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迎同许戍言,本是一家人,他不理解,两个人为何差距如此之大。一个蛇蝎心肠,一个菩萨心肠,可偏偏,这放火的命令,是许迎下达的。
听完严月儿的一番话,许迎眼底闪过一抹慌张,转瞬又哈哈大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吧,你是奸细的消息,是我告诉重浮的。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不管自己会有什么后果,能让严月儿身败名裂,便是许迎的目的。反正若是让她成为了太子妃,许迎今后也没了什么利益可图。
听过她的一番话,严月儿瞳孔猛的睁大了,袖子里的两手紧紧攥在一起,恨不得用眼神将她杀死。
她没想到,自己身边,会出现这么大一个纰漏。十几年来,她隐藏的极好,却没想到栽到了许迎手里。
许迎这一举动,非但牵连到她,还将太子害死了。严月儿眸色一冷,直直盯着许迎看,因为她这样一个举动,让自己满盘皆输了。
“怎么,你还以为重浮保住你一条性命是好事,严月儿,你别天真了,他留住你,一定会将你折磨的生不如死。”
许迎哈哈大笑着,眼里满是血红。她知道自己在逃难劫,只是看见严月儿如此下场,她倒也甘愿。
眸色猛的一沉,严月儿挣脱开阿进的控制,同许迎扭打在一起。阿进看着眼前的闹剧,只是低垂着眼,心中为许戍言惆怅。
她的一生本该风光霁月,却毁在了眼前两个人的阴谋诡计里。一时间阿进惆怅极了,抬眼看向天边的斜阳,天空被夕阳染上了大红,阿进如是看着,便见重浮一步步走了过来。
自一抹猩红里脱颖而出,重浮玄黑色的袍子上晕染着被烧过的痕迹,本是处在大火中,却不知为何,重浮一走过来,阿进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
重浮满眼猩红,抬眸看着眼前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凤眼里射出几道冷意。
严月儿同他一起长大,他一直以为,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不过是因为喜欢自己,才处处与许戍言作对。可如今他才知道,从认识自己开始,严月儿便目的不纯。
眼前这个不顾身份扭打的严月儿,让重浮冷哼一声,原来他从不曾真正了解过严月儿,从不曾信任过许戍言。
对于许戍言,他有太多的抱歉,抬眼冷盯着许迎,重浮周身的杀气又重了些,原来真正杀害许戍言的主谋,是许迎。
“王爷……”见重浮往这里走过来,阿进低声唤了他一声,便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重浮。
他身上的杀气太重,甚至比在战场上还多了不少。
听到阿进这声“王爷”,两个人才渐渐停住了动作,身上的衣服被对方扯烂,发髻凌乱的如同街外乞讨的妇人。
严月儿抬眼撞见他狠厉的目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许迎则愣在原地不动,等待着重浮的惩罚。
事已至此,他连太子都敢杀,又怎么会放过自己?
径直朝许迎走过来,玄黑的靴子直直停在她眼前,重浮冷眼看着她,开口道:“你刚才说,那火,是你放的?”
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男人的面孔本是极美,这笑容更是令人心醉,只是如今这笑里,似乎藏着无限杀机。
对于罪行,许迎供认不讳,眼里清明的很,朝他点头道:“这大火没烧死我,你给我个痛快吧。”
只要看到严月儿落败的下场,就算是死,那她也心甘情愿了。许迎如是说着,闭上眼睛等待着重浮给她一剑,可等了半天,都不见重浮下手。
微微睁开眼,许迎皱眉看着重浮,却见他也一直看着自己。那眼神里带着某种情愫,许迎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透过自己的这幅皮囊,看许戍言。
不得不说,她本就与许戍言有三分相似,如今脸颊上纹了一朵莲花,更加有了韵味,若是他当真思念许戍言,即使自己现在这么狼狈,就算只是三分相似,她也有把握拿下重浮。
这么想着,许迎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学着曾经许戍言的模样,上扬着嘴角,朝重浮道:“王爷莫不是看上了我这幅皮囊,若是王爷不嫌弃,许迎愿意同王爷欢好。”
嘴角扬起适宜的笑容,许迎拉低了领口,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带着暧昧,向重浮挑眉。
重浮凤眼一沉,盯着许迎的眼里又多了不少冷冽。阿进站在重浮身侧,感受到他浑身的冷意,心里着急的不行。
刚才王爷一时失神,阿进敢断定,他确实是透过许迎想到了王妃。只是如今王爷这气场,许迎怕是会死的很惨。
果然,没等许迎说出下文,重浮半蹲下身子,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这张脸,凤眼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许迎觉得那神情应是痴迷,她还是猜对了,重浮喜欢许戍言,只是这种喜欢,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王爷觉得我这张脸如何?”许迎学着用许戍言的声调说着话,眼里满是魅惑。
听到她的声音,重浮周身一震,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翳,将手从下巴移至她的脖子上,用力攥着。
“别用她的声音同本王讲话,许迎,你同她差远了。”声音冷冽如寒冰,重浮眸子里满是阴翳,恨不得将她掐死。
手劲儿过大,掐的她直翻白眼,两手乱晃想要重浮松开她,却也是徒劳。
眼里闪过一丝清明,重浮突然停手,一双眼睛审视着眼前的许迎,将她扔在地面上,看到那张脸,他心里痛极了。
许迎大口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刻,她当真觉得自己会没命,不过好在重浮及时收手,重浮负手而立,朝身边的阿进道:“今日本王来东宫赴宴,却不东宫走水,下令彻查此事,乃太子妃许氏生妒,放火杀害太子。”
冷冽的声音一点点传进许迎耳朵里,让她瞪大了眼睛,难怪刚才重浮会停手,原来他做的这些事,要找个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