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茂见慕娉婷虽然不说话，表情却很肯定，心里更加愤怒，他狠狠地拍着桌子，“果然是她？！”

慕娉婷给侍女使了一个脸色，侍女立刻将门关上，楼上的包间隔音效果还算不错，但赵成茂激动的话传出去，难免不会让人误会。

“世子冷静，这件事情我也和夫人说过，夫人会从这些细节处调查。如果真的是秦楼月做的，她肯定无法逃脱。”

赵成茂却觉得这样太慢，“这样查要查到什么时候，母亲派了那么多人也没有线索，如果不是你意外发现项链，只怕这件事情就真按照皇后娘娘的想法结束了。”

他说道，“我们决不能轻易的放过秦楼月。敢对我侯府动手，也不看看她得不得罪的起。”

对于赵成茂如此直接的话，慕娉婷有些无奈，但侯府确实有底气说出这般豪言壮语，于是她点了点头，“世子说的是，只是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冲动。”

她言语间居然在维护秦楼月？赵成茂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你和秦楼月的关系也未必和谐，为什么这般维护她？若是我没记错，这一次你也差点受伤吧。”

赵成茂有什么向来直说，慕娉婷也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她摇了摇头，“这一次我也的确是受害者，我比夫人更想抓到凶手，难得有了线索，我自然是想尽快查出真凶。只是我们不能不管不顾的什么都做。”

赵成茂顿时愣住了，他不明白慕娉婷在顾忌什么，想到慕娉婷和秦楼月都是王府的人，而且一个是正妃，一个是侧妃。

“莫非娘娘是想包庇秦楼月？”

他以为是因为楚江寒的原因，所以慕娉婷不想和秦楼月对上。

“秦楼月做错了事，必然要接受惩罚，哪怕她是王府的王妃！”

慕娉婷见他误会，连忙解释，“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她将皇后娘娘的事情又详细的说了一遍，随后开口，“虽然秦楼月做的事情很容易调查出来，但她背后站着皇后，我们不能不顾忌，若是轻易翻案，不免打皇后娘娘的脸。”

“更何况皇后既然这么做了，必然有她的道理，她偏向秦楼月的态度也很明显，我们执意要推翻这件事情，肯定会得罪了皇后，那么过程遇到些微麻烦也很正常，不把所有的事情调查清楚。把证据定死，到时候万一给了秦楼月可乘之机，她三言两语说动皇后，把这件事情掩埋过去，我们岂不是吃力不讨好？”

按赵成茂的意思，直接对秦楼月动手，报复秦楼月就行，可慕娉婷却想的更远。

秦楼月背后站的是皇后，他们要想打狗，那也得看看主人不是！

经过慕娉婷的一番劝解，赵成茂冷静了下来，“你说的没错。”

“皇后执意要保秦楼月，我们若是越过了她直接动手，没有确切的证据，就要得罪皇后娘娘。”

说到这儿赵成茂一阵心烦，想到秦楼月恶毒的行为，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后居然会偏向她？

因为世子的身份，赵成茂几乎可以无忧无虑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周夫人和侯爷也没有给他任何压力，他喜欢读书，就让他读书，他喜欢交友，就让他和朋友出去宴会。赵成茂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力。

他坐在位子上，表情有些颓然，“都怪我，若是我足够厉害，就不会让母亲这般为难。”

若是侯府有说一不二的权势，即使是皇后也不敢轻易得罪，那么周夫人在出事的第一时间，皇后就一定会找出真凶而不是掩埋真相。

他的表情有些沧桑，慕娉婷却有些无奈，赵成茂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生活的顺风顺水，几乎是经不起什么打击的。

眼看赵成茂对秦楼月越发愤恨，言谈间失了理智，甚至已经开始咒骂，她担心赵成茂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于是连忙说到，“这件事情，夫人心里有数，夫人性格刚强，也不是会吃亏的，之所以暂时隐藏，也不过是没有找到证据。”

“按照我提供的线索，已经足够夫人查到秦楼月，到时候直接找皇上定夺，即使是皇后也没有办法包庇她。”

慕娉婷说道，“世子耐心等待吧，我这边也同样派人在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慕娉婷说话冷静，语气因为带着安抚而显得温柔。赵成茂看向慕娉婷，感觉自己原本有些平静的心脏又一次跳了起来，他更加难过，慕娉婷居然嫁了人。

他很少见到慕娉婷这般理智的人，一般人遭遇这种火灾，多半会被吓得失神，就连他的母亲，也是因为掌管侯府多年才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查询凶手。

平常的闺阁女子，不害怕得修养就不错了，慕娉婷还能抽丝剥茧查出凶手，而且即使知道凶手是王府的正妃，慕娉婷也并没有恐惧，一言一语都透着执着。

赵成茂看向慕娉婷，眼中的欣赏几乎毫不掩饰。

慕娉婷给他仔细分析了皇后和秦楼月的利益关系，又说出了如今他们所处的被动地位，有些细节连赵成茂都没有注意，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有远见，有大局观的女孩子真的很少，赵成茂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慕娉婷已经嫁人，凭她今天的表现，赵成茂觉得她做世子夫人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赵成茂心里有些遗憾，知道慕娉婷已经嫁给了楚江寒，他便把所有的心思都按下去，只是他不愿意和慕娉婷停留在最肤浅的相识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

于是冲动之下，他直接开口，“慕小姐如此聪慧。真的让我难以忘怀。前几日见过慕小姐之后，我便对小姐念念不忘，小姐的容貌让我惊为天人，就连想法也与众不同。”

慕娉婷心里一跳，她早就觉得赵成茂的态度不对劲，今日更是私自约她，让她有些无语，只是她没想到赵成茂居然开口告白了？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吸引赵成茂的地方，毕竟两人之前根本就不认识。

她正想开口解释，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