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自己面前坐着一位貌美如花、容颜秀美的女子,孟大少爷瞪圆了眼睛,脸上的怒气也消散了许多。
“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长得可真带劲啊!”孟少爷噙着一抹淫邪的笑容,伸手去摸江霄儿的脸颊。
下一瞬,金镖师长剑出手,一道剑光激射而下,只听‘刷’的一声,直接斩断了孟少爷的食指...
“啊,啊...”
凄厉的哀嚎响彻大厅,由于金镖师出手太快,众人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待反应过来时,孟少爷已经跪在地上,紧紧捂着血流滚滚的手指,疼得直冒冷汗。
孟管事吓坏了,跪在江霄儿面前连连磕头,“江...江掌柜,我错了,求求您饶了犬子一条命吧!”
“滚!”江霄儿慢悠悠的站起身,朝楼上缓缓走去。
孟管事哪敢停留,扶着孟少爷走出大厅,落魄的身影如丧家之犬,消失在夜晚的人潮之中...
二楼包厢内,店小二站在江霄儿面前,脸上布满了惊惧之色。
“你且说说,这个孟管事经营火锅店多久了?”江霄儿抿了口茶,淡淡问道。
小二挠了挠脸颊,喃喃道:“火锅店开业时,他就在这儿了。”
“晁奕州可否知道孟管事的为人?”
小二摇摇头,“晁大掌柜并不知晓,火锅店之所以生意兴隆,全靠晁大掌柜经营有方,跟孟管事半点关系都没有。晁掌柜来霍城时,他们爷俩就装得人模狗样儿、面面俱到,可晁掌柜一离开,他们便肆意挥霍、大摆宴席,严重浪费火锅店的资源...”
眼下晁奕州正在惠兴开办分店,常常忙的废寝忘食,根本顾不上其他铺子。
谁知就在距离京城最近的霍城,出现了两条‘臭鱼’,而且这件事江霄儿一直被蒙在鼓里...
“此事你可跟晁奕州说过?”江霄儿眉眼间挂着一抹凌厉,盯得店小二低下头去。
“没...没说过!”
“为何不说?”
“我...我怕招来孟少爷的报复。”
江霄儿闻言,长吁一口气,“去,把纸笔拿来。”
店小二手脚麻利,很快便拿来笔墨和宣纸。
江霄儿提笔写了封书信,叠好后塞进信封,递给店小二,“差人把信送到京城火锅店楚管事的手中,接下来的几天,由你来管理这家分店,直到京城派来管事为止。”
“好,小的这就去送信。”小二眉开眼笑,转身就跑了出去。
江霄儿名下的火锅店越来越多,难免会碰到孟管事这样的害群之马,她若不亲自‘南巡’,恐怕会一直蒙在鼓里,届时造成的损失和浪费,是无法估量的...
在火锅店用过晚膳,一行人便回到客栈歇息去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小花便把江霄儿唤醒,“江掌柜,该赶路了。”
江霄儿睡眼惺忪的朝窗外瞥了一眼,“天还没亮呢。”
“金镖师说,趁着太阳没出来,早点走能凉快一些。”小花说着,已经拿来江霄儿的衣裳,就连洗脸水都准备好了。
“好!”江霄儿忍着困意,从床上爬了起来。
在楼下用了早膳,江霄儿便由小花搀扶着,登上马车。
朦胧的长街上,二十名镖师身骑骏马、手握长刀,簇拥在马车周围,缓缓走出霍城,没入在晨曦的雾气之中...
“江掌柜,咱们今日估摸着要走很长的路,您若是累了,就停下来歇息一会儿。”金镖师走在马车旁,笑着道。
“嗯,赶路要紧。”江霄儿点点头,脸上荡着一抹疲惫之色。
越往南走,气温越高,山峦间生长着茂密的榆树,娇艳的野花竞相开放,如一片粉色的海洋,顺着官道两侧一直延绵到田野的尽头...
