大人不记小人过,也跟着去搭把手。
所以反而崔杼这个一时兴起提议的主人反而得了三日清闲时光,在院子里过起了自己自己的小日子。
而这次堂会的关键人物——李十六郎,崔杼可是花了一副暖玉棋子才让大堂哥将人当日留下,美其名曰帮忙招待到访的宾客。
万事俱备只欠各家的公子小姐。
崔杼倒是在堂会的前一晚溜了出去,明日堂会来的人太多了,有些还私下跟杨氏、张氏、薛氏要了帖子,来的人太多,杨氏给的资料根本不够看。
为了确保顺利继续,好好的看一出大戏,崔杼得再去买些隐秘的资料。
不过这次她长了记性,特意打扮成络腮胡的模样,脸上也稍微装扮一下,就是万一被人摘下面具,也能保证不被人认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看黄历,崔杼一进这买卖坊便碰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那副傲然万物的欠揍模样,崔杼恨不得上前揍他两拳。
可惜,如今不能。
“大人,这买卖坊到处都是机关,这人”陆臻旁边一属下拱手道,“不好找。”
“派人将买卖坊围起来,若是交不出此人,今日来此的所有人都不准出去。”
“大人这……”
“嗯?”
“诺,大人。”
崔杼看看自己着急的半只脚,如今推出去还来得及吗?
谁知道哪个看热闹的一挤,崔杼无辜地看着自己的双脚。
好吧,认栽。
管他抄谁的店,买消息重要些。
崔杼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可是陆臻注视的目光过于尖锐,像是要将自己戳几个洞一般。
拿了面具,崔杼恨不得腿脚飞起来,赶紧上了二楼买消息。
果然,等她将想要的消息买好,这整个买卖坊被大理寺伙同京畿营围个水泄不通,插翅难飞。
崔杼倒是不着急,这买卖坊敢开,这背后的人便不怕事。毕竟人家也不卖皇家的消息,看来多半是哪个皇室重戚,要不然没这么大的胆子。
点了一杯茶,崔杼摘了面具,悠哉悠哉地吃着点心,哼着小曲。
这巡查的几个士兵看到纷纷侧目,知道不是要抓的人,便别开脸。
崔杼正吃得开心,身旁的座位突然坐了一个人。
崔杼好奇地抬起头一看,脸上一黑。
倒真是冤家路窄,哪里都能遇到。
崔杼看了看四周,那么多的空位置,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崔杼将果盘拿起,却被人硬生生地扣下。
崔杼怒视这个男子,冷声道,“大人这是作甚?这果盘可是在下花了三钱银子买的,大人若是要吃,掏钱便是。”
陆臻点头,背后的侍从立刻掏出了银子放到桌子上。
“不知这位姑娘可看到一个胳膊受伤的男子藏匿在这坊中?”
崔杼背后一湿,转头对上陆臻审视的眼神。
他是发现了?还是炸的自己?
崔杼粗犷一笑,“这位大人是说笑吧?在下一介武夫,那是什么姑娘,哈哈哈~”
看着陆臻那了如指掌看穿一切的模样,崔杼最后笑的那几声感觉分外尴尬。
“你怎么看出来的?”崔杼对自己的易容术可是很有信心,但年在江南逞凶斗恶的时候,她那些兄弟可是每一个发现自己身份的,而且当年还有不少女子对自己芳心暗许的。
她这样的高超技艺,这么会被陆臻轻易识破,这不可能!
之间陆臻转头看了两眼,便起身离开。
崔杼这个急脾气,这人到底是真是假?
拦下陆臻的侍从,“你说,哪里看出来呢?”
吕然看着彪形大汉插着腰问自己,顿时有些反胃,赶紧加快步伐跟上自家主子。
崔杼纳闷,到底是哪里露馅。
实在伤脑筋的崔杼自己去后院找了一处水潭,看着水面的自己,脸上完全看不出端倪,就连耳朵上的耳洞都被她用须发遮住。手上也弄得肿了三圈,手!
崔杼看向手腕上的木镯子,她终于知道陆臻此人是如何发现的了。
哪个粗犷满是络腮胡的彪肥大汉戴个木镯子的?!
可是这东西就是取不下来,她也没办法,下次还是想办法找东西将此物遮掩为好。
而且,陆臻见过了,这以后若是再在崔杼的手腕上看过,肯定会认出自己的。
想到此处,崔杼忍不住在心中将陆臻此人打骂三遍。
刚才明明问自己有没有看过一个受伤的男子,既然是找男子,跟自己搭上什么话?
就是为了嘲笑自己暴露了?
可恶!实在是可恶!
这长安城中都是养的什么人呀?
想起家中那个祸水表哥,崔杼的头就疼得不行。
肚子一疼,刚才水喝的不少。
崔杼急着找茅房去了。
买卖坊大堂之中,陆臻坐在一隅饮茶。
“派人去保护刚才那人。”
“那人?谁呀主子?”吕然愣住,然后满脸震惊,“不会是刚才的络腮胡吧?”
陆臻点头。
吕然不解道,“没必要吧主子,那人就算是个女子,这坊中女子也不少,那贼子也不会单单从她下手。没必要没必要。”
“那人是钦点的太子妃,你觉得有没有必要?”
这下吕然的眼睛瞪得更大,差点就掉到地上捡不起来了。
“主子,您没看玩笑吧?传说中这容二公子不惜身死跟太子抢的女人就长成这样?这不是易容,这是毁容吧?”
陆臻看了一眼,吕然立刻就不做声,赶紧下去吩咐。
余光看着西北角隐去大的身影,陆臻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