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青栀用改良后的药方又敷了脸。脸被染绿了还能洗干净,不敷药毁容了可不行。
敷好药她就进了系统学习。先去交易栏看一眼,看到新消息提示,点开一看发现她放在交易栏里的药草有人来问了。
对方正好在线,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最终以一百五十积分的价格成交。
系统的积分余额已经快到五百,沈青栀喜滋滋地又看一眼,这才开始学习。她今晚学的是中医理论知识,以及脉象诊断等基础知识。
她没有实践对象,只能给自己把脉,然后对照着系统里的知识去辨别学习。
她手指搭上自己的手腕,凝神听了半天,只听出脉很细弱,沉缓无力,说明她气血不足,阳气下陷,脏腑虚弱。至于更深层的,她暂时还听不出。
其实这个身体先天条件不算差,她现在身体虚弱,主要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还有上次从山上摔下来,内外伤交织,没有好好调养。
沈青栀叹了口气,身体虚弱,差点毁容,还满身疤痕,唉,真是苦逼。
她不由有些出神,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的后路来。
如果一直窝在这个小山村,她的境况只会越来越差,更不要说自救了。所以,还是要分家,学好医术,想办法赚钱走出去。
想通这些,沈青栀学起来更有动力了,在系统里一直学到深夜才睡觉。第二日,她没有出去采药,而是窝在屋里继续学习。
快到午时的时候,她听到院子里有人喊:“大丫,你奶和你大娘在萧秀才家,你赶紧去看看。”
沈青栀不知道这婆媳俩又在做什么妖,但想来大概跟她有关,毕竟前几天村里没少传她和萧景瑜的闲话。
她没耽搁,直奔萧景瑜家而去,还没进门大老远就听到孙氏的声音:“我不管,你毁了我家大丫的清白,甭想耍赖!”
沈青栀头皮突突直跳,快步走过去,一进去就看到院里站了不少人,孙氏正大声嚷嚷着。
她心里冷笑一声,还真是一点都沉不住气,她正想着要怎么让村长同意分家呢,这家人就主动送上把柄了。
不过孙氏这样影响萧秀才的名声可就不好了,毕竟萧秀才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沈青栀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她无视大家探究的表情和指指点点的声音,黑着脸上前拉住孙氏:“你胡说什么!”
孙氏看到她眼睛一亮,反手扯住她的胳膊:“大丫你来得正好,萧秀才毁了你的清白还不想负责,你赶紧和大家说道说道。”
沈青栀冷冷看她一眼,扭头对围观众人道:“没有的事,萧秀才只是把我救回来,大家都看到了,不要听孙氏胡说。”
说完就要拉孙氏走,谁知孙氏一把推开她,指着她的鼻子就骂:“老娘把你养这么大,你居然向着外人,怎么没摔死你这个没良心的!”
“够了!”萧景瑜冷声打断孙氏:“孙氏,我和沈姑娘清清白白,你说这种话对我也就罢了,沈姑娘可是你孙女,你连她的名声也不顾及吗?”
孙氏掐腰道:“清清白白?我刚还听人说,前天又看到你在南岭对大丫拉拉扯扯,你敢说不是真的?”
沈青栀明白了,孙氏这是在外面听到风言风语,过来讹人了。也是,按照孙氏的性子,昨天花了那么多银子,总得想法找补。
她冷笑一声:“孙氏,要是在外头碰上就叫不干净,那你那天还和李家村的癞头说话了,你俩是不是也不干净?”
癞头是李家村的光棍汉,游手好闲,一把年纪了也没娶上媳妇,整天正经事不做,就在各个村子里晃悠着偷鸡摸狗。
围观众人爆发出一阵笑声,有人道:“是啊,那天我也看到孙氏和癞头说话了。”
孙氏脸青了又红,扑上来要撕沈青栀的嘴:“小蹄子,我是你奶,你敢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沈青栀闪身躲到萧景瑜身后,露出个脑袋看向孙氏:“不是你说碰上了就是不干净吗?”
孙氏绕过萧景瑜要抓沈青栀,萧景瑜拦了一下,孙氏一下来了劲:“大家看,这就护上了,还敢说清清白白!”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道:“还真是巧,大丫两次出事都是被我这大侄救了。”
人群安静了一瞬,那人又道:“大丫在这住了好几天吧,我这大侄把人藏在家里,又是请大夫又是买药的,可真没少费心思。”
“自家穷得叮当响,还给别人花钱看病,啧啧。”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萧景瑜的大娘。萧景瑜家是二房,早几年就被萧家老宅给分了出来。
萧大娘的大儿子也在读书,二十岁了,却连个童生都不是,所以萧大娘看萧景瑜尤其不顺眼。
沈青栀刚被萧景瑜所救,哪能让人这样污蔑他,她皱眉道:“萧大娘,萧秀才救我是仁义,你何必这么阴阳怪气。”
曹蕙兰也生气了:“大嫂,你好歹是大郎的大娘,这样往他身上泼脏水像话吗?”
