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越想越恼恨,想骂几句上官淇来泄愤。
然而,作为母亲,她素来知道林依依容不得旁人说她的淇哥哥一句不是,否则要翻脸。
林夫人强自压下了破口大骂的冲动,一脸不爽道:“上官淇也就算了,那小村姑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如此不识好歹,敢惹到我女儿头上!”
“她可恶得很,我一看她就浑身不舒服。”林依依呜呜道。
“那我们就揍她。”林夫人冷笑道,“她爹娘不懂教她做人,我们就代劳一下。”
“不行啊。”林依依闻言哭得更大声了,“淇哥哥说不准找她麻烦,否则就不理我了。”
“我们做得隐秘些不就行了?”林夫人嗤笑,用手指戳了戳女儿的脑门,“你怎么这么傻?他上官淇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她怎么知道是你做的?”
“可是淇哥哥说,只要江若暖那小贱人少一根毫毛,她就会把账算到我的头上……呜呜……”林依依不断的抽噎着,还打起了嗝,“否则淇哥哥真不理我了怎么办?”
闻言,林夫人差点气笑:“我竟不知道他上官淇还有另一个姓氏,叫霸道!”
林依依听了,哭得更大声了。
“既然你不愿意违背上官淇的意愿,亲自动手去伤害江若暖……,”林夫人思索了片刻,道,“那我们就找外边的地痞去收拾她,过段时间再去,他也就这段时间盯紧一点而已。”
“不行啊……淇哥哥说,他会一直关注的。”林依依哭道,“而且他还威胁我,如果被他查出来真是我干的,小心爹爹的职位……”
“什么?”林夫人一听,登时火冒三丈,“他上官淇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秀才,竟敢对官吏下手!”
“可是……嗝……”林依依有些崩溃,“他家里有长辈在京做官啊……呜呜呜,我们是真的惹不起……”
“仗势欺人,仗势欺人!”林夫人气的浑身发抖。
不过是一个小村姑,上官淇居然还威胁上了。
江若暖若是听到林夫人的话,可能会被气笑。
仗势欺人,这四个字,林府人全是得最为淋漓尽致。
现在被人威胁了,倒是反过来指责别人了。
他们林府之人仗势欺别人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母女两相顾无言,一人啜泣,一人沉默。
林夫人看着哭得几乎背过气的女儿,心中暗自摇头。
早知道……就不支持女儿去接近上官淇了。
当初,她鼓励女儿,就是看中了上官淇的家世。
如果两个孩子能生出情愫,无论是对女儿,还是对丈夫的仕途,都有益处。
可林依依努力了这么久,上官淇还是毫不心动。
女儿即将及笄,原本她想着,在给些时间给女儿,看她与上官淇的关系能不能有所突破。
可如今这情况,怕是成不了了。
本来吧,成不了,让女儿对上官淇死心,不要顾及上官淇的感受。
然后把江若暖给揍一顿,起码能泄个愤。
可,竟然用丈夫的职位来威胁,那这村姑,可能是真不好动了。
林夫人按了按眉心,看着眼前的女儿直皱眉。
女儿年纪也不小了,再苦苦追着上官淇也着实不理智。
想了想,她道:“依依啊,要不,我们换个对象吧?上官淇的心,都不在你身上。”
“不,娘,我不……呜呜……”闻言林依依抓着林夫人的衣服,满脸惊恐,她拼命摇着头,“不,我就要淇哥哥!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
……
……
花田布庄就在程氏布庄的斜对面。
花老板倚在柜台后,撑着手望着对面人来人往的程氏布庄,唉声叹气。
这个月以来,她家的布庄生意淡了许多。
不单单是她,还有镇子上的其他小布店,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
而他们的境况,拜程氏布庄所赐。
看着自家冷清的门庭,花老板抬眼望了望天色,轻叹了一声,索性关了门。
她并没有在家吃饭,而是往镇子上的一个茶楼而去。
花老板约了人,都是同行,同样在镇子上开布店的老板们。
以往,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可最近程氏布庄把他们的客人都抢走了大半,日子实在难过,几人不得不凑在一起,商量一下。
原本程氏布庄就是东起镇的老牌布店,生意比他们这些小布店好得多。
一直以来,程氏布庄吃肉,他们还能跟着喝点汤。
可最近半个月来,他们不仅汤都喝不了,估计连碗都得赔出去了。
“大家都是认识的,何必做得这么绝呢?”一个布庄老板恨恨道,一口咬掉碗中的白灼菜心,仿佛那根青菜是程红似的。
“同行才是死对头呢。”另一个布店老板幽幽道,“我们越惨,她程红日子就越好。”
“就是啊,换成你,估计你做的比程红还绝呢。”又有一个布庄老板接话道。
“哎,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不像花老板……”咬菜心的老板视线落向花老板,语气有些酸溜溜的,“还有不少富贵家的夫人小姐们捧场。”
“别笑话我了。”花老板苦笑道,“我手上这样的客户本来就不多,大多数客户还是更青睐程氏。”
“话虽如此,可总还是有稳定客源的。”一个老板道,“我们这些小门店,本来就是做低端的衣服小物件儿……如今程老板闹这么一出,我们的客人几乎都被抢走了。”
这句话似是戳到了大家的心窝子,众人一时间沉默着,只默默的夹菜吃或端茶喝。
“我就是奇了怪了。”有个老板忍不住道,“他们程氏布庄,无论是多廉价的玩意儿,都熨烫得很是整齐,看着就有档次……”
“可不是,偏偏卖得还很便宜。”另一个老板也附和道,“难道他们熨烫都不用人工的吗?”
“我也试过,给店铺的成衣帕子等物件儿熨烫,可花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一个老板道,“你们也知道,我就是一个人在守着店,本来就是小本生意,也请不起人,只能自己来,每每都要弄得很晚呢。”
“是啊,衣服什么的,拿下来又挂上去,麻烦得很。”其他人点头附和道。
众人聊着听着,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