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瑞并不是偶然的出现。从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睛中,乔樱就看出来张君瑞的出现是他预谋已久了。
“你终于露出了尾巴。”张君瑞说。
乔樱叹了口气,看着张君瑞,说:“你是不是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啊?”
“你的身份是‘乔王府’的大小姐。山人我对你的身份早就抱着迟疑的态度了。堂堂的一个王府大小姐,会懂这么多江湖上的事情?只不过,山人之前并没有找到揭穿你的证据。所以,才一直容忍你到现在。”
“不!”乔樱打断张君瑞的话,说,“你容忍我并不是因为你没有找到证据。而是你还期盼能从我手里拿到《诡辩天机》这本书。其实,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等了那么久了,为什么就不能在多等几日啊?”
“你还当山人是傻子吗?”张君瑞冷笑道,“山人已经不相信你了。你连身份都是假的,山人又如何相信你能帮山人拿到那本书?”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一直同我作对啊?咱们齐心协力,一起扶持汉王,难道不好吗?”乔樱问。
张君瑞漫步到乔樱跟前,他打开扇子,边摇动着扇子,边说:“你父亲乔亦叟是赵王的人,你能真心实意的辅佐汉王?在你来的第一天,我就怀疑你的身份了。只是,汉王被你的美色吸引了,再加上我当时并没有能揭穿你阴谋的证据,我就暂时按兵不动。我相信,是狐狸,终究会露出他的尾巴。现在,你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乔樱扬了扬手里的纸条,说:“你以为,凭借我手中的这个东西,你就能说服汉王,让他除掉我吗?”
“山人若是没有说错,你手中的纸条一定是写给赵王的秘密情报。有了这个纸条做证据,你就算在施展美人计,汉王也不会相信你了。”张君瑞信心满满的说,“怎么?是我拉着你去见汉王,还是你自己主动跟我走啊。”
“我又没做对不起汉王的事情,我当然不会怕见他了。你要带我去见汉王。我现在就跟你走了。”乔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不过,你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见了汉王后,如果汉王生气把你给撵走,或者是杀了,你可别怪我见死不救啊。”
“你和我,是水火不容。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若是不能把你撵出王府,我情愿自己离开。”张君瑞咬着牙说。
饶是乔樱聪明过人,她也想不通,张君瑞为什么会恨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她和张君瑞之间,既无杀父之仇,也没有夺妻之恨了。在乔樱来汉王府之前,两个人甚至都不认识。怎么在忽然之间,张君瑞就把乔樱当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了。
上次,乔樱见风陵渡的时候,她还向风陵渡进言,尽量的要说服张君瑞,成为自己人。因为乔樱是知道张君瑞的身份,从心里上,乔樱还是很认可张君瑞这个师伯。
现在,张君瑞的态度让乔樱对他最后一丝希望也抛在爪哇国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客厅门口时,刚好看到两个下人抬着一具尸体从房间里走出去。死者是一个女子,宫女的装扮,胸口的衣服都被染红了,想必是被利刃刺进了胸口。
乔樱跟在张君瑞身后,进了房间,她看到汉王正用手帕擦剑刃上血渍。汉王的脸也因刚杀了人儿扭曲变形,乔樱看到汉王,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刽子手的形象。
之前,在没有进汉王府之前,乔樱也听云萧和赵盼说过,汉王脾气暴躁,喜怒无常,杀人如麻。来到汉王府后,乔樱也没有见过汉王杀人,她还以为,自己之前听人说起的那些事情,都是旁人以讹传讹了。
现在,汉王狰狞的样子打消了乔樱心中仅有的一丝对他的好感。
“你们两个来的正好,本王正要去找你呢。”汉王把剑收回到剑鞘。而他擦拭剑刃的手帕随意的丢在地上了。
汉王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让乔樱心生惧意。一个活生生的性命在他手底下就消失了,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惊慌。由此,乔樱断定汉王没少杀了人。
“王爷找我们有事情?”张君瑞问。
汉王没有搭理张君瑞,他看着乔樱,问:“刚才,抬出去的那具尸体你可看到了?”
“看到了。”乔樱看着汉王,她不明白汉王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莫非,是宫女临死前,反咬自己一口了。乔樱努力的回忆刚才所看到的那个宫女的形象,乔樱觉得自己并不认识那个宫女。
“你可知道,本王为什么要杀她吗?”汉王接着问。
“自然是她得罪了王爷。”乔樱说。
汉王摇摇头,冲乔樱微微一笑。汉王的笑让乔樱觉得心生凉意。乔樱的眼睛看到地上那块带血的手帕,鲜红的血正慢慢的枯萎,像一个鲜活的性命,一点点的消失。
“她并没有得罪本王。甚至于,本王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汉王淡淡的说,像是在讲述一件陈年往事,与他无关,“刚才,门人看到她在王府门口探头探脑,门人禀报给本王,本王便想到定是徐世杰派来跟踪你的人。于是,本王就把她杀了。”
“她若真是徐世杰派来的人,我觉得王爷不应该杀了她。”乔樱说。
“哦,为什么?”汉王问。
“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本身对咱们并没有影响。王爷若是不杀她,还可以逼问出一些关于徐世杰的计划。现在,王爷杀了她,便是断了一条线索。”乔樱分析说。
听了乔樱的话,汉王点点说:“本王没有想那么多。本王杀她是为了保护你。”
“王爷的良苦用心别人恐怕是要辜负了。”张君瑞在一旁用一种不阴不阳的语气说。
汉王光顾着和乔樱说话,没有理会一旁的张君瑞。他差点就把张君瑞给忘记了。张君瑞猛然插话,倒是还让汉王吃了已经。汉王忙回过头,看着张君瑞,问:“先生此话怎讲?”
“王爷,有些人不想让你杀人。其真实的理由恐怕未必如他所说。”张君瑞说。
房间里只有三个人,张君瑞所说的有些人当然是指乔樱了。
“先生有话便说,何必拐弯抹角啊?”乔樱说。
“对啊。还真是奇了怪了。你们两个怎么一同进来了。”汉王有些诧异的问,“你们两个平日里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吗?今日,你两个一起来找本王,一定是有事情吧。”
“王爷,她来王府时,山人就怀疑她别有用心。王爷你想想,她父亲乔亦叟可以赵王的人。她怎么会投靠王爷啊?只是,那时候,山人并没有找到证据。现在,山人找到她居心叵测的证据了。”张君瑞转向乔樱,冷冷的说,“把你要给赵王的字条拿出来吧。”
乔樱从袖口里拿出字条,问:“张先生,你说的字条是这个吗?”
“王爷,字条就在她手里。你看看字条上的字,你就知道她来汉王府的目的了。”张君瑞用手指着乔樱,说。
汉王看着乔樱,他在等待乔樱给他字条。但乔樱并不打算把字条交给汉王。张君瑞说:“你怎么不敢把手里的字条给王爷?你害怕什么啊?”
“我可以把字条给王爷看。但是,”乔樱顿了顿,说,“如果,这个字条并不证明我背叛了王爷。先生又将作何解释啊?”
“你想怎么样?”张君瑞问。
乔樱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王爷看过这个字条,若是认为我背叛了王爷,我立刻自杀。若是我没有背叛王爷,我希望以后不要在王府看到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