萧大娘冷笑一声:“是不是泼脏水,大家心里清楚。我不过问一句,你就急眼了,不是心虚是什么?”
孙氏听到有人替她说话,底气更足了,一把扯住萧景瑜的袖子:“就是,萧秀才你是读书人,耍嘴皮子我老太婆耍不过你,但你别想蒙混过去。大家都在这看着,今天你必须给个说法!”
萧景瑜扯了扯袖子没扯回去,皱眉冷声道:“孙氏,讲话要有良心。”
他说完看向围观众人:“沈姑娘在家里遭遇了怎样的事,乡亲们应该都知晓了,我不必多说。我两次救沈姑娘,都是在她奄奄一息的情况下,我相信,当时不管遇到沈姑娘的是谁,都做不到见死不救。”
人群里王三婶应和道:“是,那天萧秀才救大丫回来,我家老头子遇到了,回来就跟我说大丫那样可怜得很,都快没气了。”
萧景瑜冷冷看向孙氏:“你们身为沈姑娘的亲人,却屡次谋害她的性命,怕事情败露故意散播谣言败坏她的名声,如今更是以沈姑娘的清白来要挟他人,可谓不仁不义!”
萧景瑜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大,震得孙氏不由打了个抖。
孙氏张了张嘴巴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没天理啦,秀才老爷欺负人啊,毁了我家大丫的清白还不想负责。丢人啊,我老婆子没脸活了!”
毛翠花慢吞吞上前,假惺惺抹着眼泪去扶孙氏:“娘,大丫胳膊肘往外拐,我们就当白养她了,您别哭,气坏身体不值当。”
沈青栀被孙氏婆媳的不要脸给惊到了,这边又闹了一阵,孙氏赖着不肯走,终于把村长引来了。
村长脸色有些难看,对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斥道:“家里没活干了吗,都挤在这里做什么!”
村长一发话,众人哪怕意犹未尽也只能散了。
孙氏还在地上撒泼,村长上前怒道:“够了!在别人家里这样闹,像什么话,昨天我和沈族长说的话,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是不是!”
孙氏刚才表演得卖力,没注意到村长来了,闻言赶紧止了哭,灰溜溜爬起来,想了想不甘心,又要去扯村长的袖子。
村长避开了,怒瞪着孙氏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孙氏噎了一下:“村长,萧秀才毁了我家大丫的清白,还不想负责,你要为我作主啊!”
“闭嘴!”村长越说越气:“大丫好歹是你孙女,你当奶的整天在外面传她闲话,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屎!”
孙氏老脸红透,当着村长的面屁都不敢放一句。
沈青栀差点笑出声来,忍不住在心里给村长点了个赞。同时心里忍不住想,孙氏撞在村长枪口上,说不定今日真能同意分家。
村长看看萧景瑜,又看看沈青栀,肃声道:“你俩跟我来。”
两人跟着村长去了堂屋。村长坐下后,看着两人问:“怎么回事?”
沈青栀没说话,萧景瑜不偏不倚,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村长听了气得胸膛起伏,又不能跟一帮到处传闲话的村妇计较,沉吟片刻后问:“这几天你俩的闲话我也没少听,不管是真是假,到底于名声有碍,你们怎么想的?”
沈青栀抿了抿唇,当着萧景瑜的面没好提分家的事。
萧景瑜道:“流言终究是流言,我和沈姑娘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
村长摸出烟袋抽了一口,沉思片刻后道:“景瑜,你年岁不小了,俗话说先成家后立业,你也该成家了。况且大丫是个丫头,传出这样的闲话对她到底不好。”
村长这样说,是为萧景瑜好,也是为沈青栀好。
村长和萧景瑜是本家,萧景瑜要喊村长一声“三爷”。萧景瑜读书好,村长对他寄予厚望,真心盼着他能出息,毕竟家族为大,萧景瑜出息了,也能带动整个家族更好。
但科举一途,除了读书好,还要人品没有瑕疵。一旦有了污点,科举这条路就断送了,所以,村长不能让萧景瑜名声受损。
对沈青栀呢,沈青栀毕竟刚救了他小孙子,又实在可怜求到他头上,此事关乎她的清誉,他不能不管。
沈青栀愣了一下,听村长这意思,是想撮合他和萧景瑜?
她眨眨眼,心里快速合计一番,突然觉得,嫁给萧景瑜好像也不错?
萧景瑜会读书,不过十八岁就已经是秀才,虽说现在落魄了点,但她会赚钱啊。而萧景瑜明显是个潜力股,投资他稳赚不赔。
只要萧景瑜一直读书,肯定会走出去,她若嫁给他也可以同他一起走出去。到那时,她的医术应该也精进了许多,不必再依附于他,哪怕他变心了,她也不怕。
想到这些,沈青栀的眼睛不由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