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手里的这枚印章非但是智亲王身份的象征,还是调动虎贲军的兵符,王妃难道想举兵造反吗?”
举兵造反?这个帽子是不是扣得太大了点?话说一个印章能是兵符?就算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自己不放好,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抽屉里,你怪谁?
不过萧轻灵算是听明白了,什么偷黄金?什么举兵造反?都是沈墨白的借口,沈墨白就是想要刁难她。
横竖都过不去了,索性耸耸肩膀,萧轻灵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好吧!被你抓住算我倒霉,说吧,沈墨白,你想怎么样?干脆休了我吧?”
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沈墨白淡然道:“先把本王的鹦鹉解开!”
鹦鹉?果然这只流氓鸟是沈墨白的心头之爱,该死,刚才她就应该一把火烧死这只臭鸟。不过,要是解开鹦鹉沈墨白就能既往不咎,萧轻灵还是十分乐意的。
颇谄媚地扯下金刚鹦鹉嘴巴上的布条,萧轻灵还很示好性地在它头上摸了两下。要知道这只臭鸟的脑袋上现在都是墨汁,很脏,她都没嫌弃,是真的很友好呢!
尚未来得及去解帘子,金刚鹦鹉突然转头看向她,嘿嘿冷笑两声道:“笨女人,这下你死定了!”
刚灭下去的怒火腾地一下又冲上来,啪地一声,萧轻灵在它头上猛拍一巴掌,“闭上你的臭嘴!”拽住帘子的一角使劲一抽,鹦鹉粽子立刻如陀螺般旋转起来,待完全解开后,金刚鹦鹉如同喝醉了一般,扑地一下从架子上掉下去,若不是脚上拴着锁链,估计已趴在地上成了死鸟。
“跟我斗,丫的还嫩着点,下回再火上浇油,看我不把你的毛全部拔光!”
“它说的没错,你死定了!”
“唔……”她怎么忘了还有个旁观者?
“你这般欺负本王的鹦鹉,让本王想想看,该如何处置你……”
“等等,等等!”萧轻灵赶紧端端正正地站好:“你既然一直在屏风后躺着,就应该听见我和它的对话了。哪里是我有意要欺负它,而是,而是你这只鹦鹉嘴巴太贱,一上来就骂我。我一时气不过才收拾它的。我这个,我这个叫正当防卫。要是有人骂你欺负你,沈墨白,你也会还手打他的对不对?”
“别人骂你欺负你,你就会还手打他?”
“嗯嗯,那当然!”
这不废话么?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不还手打他,那样的人叫窝囊废。
“是本王!”
“嗯?什么?”
“骂你的人乃是本王!”沈墨白极有耐心地解释。
这话是神马意思?转了半天眼珠,萧轻灵突然惊悚了。难道,她最早听见的声音,真的是沈墨白?
“哪句是你说的?”萧轻灵颤颤巍巍。
“你掀开帘子之前,都是本王说的。”
萧轻灵顿时风中凌乱了。嗬哟!这个男人怎么如此腹黑如此阴险啊?躲在屏风后面偷窥就算了,怎地还出口伤人?话说,她的耳朵聋了吗?怎么连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都听不出来呀?噢!这一人一鸟要不要这样耍她哟?
“好吧!我错了!”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萧轻灵很狗腿地继续呲牙:“沈墨白?你能不能原谅我?”
“不能!”
“我都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心了,你原谅我一次有什么不可以?”
踩到臭狗屎都没这么背的,章子还没盖上呐!
“你亲自做的?”
“嗯嗯!”赶紧点头。
“能吃吗?”
我勒个去!这是人说的话吗?沈墨白要是她儿子,萧轻灵一准将他的皮剥掉。
“能不能吃王爷尝尝不就知道了!”萧轻灵咬牙。
“万一你在里面下毒怎么办?”
明白了,这个男人不但腹黑、混蛋,还有妄想症。
“这样吧,沈墨白?你帮我在这些文书上盖上印章,我赚了银子给你提成怎么样?”有钱能使鬼推磨,萧轻灵就不信这个男人不动心。
“本王要银子有何用?”沈墨白的声音不紧不慢,像是真的不知道银子有什么用:“本王又不缺银子!”