古代的乡镇七零八落,并不像现在这般密集。
正午时分,当所有人都饥肠辘辘时,前方才出现一座孤零零的房舍,门口立着一张粗糙的木幡,大大的‘酒’字迎风招展...
“江掌柜快看,前面有一处酒家。”小花儿探出车窗,兴奋道。
江霄儿隐隐有些诧异,环顾四周,这里处在山谷密林之中,荒郊野岭、渺无人烟,至少在来时的路上,她都没看到有百姓和商人经过...
忽然出现一座酒馆,难免会显得突兀。
“金镖师,让你的人都警惕一些,这家酒馆,十有八九是一处黑店。”江霄儿嘱咐道。
金镖师点点头,“江掌柜放心,弟兄们走南闯北,像这种不入流的小店,我们见多了。”
江霄儿‘嗯’了一声,“进去吃点东西吧!”
“好!”
酒馆掌柜是一名身材羸瘦的中年男子,除了他之外,还有一名膀大膘圆、满脸横肉的妇人...
见江霄儿的打扮和装束,妇人眼里闪过一抹暗光,笑意盈盈的走了出来,“哎哟,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店刚刚开业,就迎来这么多贵客,快,快里面坐!”
十名镖师在门外放哨,剩下的人跟着江霄儿走进酒馆,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
“客官,您想吃点什么?”妇人腰上系着围裙,笑得合不拢嘴,“我们小店有鸡鸭鱼肉和各种野味儿,这酒也是自家酿的,比如女儿红、竹叶青、屠苏、秋露白、荷花蕊等等,喝上一碗,简直赛过神仙啊!”
“我们不吃酒!”金镖师站在江霄儿身旁,面无表情道:“做些米饭和家常炒菜端上来,再沏两壶热茶。”
妇人听后,隐隐有些失落,扯了扯嘴角,“好,客官稍等。”
酒馆四周,被繁茂的密林所包围,微风拂过、树叶相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山坳深处,有一条溪水流过,木桥横跨在上面,在巨石和树木之间若隐若现。
酒馆开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有些蹊跷,让镖师们都警惕了几分...
饭菜端来,江霄儿只是一闻,便皱了皱眉。
一缕浓重的迷药味儿在热气间袅袅飘散,这等下毒手段实在拙劣,即便江霄儿不说,镖师们也能判断出来...
“江掌柜,这家黑店胆子不小,咱们带了这么多人,掌柜的还敢下药!”金镖师按着刀柄,冷冷笑道。
江霄儿勾了勾嘴角,“算了,车内还有一些干粮和熟食,就着茶水垫垫肚子便好。”
“好,我就去拿来!”
金镖师刚走出去,妇人便噙着笑容来到江霄儿面前,扫了眼桌上的饭菜,好奇道:“姑娘为何不吃?难道是嫌弃我们饭菜粗糙,不符合您的口味儿?”
江霄儿眯了眯眸子,“你们做的菜,味道太香,我可不敢吃。”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妇人涨红了胖脸,怒视江霄儿。
小花儿把江霄儿挡在身后,气鼓鼓道:“这饭菜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你哪能这样冤枉好人?这饭菜干净的很,不信,我吃给你看。”妇人说着,端起饭碗就吃了两大口。
江霄儿冷笑一声,“别演了,你服用了解药,就算把这些菜都吃进去,也不见得会迷倒。”
说完,江霄儿吩咐小花儿,“把茶水钱付了,我们走!”
“是!”
小花儿刚拿出荷包,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惨叫...
“啊...”
“小刘中箭了,快把他拖到屋里去。”
“保护江掌柜!”
江霄儿心里一惊,走到门口一看,见两侧的山林中,涌动着密密麻麻的人影,如洪水一般,朝酒馆方向冲了过来...
他们穿着粗布麻衣,手持弓箭,面露凶悍之色,一看就是附近的山贼,专门劫持过路的商队或江霄儿这样的富家千金。
放眼望去,足足有七八十人,转瞬间便把酒馆围得水泄不通,一众镖师们也回到屋内,关紧了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