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棉衣和麻衣二人。www.mengyuanshucheng.com
宝缨见她二人穿着体面,鬓上却一如既往的素淡,看着无恙,体态如旧,倒是麻衣脸上长了些肉,酒窝都比以前深了些,又哭又笑的上前道:“姑娘,奴婢可算见着你了……”
“哭什么?别惹的姑娘跟着哭了。”棉衣道,“姑娘别被麻衣骗了,我看她啊,是乐不思蜀了……”
麻衣抹了泪。
棉衣担忧状:“不知姑娘这些日子过的好不好……”
麻衣也跟着担忧,跪在岸前看了一眼,道:“姑娘不是从不用花瓣沐浴的么?”
宝缨随手拨弄了一片近前的花瓣:“真香。”
二人服侍宝缨穿了衣。宝缨才问了这二人的去向。
麻衣道:“大管事没有给我们苦头吃。”
棉衣解释:“事发之后,我们还有姑娘的那六个充作陪嫁的丫鬟,都被接去城外的庄子上小住了几日,侯府的大管事福安有去瞧过我们一面。”
宝缨一听城外的庄子,还以为是跟着静王囚去了北邙山行宫,听到最后才明白,又和苏起有着分不开的瓜葛。
如今回头想来,她出嫁当日那一遭事实是蹊跷的很。
*
主仆三人有说有笑,宝缨脸上难得见了真情实意的笑脸。
直到苏起这日赶在晚膳前回了蕖园,他穿着一件家常穿的直裰长袍,腰系玉带,束着古朴发冠,擎手捧日之姿,长风破浪间霎时的淡薄气。
宝缨又埋着脸成哑巴了。
相比宝缨的不自在,麻衣棉衣自然极了,像是世上压根没有过淮上侯这么个人,无事发生似的,恪守本分的眼观鼻、鼻观心。
一顿膳用毕。
宝缨都快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异类。
她连身边婢女都不知该怎么开□□代,更不用谈世人。
要她怎么说?说她和苏起做了假夫妻么?
苏起沐浴过后,福安那头匆匆搬了张长书案到里屋,苏起在她这里批阅起了公文,有发丝垂在他鄂骨线边,连山根上的孤峰都显得棱角分明,襟领半开。
按理说这个时节的姑娘家都会打扇。
宝缨手里却拿着副银剪子,修剪着临窗的花枝。南天竹盆景被她的药汤祸害了,看着成色就没有以前的翠亮,福安今儿一大早就给她换成了一小丛夏堇花。
她在想着要不要让麻衣进来给他打扇送个风。
刚一想到这个她就摇头否认了。
宝缨可不是他苏起的贤内助。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
宝缨朝后退了一步,趁着高照的烛光赏花。
“爷要安置了。”苏起将公文合上起身。
“夜深了。”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我让福安去找盏灯,送你回你自己那里安置。”
宝缨看着脚下拉长的影子,很想试着在他的影子上跺跺脚。
苏起呵了一声。
宝缨从他的影子上都能看出他这人骨子里的卑劣,大有一副要让她给他宽衣解带的架势,可见男人都惯会蹬鼻子上脸那一套。宝缨从来没有看过他所谓王侯的胸襟,他受一方香火钱的立塑不如换她去受,宝缨知道他惯会蒙蔽人心。苏起在他喜怒嗔痴尚自在的年纪,就已将最上不了台面的招路留给了她,正如他在她身上驰骋时就坏透了。
宝缨腰后一暖。
她被吓到,手里的剪子落了个空发出“嚓”一声。
苏起揽过她纤细腰肢,他像是知她所想,另一只手去拨弄她更细的指缝,不厌其烦的紧紧拢住,教她去俢正待花期的新芽,却较劲似的支使着她那点力气,不给予她痛快的落下时机,还不忘吝啬的批判她:“你这样才是剪坏了。”
他手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夺过她手里剪子,想的却是她身上另一处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