“横竖你都不同意,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总不至于再把我用锁链锁起来吧?”萧轻灵急了:“大婚前,天筝长公主不是告诉过你,咱俩的婚姻只是挂名夫妻,婚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么?现在你……”
“那只是王妃的一厢情愿,本王并未答应!”
“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
“要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王妃是自己带着嫁妆嫁进来的!”
尼玛,不就是想说她贱,不值钱地倒贴上门,还喜欢被人整么?她这是瞎了狗眼了,怎么会同意嫁给这种人?
沉默许久,沈墨白突然道:“不过本王可以和王妃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萧轻灵皱眉。
“你答应本王的要求,本王可以让你盖章离开!”
“什么要求?”
屏风后的男人默了默,才懒懒道:“本王暂时还没有想到,待想到时,自会通知王妃。”
萧轻灵的脸立刻沉下来。她最讨厌这样的狗血交易,她又不是张无忌,还要答应赵敏的三个条件。
“王爷的好意萧轻灵心领了,不过,这种交易,我不答应!”说完,萧轻灵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不过是盘个店面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沈墨白给她盖章最好,不给她盖她也不能强求,她才不会愚蠢到答应沈墨白这样的要求。万一这厮脑子一热,让她自杀怎么办?
许是她拒绝得太干脆,沈墨白咦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然,一拉开门,萧轻灵就愣住了。
这什么仗势?要打架么?
门口站着一群黑压压的暗卫,足有百余名,领头之人便是冷夜。
“沈墨白?你……”
“本王有让你离开吗?”
“你什么意思?”
“唉!”沈墨白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你果真耳朵不好脑子也不好!”
“你要继续软禁我?”萧轻灵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这次,不光是脖子,本王会让冷夜把你的手脚都锁起来。当然,你那三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丫鬟,本王不介意将她们卖去藏娇院。”
藏娇院,皇城第二大销金窟,如今燕子坞消失,也可以算皇城最大的轻楼妓馆了,沈墨白居然用这个威胁她。这哪里是做交易,分明就是胁迫。可是,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死死盯着屏风后的男人足足五分钟,萧轻灵才冷声道:“好!这笔交易我做了!”
……
傍晚,智亲王府南院,冷夜进入冰窖时,黑衣男子正收了功从地上站起来,而自家王爷依然闭着眼睛面壁而坐,像是在沉思,又像是运功疗伤睡着了。
迟疑一下,冷夜还是轻声道:“王爷!宫里送来的!”
沈墨白一动不动,凤栖看他一眼,从冷夜手里接过信件直接打开。
只看了两行,凤栖面色大变:“墨白!明日宫里要为你和轻灵举行大婚庆贺宴,皇上命你夫妻二人必须参加!”
“唔!”沈墨白淡淡应道,惜字如金。
“还是按照老规矩给你推掉吧?我去安排!”
“你觉得此番推得掉?”
“推不掉也得推,你们大婚都快两个月了,现在才想起来庆贺宴,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略微沉思,凤栖又道:“更何况你的腿眼下还不能走路,强行压制,恐凶多吉少!”
“呵呵!”沈墨白轻笑:“本王可没说我也去!”
“你是说……”
“让她去吧!”
“让她独自进宫?”凤栖大惊:“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
“皇上那里有何惧?”沈墨白不屑:“皇上可一直都在等她!”
“墨白!轻灵可是你的王妃!”
“那又如何?”
“她不会去的!”凤栖肯定地摇头:“她不是那种喜欢出头的人,更不是任人宰割之人!”
“她一定会去!”沈墨白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两日前,羌荣国太子出使我盛轩王朝,现下还在皇城没走吧?本王记得羌荣国和西京国乃是世代邦交的友好之国。”
西京国?凤栖微微一愣,瞬间眸中精光大盛:“你是说他们?”
“不是最好,若是,这世上可还有第二人有她那等犀利敏锐的眼光和能言善辩的才干?为了那些失踪的孩子,她一定会去!”
没错,果然够了解轻灵,凤栖咬咬牙:“那我陪她一起去!”
