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看到魔族不用怕,不用跑,也不用打,你会回去的。】不是……魔族玩的都这么刺激的吗?叮嘱的话说的这么轻松,结果呢?
亲眼目睹自己被挖心!!
良久,万商落从毫无生气的手环中回神,往魔族小将回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往反方向走去。
没有祝南庭这个拖累出去的速度快了很多,一路上都是幽蓝色的光景,像极了现代游戏或动漫里的场景,梦幻又美丽可揭开却到处充满了危险。
在第三次与魔族小将路过后,万商落终于走出了那徇烂又危险的密林,周遭一切都变得正常,她的身体也终于变成了实体,不在是半透明。
如此万商落这才呼出一口气,悬在死与没死之间的心终于放下。“咔——”
手上有东西似乎裂开了,她闻声去看,枯藤手腕在逐渐褪色、皲裂,化为一道黑雾凝聚在她面前,渐渐凝聚成一道门。
黑雾门。
万商落停住脚,没往里迈,祝南庭把她抓来目的不明,若说把自己往魔族聚集地带是因为想杀她,可用法器护她出来却完全没理由,现在这个黑雾门……以魔族残暴的特性来看,很可能是将她看做玩物了。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让她放松警惕后一脚揣进坑里。
想到这,万商落毅然不进去,从旁边迈出去,偏就这一步黑雾门早有预料似的,直接反扑吞噬了她!
是真坑啊!
闪躲不及的万商落心里闪过一万句问候祝南祖宗的话。回头,出去的路已经被堵住了,只能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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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柳河,客来茶馆东南方向,充斥着血腥味的破旧房屋中,一道黑色裂缝凭空出现。
万商落从黑雾门出来,一眼就看到熟悉破旧的土墙,打了不知道多少次补丁的窗户,不大的屋子东西极少,显得空旷。昨天用万商落的话来讲,就是一钱不值,偏这是她的家。
今天她觉得格外的安心,算是深刻领悟归属感了。回过身,魔雾门已经消失,象征着今天的闹剧终于落幕,以她回家为结尾。
只是她想不通,祝南庭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带她玩?或者发挥一下魔族顽劣的特点?
真难猜啊。
想不明白万商落决定暂时不想了,抬脚去了偏房,本想看看娘亲怎么样了,却发现里面压根没人!
直到这时,万商落才察觉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很淡,隐隐约约能有几缕进入鼻息。她让自己沉下心,伸出手去碰床铺,上面还有一点余温。血味未散,温度未消,应该没有离开多久。
她环视四周,卧房东西本就少,现在目测看不出有什么被动过,但从物件完整度来看,没发生过争斗。
记忆中这位娘亲病痛缠身,早就不能下地了,除了昨天原主被暗害久久未归,这才急得滚下了地,可惜完全没能力出门,如今不见绝只能是人为。
快速的检查了房间里的东西,东西不多查起来很快,除了床头柜里的存钱罐没了,其他有明显被翻过的痕迹,没丢多半是看不上。
空气中虽有血腥味但屋内却未沾染一滴,说明他们只是绑走了,也可能是绑去别处杀……
万商落快步出门,因为没有头绪所以只能先去隔壁王大嫂的屋子,问问有没有线索。现在已是正午,王大嫂已经从田里回来正在厨房烧菜,她过去的时候被王大嫂的女儿缠住。
丫丫长得白净眼睛乌黑圆溜,此时皱着眉头像个白面包子,惨兮兮拉她的手,“哥哥,早上那些人好可怕啊……”
这小丫头看到了?万商落第一个反应。
她蹲下揉揉丫头的头,温声询问,“那些人是谁,告诉哥哥,哥哥替丫丫教训他!”
此时,王大嫂也注意到她来了,“诶呦”一声,急忙道:“你可算回来了,早上陈府的人来过,他们把你娘亲抓走了!”
陈府……看来是讨债的。
原主父亲走的早,前几年收支全靠母亲,后来这个母亲突然消失了几日回来竟一病不起,家里没了收入又要请郎中看病,尚在年幼的原主向陈家人也就是她们的亲戚借了钱。
母亲病情稳定后,原主找了茶馆的工作,得了老板盏鸢的照顾日子总算稳定,但依旧难以偿还那笔债务。
陈家人每次来催债,原主都只能下跪悲切的求再宽限几日,虽然能得到宽限,但代价是拳头与各种羞辱。
现在突然抢人万商落想不明白。
“知道了,谢谢王嫂。”想不通便去求证,万商落道谢后直往陈府走去。
“等等,这个带上,大嫂只能帮你到这了。”
被喊住的万商落一回头,就见一个东西被塞进了怀里,钱袋,里面有一些灵石,数额足够偿还三份之一的债务了。如今这情况万商落自知现在不能推卸,心里泛起滚烫默默几下这份恩情,郑重道谢。
“谢谢。”
陈家几代经商,家底富的流油不至于,但日子绝对过得滋润。
到陈府时,万商落属实被烫金的牌匾闪瞎了眼,先不说暴发户的气味,做这一块牌匾的钱估计是她欠下债务的几十倍不止,为了那点钱将她重病的母亲抓来?
