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叟点点头。乔樱冲双喜说:“双喜,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双喜害怕乔樱,不敢抬头。乔樱走到双喜跟前,用手捏着双喜的脸,让双喜抬起头。双喜的眼睛恍惚,不敢注视乔樱的目光。
“双喜,我母亲可曾亏待过你?”乔樱问。
“小姐,我知道王妃对我好。可这件事情关系王府的声誉,小娘说了,事情重大。奴婢不敢隐瞒。”双喜胆怯的说。
“你是从什么开始归顺我小娘了?”乔樱问。
双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嫣秀忙说:“双喜是王府的奴婢。我也算是她的主子,她为我做事情,怎么算是归顺啊?”
“双喜,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乔樱不搭理嫣秀,继续看着双喜说。
“小姐,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回答你。”双喜说。
“不。你先别急着回答。”乔樱说,“双喜,你举起手来,对天发誓,你不能说谎。不然,就天打雷劈。你母亲的病永远不会好。”
双喜的父亲去世的早,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所以,双喜最在意的人就是母亲了。这次,她母亲生病,她非常的痛苦。为了能够给母亲看病,双喜才投靠了嫣秀,因为嫣秀给她一些银子,有了这些银子,便能买药了。现在,乔樱要双喜用她母亲的命运起誓,这简直是要了双喜的命。或者说,这比要了双喜的命还让她难受。
“怎么了,你快说话啊。”乔樱说。
“小姐,我答应你不撒谎便是了。你别让奴婢用我母亲的名义起誓吧?我用自己的名义起誓,好不好?”双喜哀求说。
“当然不行。”乔樱说,“我知道,你很在乎你母亲。所以,我要你用你母亲的名义起誓,你才不能说谎。再说了,只要你不说谎,你就算是用你母亲的名义起誓,对你母亲也没有影响。除非,你决定要撒谎了。”
乔樱的质问让双喜无法回答。
“樱姐姐,双喜不想起誓。你总不能强迫她吧。”乔棋说。
“双喜,我问你,你让我去后山,可是小娘的主意?”乔樱问。
双喜没有回答。但她看了看嫣秀。嫣秀怒道:“双喜,乔樱问你话,你看我干吗?”
乔樱笑了笑,说:“好了。双喜,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
“该问的问题你都问过了。樱儿,你可还有话说?”乔亦叟问。
“父亲,我承认,我和母亲是去过后山。”乔樱说,“具体过程是这样:我先去了后山。因为前几天,母亲不开心,我想知道母亲为什么不开心。双喜告诉我,去后山,便能知道其中的缘由。所以,我就去后山。到了后山,我是看到了紫玉。我把去后山的事情告诉母亲,母亲觉得那个人是紫玉。对于紫玉,母亲是心存愧疚,她知道了紫玉在后山,当然是要去见紫玉,并把紫玉带到王府。”
乔樱顿了顿,说:“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
“你这是狡辩。”嫣秀说,“我就不信,王妃去后山没有为难紫玉。你们看看,紫玉看到王妃,依然心惊胆战。”
乔樱大步走到紫玉身边,伸手从紫玉怀里拿出那个手镯,乔樱把手镯交给乔亦叟,问:“父亲可认识这个手镯?”
乔亦叟从乔樱手里接过手镯,他第一眼便认出手镯是王妃的。乔亦叟便把目光转向王妃,问:“夫人,这是你的东西?”
王妃点点头。
“你的东西怎么会在她的身上?”乔亦叟接着问。
“还用问吗?当然是王妃去后山时丢在后山,刚好被紫玉捡到了。”嫣秀说。
“恰恰相反。”乔樱忙反驳说,“手镯是母亲送给了紫玉。母亲不忍紫玉在后山吃苦,要把紫玉带回王府。”
“可是,紫玉并没有被你们带回王府。显然,你撒谎了。”嫣秀反驳道。
“母亲告诉我,紫玉早就死了。可是,十多年过去了,她却还活着?我当然好奇了。我也想把紫玉接回王府。但在接回王府之前,我得知道紫玉怎么就没有死?”乔樱顿了顿说,“是我一再的劝说,母亲才同意缓几天在接回紫玉。而这个手镯,就是母亲和紫玉之间的约定。”
“你的话,谁信呢。”嫣秀冷冷的道。
“我信。”乔亦叟反复的观看着手中的手镯,他看王妃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从一个玉镯中,乔亦叟看出了王妃的为人。同样是通过这个手镯,乔亦叟想起了王妃之前种种好处。
乔亦叟并不知道,手镯是紫玉送给王妃的礼物。他只知道王妃非常喜欢手镯,曾不止一次,乔亦叟夸赞王妃的手镯好看时,王妃就免不了要夸赞紫玉一番。
虽然,人们常说,时间是检验一切的真理。可还有一个词语:一叶障目。乔亦叟的心目就是被一片树叶遮住了。这片树叶便是他对紫玉的爱恋。乔亦叟心爱的人死了,他自然是要急于报仇了。所以,当他知道王妃是害死紫玉的凶手时,乔亦叟的心中便只是仇恨了。而仇恨让他盲目,让他失去了判断。现在,这个手镯便是扫清他眼前那片树叶的清风。
树叶不见了,乔亦叟的心也就亮堂了。
乔亦叟理清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他踱着步子,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嫣秀手使劲的搓弄着手帕,乔樱双拳紧握。她们都知道,乔亦叟马上就要下决断。她们都没有把握乔亦叟做出的决断是否对自己有利。
“王妃,你今日辛苦了。回去休息吧。”乔亦叟说。
听了乔亦叟的话,乔樱舒了口气。一旁的嫣秀却一脸的茫然,当然还有悲愤。她不明白乔亦叟为什么忽然就改变了注意。
让嫣秀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继续发生。
“秀儿,从今日起,你要禁足‘冷香园’半年。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出‘冷香园’。”
吩咐完,乔亦叟转身走了。
看着乔亦叟的身影,嫣秀心中的怒火是不可控制。她双手使劲撕扯着手帕,手帕都被她撕扯破了。
相对于嫣秀的愤怒,乔樱则是不解了。当乔亦叟不责罚王妃时,乔樱知道,乔亦叟想通了其中的门道,知道她所说的某后之人便是嫣秀。因而,乔樱是等着乔亦叟惩罚嫣秀呢。等来等去,乔樱知等到了乔亦叟对嫣秀一个甚至于连挠痒痒都算不上的处罚。禁足“冷香园”半年,这哪里是对嫣秀的惩罚,简直就是对嫣秀的保护。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王府中自然是会有人在背后议论嫣秀了。乔亦叟让嫣秀禁足,就是不让嫣秀听到那些流言蜚语。
“呵呵!!你满意了。”嫣秀看着乔樱,冷笑说。
乔樱摇摇头,说:“父亲就是偏心。他明知道背后的主谋是你,却没有惩罚你,你说,我会满意吗?”
“你怎么就认定我是某后的主谋?”嫣秀反问。
乔樱摇摇头,无奈的说:“整个案子都已经水落石出了,小娘还不承认吗?”
嫣秀绕着乔樱转了一圈,久久方问:“我不承认,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一语不发,我也能证明你是某后主使。”乔樱说。
“说来听听。”嫣秀用挑衅的眼光看着乔樱,她自认为,这件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乔樱是不可能发现破绽。包括乔亦叟,嫣秀也不认为乔亦叟会因为乔樱的三言两语就认定她是某后主谋。
嫣秀认为,乔亦叟之所以会做出一个无关痛痒的责罚,是想让大事变小。乔亦叟有息事宁人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