“无需你!”断然拒绝,沈墨白揉揉额角道:“冷夜!你亲自去一趟公主府,告诉天筝长公主,明日王妃要替本王独自进宫参加宫宴,请长公主相陪。”
凤栖一愣,继而轻笑。也罢,有天筝长公主作陪,还有什么惧怕的呢?
……
“这是给我的?”看着沈伯带人抬进来的一溜箱子,萧轻灵眼睛睁得滚圆。
沈墨白脑子抽风还是神经搭错了?会叫人给她添置新衣和首饰?
一长溜的箱笼里衣服、鞋子、首饰,应有尽有,且每一样都精致无比,一看就价值不菲。
“皇上明日要在宫里为王爷和王妃举行大婚庆贺宴,王爷身子不适,去不了,所以让老奴来通知王妃明日盛装参加!”沈伯笑眯眯地解释。
“我一个人去?还盛装参加?”萧轻灵用手指着自己,一副看见鬼的表情。
她和沈墨白的婚姻还需要庆贺吗?就像沈墨白所说,她是自己送上门的。什么进宫叩谢?什么祠堂祭祖?什么三日回门?能省的全都省了,就连洞房花烛夜第二日宫里派人来取喜帕这个环节都省了,她还当这世上没有人在乎她是不是智亲王妃呢!
“王爷身子不适……”
“哦!”萧轻灵撇撇嘴:“他从来没有适过!”除了整她的时候。
不大自然地看她一眼,沈伯不卑不亢:“王爷自幼身子就不大好,所以多年来一直闭门不出,宫里的宴席也很少参加……”
“那这一次为什么又要参加?直接派人去说一声王爷身子不适不就好了吗?”再次打断沈伯的话,萧轻灵皱眉:“再说,最近我也很忙!”
不是萧轻灵吹毛求疵,亦不是她惺惺作态非要拿把沈墨白,实在是那个皇宫和她的八字不合。
第一次进宫,即便把自己弄成个又臭又丑猪一般的女人,都能被人当成活靶子射,还一不小心就给沈墨白赚回来几个小老婆。再去一次,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儿?萧轻灵实在不想把脑子和精力都放在那帮无所事事见不得别人过好日子的女人身上。
沈伯的面色一沉:“王爷说,王妃曾与他有言在先,绝对不会不从。”
纳尼?威胁她是吗?她若是不去,他就会使用家庭暴力?甚至对付夏雨她们?
眸中闪过一道锋芒,萧轻灵问:“那凤将军会去吗?”
“凤将军?”沈伯愣怔一下,看向萧轻灵的目光中竟多出几分探究。
不过很快,他便摇头道:“凤将军有公务在身,大概也不会去。”
呵!封少在的时候,凤栖整日与封少为伍,天天闲得往她那里跑。封少不在了,沈墨白不但成了凤栖的代言人,连她这忏心阁都不来了。
她的试探果然有效。凤栖啊凤栖,你还打算瞒我到何时?
“那我也不去!”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萧轻灵直接拒绝。
上回好歹沈墨白、封少、肖慕和凤栖都在,最不济,还有个怕她吃亏的沈明轩在那里垫背。这回呢?光杆司令一个,她头吃肿了才会不自量力地跑到那种吃人的地方去给自己找难受。
沈墨白怎么了?不就是用锁链锁她,用夏雨等人威胁她么?这世上的确有以暴制暴的说法,但也有暴力抗法的时候对不对?沈墨白非要把自己搞成城管的嘴脸,那她不介意当一回没信誉的无良商贩。
至于夏雨?好丫头,你家小姐我自身难保,没办法管你们,你们且多烧高香自求多福,小姐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
萧轻灵的态度仿佛早在沈伯意料之中,他并不生气,只是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王爷还让老奴给王妃带句话,羌荣国太子现下还在皇城,明日也会参加宫宴,那羌荣国和西京国乃世代邦交的友好之国!”
萧轻灵瞬间怔住。
西京国的友好邻邦羌荣国?沈墨白想告诉她什么?或者,想让她去试探什么?找出支持黑衣帮犯下皇城诱拐儿童案的真正元凶,替那些失踪的孩子们讨回公道?还是,替封少找到真正的答案?
真好,真好,当真点中了她的软肋。
眸底隐过一丝无奈,萧轻灵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不过,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我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