万商落心里给陈家住比了个中指。
门口没有守卫,她直接进去了,凭着记忆来到大堂,发现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男人脸上两坨肥肉撇着,咧着嘴笑似是遇上了开心事,这是陈家家主陈梁;另一个则带了半边面具,身量很高,没被面具遮挡的半边脸精致妖冶,不知道是谁。
因为万商落的打扰,两人都停了话题,陈梁将背靠回椅背,懒洋洋抬了抬眼问,“钱带来了?”
“嗯。”
“放着就行,你母亲受惊了,等情况稳定便差人送回去。”他挥手示意万商落把钱放在桌上。
但她没动,看着陈深的眼眸露出哀切,问,“我想见见娘亲。”
“你母亲在你的照顾下病情一日日变得严重,你有何颜面看她?”陈梁最不喜无能的男人,此时见万商落示弱顿时烦躁起来,又碍于旁边的男人不能发怒,只能出言讽刺。
“……”当初刚得病的时候,能请的郎中都请了,每个都摇头说赶紧准备后事,她娘亲能活到现在几乎全靠原主的功劳,究竟是谁没有脸见她!万商落心里腹诽,面上一管文弱,道:“家里没钱了……”
“你如今也不小了,没必要守着茶馆不走。”陈梁皱眉冷哼道。
内涵她无能?万商落收收哀切的眼神,目光直视陈梁道:“只能付的起药钱,换更好的药材确实不行。早就听闻大伯生意场上如鱼的水,生意做得令不少人眼红,不知您能否大发慈悲帮帮我们?”
“……能倒是能,仅此一次,我的钱也不是凭空捡来的。”陈梁说。
“谢大伯,所以我能看看娘亲吗?”万商落满脸真诚看着他,道:“我一直都知道大伯仁义慈善,如今我认识道自己的过错,想去母亲前面自省,大伯如此心善不会阻拦我吧?”
“……风啸,带她去。”陈梁瞧着台下那小子,隐隐觉得哪不对劲。
万商落不知他所想,把带来的灵石还了债,转身时刚巧与面具男对上眼,无声错开。
风啸是陈深的护卫,得令带万商落去看人。万商落本以为母亲会在普通客房,谁能想到这客房如此七拐八绕,她感觉自己到了陈府内院。
“她在里面。”隆长的一段路走过,风啸终于开口说话,没什么情绪。
万商落一样面无表情点头,开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她抿紧了唇,快步往屏风内走。
这个屋子一看就不住人,桌椅上都是灰尘,帷幕老旧到褪色,唯一干净的是桌上装着不明药物的碗,看颜色就知不是母亲平时喝的药。
床上淡黄色棉被微微拱起,床下是一地的血,乍一眼看过去像已经过世病人,万商落不由得再次加快了脚步。
“娘亲。”越是走近血腥味越重,万商落也终于看到了自己娘亲的状况。面容枯黄甚至泛着病态的青色,眼窝乌黑凹陷,嘴唇干燥得起皮还呈现紫色,毫不夸张的说这像一具风干的尸体。
她把手指伸向娘亲鼻底,微不可查的呼吸提醒她人还在,可这状态比起早上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很难相信这仅仅是受惊造成的。
“看完了没?”门外风啸在催。
“……我娘亲怎么成了这样?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说的时候她才感觉鼻头泛酸,不清楚是原主的情绪还是因为她太气愤了,原主小小年纪出去挣钱养家,好不容易稳定母亲的病情,如今被他们一弄,一切努力仿佛都变为了泡沫,甚至往反方向奔了数米。
“……”外面的人不言。
她起身去想去看桌上的药,碗却被风啸用灵气击碎,冰凉的药水四散,大半溅在万商落身上。
“你什么意思!”万商落怒目圆瞪,若真想救人何必如此欲盖弥彰!
“我劝你不要多问,家主说会送回去便不会食言。”风啸神色依旧冷静。
“与你们而言,还有一口气和已经咽气了不都是送回来吗?”万商落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