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把嬷嬷抬下去吧。”乔亦叟板着脸说。
徐顺招呼了两个小厮过来,一前一后,抬着嬷嬷走了。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乔樱的心渐渐凉了。显然,乔亦叟已经表明他的态度,不想再让乔樱追查下去了。
刘嬷嬷离开后,嫣秀的神情更是高昂了。
她走到王妃跟前,冲着王妃盈盈一笑。王妃的心顿时起了寒意。嫣秀冲她微笑那一刻,王妃想到了鹤顶红,鲜艳美丽中蕴藏着无上的剧毒。
“姐姐,你是不是该表示自己的态度了?”嫣秀笑着说。
“你想要我怎么样?”王妃已经绝望了,她的心气没有了,在嫣秀眼中,王妃已经是任她再割的羔羊了。
“姐姐,你怎么这么说啊。你得罪的是紫玉又不是我,我不过是为紫玉讨回公道罢了。你看看紫玉,她这个样子,你不痛心,你不内疚吗?”
嫣秀让琥珀双手固定着紫玉的脸,紫玉的眼睛只能看着王妃。
嫣秀接着说:“姐姐,你不是一直说,紫玉的死你很内疚。若是紫玉还能站在你面前,你一定会向她道歉。现在,你的机会来了。紫玉,你说你要怎样惩罚王妃?”
“王妃,坏人。王妃,坏人……”紫玉喃喃的说。
“姐姐,你听到了吗?紫玉说你是坏人,显然,紫玉并没有原谅你。”嫣秀说,“姐姐,你是不是应该做些具体的事情,获取紫玉的谅解啊?”
“你要我做什么?”王妃的语气倒是很平静了。
嫣秀并不回答王妃的话。她转过头,看着乔亦叟,问:“夫君,你说吧。”
乔亦叟看着王妃,他虽然痛恨王妃陷害紫玉的行径。可当他看到王妃痛苦而又内疚的样子时,他也无法忍下心责罚王妃了。毕竟,他们是患难与共多年的夫妻。
乔亦叟的犹豫被嫣秀看在眼里。嫣秀冷冷的说:“夫君,你最是公平了。不会因为姐姐年事已高而徇私吧。我记得,夫君说过曾有一个乔氏先人,做了有辱门楣的事情,可是被赶出乔家呢。”
“怎么?你要把王妃撵走吗?”乔亦叟反问。
“当然不是了。”嫣秀徐徐的说,“姐姐虽有错,可罪不该死。要不这样,夫君召集族人,齐聚祠堂,姐姐当着族人的面,在祠堂里负荆请罪吧。”
听了嫣秀的话,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惊。
要知道,嫣秀所说对王妃的惩罚比杀了王妃还要残忍。王妃可是王府的女主,掌管王府内务多年。嫣秀让王妃磕头认错,便是践踏王妃多年来在王府中积聚的名望。并且,嫣秀要王妃在祠堂里认错,便是把王妃的罪行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如此以来,王妃不仅不能做一家之主了。更有甚者,王妃在王府中,甚至于在真个京城中,都会成为他人的笑柄。
“小娘这么急于处置我母亲,难道是怕事情败露吗?”乔樱冷冷的道。
“我不是官差,可我也知道官差断案讲究人证物证。之前,但是刘嬷嬷的话,你可以说是片面之词,不足为信。现在,紫玉就在这里,她亲口说了王妃就是坏人。难道,紫玉的话也不可信吗?”嫣秀问。
“紫玉现在神志不清。她的话当然也不足为信了。”乔樱转向乔亦叟说,“父亲,要不咱们请个大夫,让大夫诊断紫玉的病情。”
乔樱的建议被乔亦叟拒绝了。老百姓都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堂堂的乔王府。若是请了大夫,便是向外人宣扬了乔府有一个发疯的女人。乔府的颜面何存?
“好了。就按嫣秀说的做吧。明日,我请族人到祠堂。”乔亦叟不耐烦的说。
“父亲……”
乔樱还要分辨,乔亦叟举起手说:“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话毕,乔亦叟转身要走。乔樱在后大喊道:“母亲有罪,难道小娘就没罪了吗?”
“混账。我有何罪?”嫣秀怒道。
“父亲难道就不想知道,紫玉一个人怎么能在后山生活多年?”乔樱没有回答紫玉的话,而是质问乔亦叟。
乔亦叟当然好奇。他之所以不问,是不想把事情弄大。乔亦叟跟随梁帝争战多年,眼前女人们这些勾心斗角的手段,他早就是见怪不怪了。老话说,家和万事兴。乔亦叟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若是乔樱不提及,他是不会继续追查下去。
乔亦叟可以当糊涂,乔樱不能。
“父亲,我去后山时,看到后山有一个草屋,屋里还有油灯。显然,是有人隔三差五的看望紫玉。用看望这个词并不准确。确切的说,应该是有人把紫玉当成了宠物,恶意的圈养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个人的行径可就恶劣了。她这不但杀人还诛心啊。”
“父亲,难道不该查出这个行径恶劣之人吗?”乔樱问。
“还用查吗?一定是王妃了。”嫣秀说。
“小娘怎么就肯定是我母亲所为了?”乔樱反问。
“双喜,出来吧。把你晚上所看到的事情告诉王爷。”嫣秀喊。
双喜从人群中钻出来,她走到乔樱跟前,一脸愧疚的说:“小姐,对不起了。我不能替你隐瞒了。”
“呵呵!!”乔樱冷笑道,“我有什么事情,值得要你隐瞒?”
“小姐,我知道了。”双喜身子转向乔亦叟,并跪在地上,说,“王爷,奴婢是王妃的人,王妃和小姐做的事情,奴婢本不该告诉别人。可这件事情太重大了,奴婢不敢对王爷隐瞒。”
“少在这里啰里啰嗦。有话你就快说。”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乔亦叟心里很是烦躁。他不舍得训斥自己爱妾和女儿,在下人面前,乔亦叟拾起了他做王爷的霸气。
双喜战战兢兢,把她看到乔樱和王妃夜里偷去后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好啊。闹了半天,原来是贼喊捉贼啊。”嫣秀讽刺说,“乔樱,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承认,我和母亲是去了后山。”
“原来真是你们所为。”乔亦叟瞪了王妃一眼,怒道,“你吓到紫玉流产,我没有怪你。我认为你是无心之做。现在,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让我怎么宽恕你。”
“父亲,这与我母亲无关。都是我的主意。”乔樱说,“是我拉着母亲去后山。”
“你承认就好。”嫣秀冷冷的道,“我认为,这件事情你是脱不了干系。你们母女二人也太卑鄙了。害的紫玉流传了,你们还不准备放过她。你们还要把她圈养起来,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吗?”
嫣秀入席太深了,她越说情绪越是亢奋。到了后面,嫣秀拉起紫玉的衣袖,不住擦拭泪水。紫玉则是一脸的茫然,她并不知道,这么多人在这里的唇枪舌剑的主角是她。
“你看看紫玉,你们若是有一丝丝的良心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嫣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边斥责乔樱。
“是啊,就算是有一丝的良心,也不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乔樱冷冷的说,“可是,小娘你不但做了,并且还做了十多年。我就想知道,小娘你的心可是铁石打造的吗?”
“乔樱,你休要诬赖我。双喜都看到你和王妃去后山了,你难道还想狡辩吗?”嫣秀问。
“我不狡辩。我只是要把实情说出来。”乔樱说,“我母亲善良,别人诬赖她,她不会分辨。但我不行,我不会害别人。但如果有人害我,我也不能束手就擒。”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父亲,我能问双喜两个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