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霍桑正在琢磨去魔界的路线图,就被找上来的方无寰告知了一件更意外的消息。www.gsgjipo.com
“什么?有人将傅清告上了大殿?”
霍桑皱眉,“为什么?”
难道傅清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昨天没能按照计划出现?
“似乎是说傅师弟残害同门。”
方无寰顿了顿, 略带惭色道, “我已经问过门主, 但……抱歉,我没办法帮上忙。”
面对杏衣青年饱含歉意的目光,霍桑反倒是有些了然, 玄天门门主对自己两个儿子简直是大型双标现场。
“没事,我去问问。”
但自己不一样, 好歹是玉隐宗的少主, 再怎么样玄天门也该给她几分薄面。
然而真正去到玄天正殿的时候,霍桑才发现自己可能还是太乐观了。
她与傅清相处起来几乎都快要忘记他是书中那个心狠手辣,一报还十的暗黑男主了。
大殿之上一边是单膝跪地的黑衣少年, 另一边……她甚至看不出来那是个人,还是个粽子。
只能从衣服上辨认出是个内门弟子,浑身是伤,双手被打折了垂在胸前, 再往上看, 就连对方的双眼都缠满了纱布。
霍桑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但没有停下, 快步迈入大殿,拱手行礼:“见过门主。”
大家都是聪明人, 没有客套的必要,老门主对于她的目的心知肚明:“断雪弟子傅清,性情暴戾,藐视门规, 将同门的双目刺伤,可谓手段歹毒,赤蘅你莫要替他求情。”
一句话便将霍桑的意图堵死,可红衣少女却并不慌张,她直起身来,嘴角微勾,不在意地笑了笑。
“求情的事一会儿再说。”
少女淡淡道,“在这之前,请门主先将施在他身上的灵力收回吧。”
她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少年苍白的脸色和他强撑着不被压下去的膝盖。
“门主身为踏浪巅峰的前辈,不必如此防范一个结丹期的弟子吧?”
这话一语双关,饶是心思深沉的玄天门主听了脸色都不禁一变。
一是讽刺他没有作为师辈的自知,二则是笑他无能,竟然连一个小辈也如此忌惮。
可是霍桑却不知道,玄天门主将自己的五分威压施加到傅清身上后,却如同泥牛入海,泛不起半点波澜,别说将人完全压跪下去了,就连不让他直起身都有点勉强。
横跨两个境界,以结丹之力对抗踏浪强者,这是何等的荒谬!
“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仅此而已。”
少女口气冷淡,冲着黑衣少年抬了抬下巴,“你来说。”
“仙主。”
老门主沉着脸,“注意言辞,这里还是玄天大殿……另外,傅清已经认罪,与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霍桑心头一沉。
认罪?
她愈发肯定这一切绝不是傅清的错,那大概是一种直觉,如果不是对方错在先,她不相信他会下那样的狠手。
趁着少女发怔,玄天门主抬抬手,示意其他门人将黑衣少年先带下去。
“重伤同门,关入水牢反思,再罚一百戒鞭引以为鉴。”
看到人被带走,霍桑回神:“如果我一定要保他呢。”
这话口气很冲,可老门主却没有继续动怒,反而放缓了神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现下她是有求于他,这可比刚才好办得多。
“老夫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主座上的人缓缓道,“仙主是我玄天门的弟子,玉隐宗又与本门交好,既然仙主开口,此事定会处理得圆满一些。”
老门主顿了顿,“只不过,这婚姻大事,仙主还得给老夫个答复。”
草(一种植物)。
霍桑心里已经将老门主用素质三连问候了一百遍,她严重怀疑他是系统的托,那边任务才颁布下来,这边他就跟着催婚了。
不,也不对,玄天门就这么想尽快将玉隐宗和他们绑在一条船上?
她没有犹豫:“好,我选方无寰。”
一百戒鞭不是小数目,更别提是由玄天门的人来行刑,万一男主在这个时候就折在这里,那她才是彻底麻烦了。
再者,男主不是那种残害无辜的人,她得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
水牢中。
阴暗潮湿的墙壁上长满了暗色的苔藓,四周并未放置照明的法器或是珠子,而是只点了些火烛,影子摇摇曳曳,看得人心慌。
少年白皙结实的小臂被两条铁锁固定在身体上方两侧,身上亦有血迹,多少有那么一点狼狈。
他垂着头,长发披散在肩上和身前,便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视线里却忽然出现了一角鲜红的衣摆。
傅清一顿,接着猛然抬头。
少女伸出的手指恰巧触到他的额头,然后有些无奈地收回手,像是怕弄伤他,又像是有些生气:“为什么打人?”
第一句话竟然是近似的质问,傅清舔去唇齿间的腥甜,闭口默缄。
霍桑看着他这样就觉得来气,忍不住提高声音:“你傻啊?被冤枉了都不知道说的吗!你这样搞得我很没台阶下知不知道!”
要不是他认罪,她也犯不着被半强迫的将婚事定下来。
少女气鼓鼓的脸就近在眼前,而她眼前人的耳根忽然无端的泛起了绯红。
也不知他说了什么,霍桑只勉强听清“在左边”三个字,以为他要拿什么东西,便找到了位置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嗯?手感好像不太对?
这是第一感觉。
这个颜色……花纹,有点似曾相识?
这是第二眼。
霍桑眯起眼睛,将手上的东西对着烛光抖了抖展开,傅清甚至没有来得及开口阻止。
于是两人和门口的守卫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她手上那件朱红色,绣着玄鸟的肚兜迎着烛火,飘扬起来。
霍桑:……
她一秒将东西塞进袖子,但大家都是修仙者,自然都看到了。
门口的守卫的目光还有些震惊地停留在霍桑身上,忽然间却察觉到来自黑衣少年如同狼一般的目光,紧紧锁定住了他。
他几乎是下意识忙不迭地收回了视线。
“你!”
霍桑看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怎么会有这个。”
“那人是个登徒子。”
傅清嗓音低哑,“他偷了你的……”
说到最后二字,说不下去,便闭了口,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