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茂原本不想说。他和慕娉婷也是一面之缘，他想着若是慕娉婷的身份可以，他还是先和慕娉婷找个机会接触接触再说。

这么多年，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倾心之人，自然想循序渐进的来，若是让周夫人知道，少不得就要去调查一番，到时候冒犯了慕娉婷就不好了。

可周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她一眼就看出赵成茂心不在此，于是说到，“女客的名单，我这里确实是有，但若是你不告诉我做什么，轻易我也是不能给你的，这样会影响别人的名誉。”

赵成茂被周夫人的话堵的死死的，他实在无奈，只能开口说道，“只是想知道今天都有哪些人来罢了。”

周夫人听他这在意的语气，不由得好奇，“什么意思？你碰到他们了？”

男客和女客的宴会场所是分开的，周夫人特地选了相隔很远的两个院子。

男方让赵成茂去接待，女方则由她亲自处理，今日她并没有派人去请赵成茂。按理说赵成茂应该和女客碰不到一块儿才是。

赵成茂见周夫人不肯松口，无奈之下只能开口说道，“我今日碰到了一位客人。我想认识她。”

她的话说得婉转，周夫人却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一丝动心。

她突然有一些好笑，自己的这个儿子，自己清楚，向来端庄，读书人的习性，让他对于一切不礼貌的事情都看不过眼。如今他居然主动要询问一个女子的信息？

于是她笑道，“你告诉我他大概是个什么模样，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今日的客人都是她亲自邀请的，名单也是她亲手拟定的，所以这其中有哪些女子她也了解得一清二楚，那些人的身份地位，她也大致清晰，就是不知道赵成茂看上的是谁，不过这也无所谓，若他真是有兴趣，自己可以帮忙走动走动。

赵成茂将慕娉婷的容貌介绍了一番，还刻意强调自己与她是意外相识，以免周夫人对乱跑的慕娉婷产生误会，谁知周夫人越听脸色越微妙。

“你说你看上了慕小姐？”

“慕小姐？”赵成茂心里一动，想到了将军府。

周夫人点了点头，看向赵成茂的眼神更加复杂。她不知该怎么开口，赵成茂却因为这个有一些开心。

“母亲，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周夫人有些呆滞，赵成茂却已经开心地询问慕娉婷的消息，周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先冷静一下，你难道没有发现她今日的穿着和外人有所不同吗？”

她想提示赵成茂，慕娉婷虽然没有妇人的发髻，但是她的衣服也不是那种闺阁女子穿的，作为王府的侧妃，她的妆容雍容华贵，即使自己有意淡化，却仍旧比一般女子要明显的多。

赵成茂激动的声音顿了一下，心里顿时有些不祥的预感。

“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赵成茂一副不愿接受现实的样子。周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确实是我邀请的，只是她并不是哪家的姑娘，她今日是一人前来的，我单独给她下的请帖，这你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一般的闺阁女子都是跟着母亲前来，而慕娉婷却是独自一人，这已经透露出很多的信息，其实赵成茂今天询问慕娉婷的时候或多或少就有猜想，只是他不愿接受罢了。

就连后期荷华脱口而出的娘娘也让他下意识的忽视。

“您是说……”

周夫人点了点头，“没错，她是王爷府的侧妃，早已嫁人。”

周夫人有些无奈，她的儿子几乎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子，第一次把人放在心上，居然还是已经嫁人的。

“王爷是个什么性子，你是清楚的，我给她下帖子也是因为和慕小姐交好，至于慕小姐你就别再想了。”

想到慕娉婷今日提到楚江寒时信任和欣赏的眼神，周夫人就觉得自家儿子并没有什么希望，赵成茂虽然对慕娉婷倾心，但多少还是有理智的，他心里顿时觉得可惜。

觉得自己和慕娉婷没有缘分，他好不容易对慕娉婷动心，她居然已经嫁了人，他叹了一口气，看向周夫人。

“母亲怎么会想到给王爷府请帖？”

他知道侯府和王爷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周夫人觉得自己儿子也大了，于是将着火的事情说了一遍，“你说什么？皇后包庇凶手？”

他顿时就怒了，读书人的脾性让他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是他脸上的愤怒表情也没有遮掩，“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母亲差点受了伤，她居然大事化小，轻拿轻放？这是不把我们侯府放在眼里吗？”

周夫人看赵成茂维护自己的样子，心下一暖，她拍了拍赵成茂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轻易让娘娘把这件事揭过去的，只是秦楼月那边少不得要多谋划。”

赵时茂却更喜欢直来直往，秦楼月差点伤了他家人，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宴会之后，秦楼月休息了两天，正准备出府逛逛，就收到了侯府寄来的请帖，周夫人约她在酒楼见面。

慕娉婷有些奇怪，以往周夫人有什么话说，一般都是直接在侯府约她，但她并没有多疑，拿上请帖去了约定好的地方。

等她上了楼推开门，却并没有看到周夫人的身影，只看到一个男人坐在窗边，她脚步停顿了一下，原本想要让下人退下的心思瞬间消失。

带着侍女走进去，她看着赵成茂回过头，“怎么是你？”

慕娉婷惊讶，“你为什么会给我消息？”

赵成茂盯着慕娉婷，她今日做了妇女的发髻，看着让他的心有一阵酸涩，但想到周夫人，她连忙将心思按捺下。

“今日找你来，是想询问一下母亲前几日差点受伤的事情，秦楼月真的是凶手嘛？”

慕娉婷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她并没有直说自己确定秦楼月有问题，但或多或少说了些线索，而这些线索都指向了秦楼月。

她的话虽然很中立，仿佛只是在分析，可是她的表情却透着一丝怀疑。

赵成茂一眼看穿了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