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有夸张成分,但这个小孩的下场,的确有些凄惨就是了。
“父亲甚至又连同仆役其他的家人,像株连似的,挨家挨户地找麻烦。有的人家中怪事频发,有的人诸事不顺,有的人全家去世……”
为了一个卷轴沈威竟然手段如此恐怖,并且不依不饶,可见这卷轴的重要性,也足见沈威不过是个利益至上的冷血的人。
末了沈茹轻补了一句:“因此我们正要借助这个关键点,既然书房里的东西都对父亲那么重要,若是沈清微触犯到了禁忌……那么就有的她好受的了”
不愧是沈茹轻,借刀杀人这一招她打小就用的得心应手。
但这样说来,沈雪瑶倒是更赞成沈茹轻关于这个计划的想法了。
毕竟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好好地叫沈清微受到惩罚,还能拉低沈清微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说不定,沈清微就能回到以前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时候了。
真可谓是一石二鸟啊。
沈雪瑶立刻主动抓住沈茹轻的手:“二姐,你实在是太聪明了,能想出这个办法来对付沈清微。”
尽管沈茹轻早就把自己端庄大方的人设搞崩了,但还是保持着当初的习惯,礼貌地笑了笑。
能想出这一招来,和沈茹轻在听到卷轴之事后,那震惊的心境是不无关系的。
卷轴的事情大概发生在四年前。此事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一个仆从家的亲戚小孩,太过调皮,私自拿了主人家的东西去玩。
若是换了寻常人家,最多也不过就是叫这个仆从赔偿,再稍微惩罚一下这个小孩,最后叫他再也不要踏足自家府邸。
更可况这个犯事的小孩还是为沈府尽心竭力多年的忠心老奴,怎么说这件事情也该从宽处理吧?
结果沈威的惩罚实在太过血腥惊悚,让年逾花甲的袁管家全家死的死,残的残。
这件事情不仅点醒了沈茹轻,沈威若是真的被触及了底线,会有多么可怖,手段何等残忍。
更是从侧面证明了,这些事物对于沈威的重要性。
沈茹轻从前只以为,身为武将的沈威,与通常习武之人一般,都不过是脾气暴躁了些,不好惹一些。
但不可忽视的一点是,沈威从最底层的小兵开始做起,尽管有身为太师的兄长和自己出身的加持,但他若真的只是五大三粗,又怎会做到镇南将军的位置呢?
从这一点上,沈茹轻尽管恨透了沈清微,也不过当着沈威的面直截了当地跟她对着干。
她真怕什么时候沈威一发怒,真会拿她出气。
索性排除了任何在明面上的操作。
而从另一面来看此事,沈茹轻又发现,若是沈清微以这种罪名惹到了沈威,那她就算不死,也少说得脱层皮。
无疑是对付沈清微的最好办法。
关于卷轴,沈茹轻甚至以身试险去沈威的书房翻找过那件曾经被拿到小孩手中的卷轴,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那日她算是幸运,刚萌生出想法,沈威就碰巧出门办公了,还一去就是三五日,说是很难尽快回来。
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他的书房有人日夜看守,戒备森严,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其中。
但也不是一点破绽都没有,毕竟这些看守都是人,总有走神或者轮休换岗的时候。
沈茹轻先是踩点观察了一日他们轮休,发现正值午时,上午那批人会与下午的另一批人交接,而交接的时候上午的一批人大概会早离开几分钟,那么在这期间,就是她潜入书房的最好时机。
她在第二日抓准时机来到书房附近逡巡,可是时间却接近换岗,沈茹轻却愈发焦急了。
这些守卫就好似用不着交班似的,一动不动地站着。
倒像是什么人偶!连交班都不积极!
但很快,随着阳光正直地投射到地面时,午时来了,这些守卫终于动身,在将队伍排列整齐后就离开了。
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松下来,可把她吓坏了!万一要是他们不交班,她出现在此处就显得分外显眼和怪异。那不是被抓个正着嘛!
无人看守的书房如同人人可进的沈府后花园,沈茹轻大剌剌走进去,倒像是来此地游玩的。
就此说来,沈威的书房的确值得一览。
入户便是苏氏扇形拱门,门框以桃花木制成,颇有一番古意。
再往里走,东侧是错落有致的假山怪石,同样是苏州味道。西侧则是一个小小的池塘,不难看到其中几尾鲜红的游鱼。
东西两侧由一条素而雅致的石子小路隔开,小路的尽头,正是沈威的书室。
沈茹轻不由得小小感叹了一下沈威书房的细致雅意,若不是这书房比起其他庭院而言算不得最大,那还真有七分苏州园林之感。
感叹归感叹,沈茹轻的脚步还是迅速了些,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书室看来古朴而厚重的大门,听到“吱嘎”一声轻响,才发现它其实很轻。
进去之后关上大门前,她还颇为细心地在门缝中往外看了几眼,提防身后有人。
但进来是进来了,沈茹轻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她初次进沈威的书室,连里面具体都有些何事都不知道,就更别提那个卷轴了。
好在沈威亲力亲为整理的书架还是比较规整,沈茹轻一个一个看去,将那些普通书籍的书架都排除在外。
最后视线落在了那个写有“画”字样的书架前。
这个书架上面都是一些卷轴画作,甚至因为数量相较而言稀疏,甚至还在每幅画的对应木架子写上了画卷名。
而翻来覆去从上找到下的她,依旧是一无所获,这些卷轴未打开前是一模一样,打开后却又花里胡哨,她完全无法辨认。
很快一个空着的卷轴位置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位置下方什么都没写,而空出来的位置不用说,是给卷轴留的,这个空出来的位置干干净净,不染纤尘,应当才被人拿走不久。
可知这卷轴已经被拿走相当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