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闫朝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他从未有过有靠山的感觉,从始至此都是一个人。
两人临近傍晚才分别,周闫朝向来不善言辞,可他也能感受到,柳白的情绪并没有好转,反而往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柳府,今日柳舟生的好兴致,等着柳白回家准备父子两人一同喝喝酒,聊聊天。
可他却看见柳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连忙上前询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你跟爹说,爹替你做主。”
柳白看着眼前已过年入知命,发间也隐隐有了斑白的现象,从前未好好看过柳舟,如今仔细一看却是青春不在,皱纹不知何时也爬上了他的脸。
“爹,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柳白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掩饰情绪。
“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宝贝得很。既然无事便快快落座,这新鲜的羊汤配上二两清酒,咋爹两今日好好喝一壶!”柳舟兴致高昂。
柳白心生苦涩,他突然不明白什么才是现实了。
明明自己的父亲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怎就被莫名宣判了死刑呢?
两人兴致盎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直到深夜柳舟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双颊红彤彤的,拉着柳白的衣服不停的说:“爹老了,连白儿都喝不过了,哈哈哈…”
这声笑,三分苦涩,七分不甘。
“快把我父亲带回房中好生休息,熬一壶醒酒汤,待我爹醒了喂给他喝。”柳白把柳舟交给一旁的老管家,细心的吩咐道。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接过柳舟,答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看着柳舟的背影,柳白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自己父亲福大命大,不可能只有这么些时日!
阮清月说的话可能不假,但是她既已经看到了未来,那就一定有可以避免的法子!
什么天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柳白不信,若是冰冷的刀刃抵在她的脖子上,看她能不能说。
今日柳白喝的酒不少,却不知怎得就是不醉,甚至有几分越喝越清醒的感觉。
他换了一身装扮,一袭黑衣从后院用轻功飞速往将军府奔去。
偌大的将军府只有西院还灯火通明,阮清月正在看府中的账本,沈婉婷交给她这账本的时候,阮清月便知道这账本定是被做了手脚,是沈婉婷故意想要给她使绊子。
府中实际花出的银子根本没有这么多,沈婉婷却故意将账本上的支出每每都多写几十两,阮清月知道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她抢了沈婉婷的管理之权,年关阮天凌回来看见这账本上如此大的支出,定然会勃然大怒,那时候沈婉婷便有了推卸的责任,把这一切都怪在阮清月头上。
阮清月冷笑一声:“还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到时候爹回来怪罪下来,也是怪我罢了,那沈婉婷再在我爹耳边吹吹枕边风,那协理之权怕是又落到她手上去了!我费尽心思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