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绥便召集一百人来到山麓训练场。
“你们面前的这个场地,便是殿下为了打造崖州精兵特别准备的,从这头到那头,一共是四百米,跑完以后身上不能沾有石灰,若有石灰,则为失败,用时最少者胜利。”谢绥鼓舞士气:“你们都有信心吗?”
左峰带头回答:“有!”但是响应者稀稀落落,并不整齐。
谢绥再问:“有没有信心?”
“有!”下面的声音整齐了些。
谢绥不满意,继续再问:“声音太小,听不见!有没有信心?”
“有!”这一回,声音极为宏亮整齐。
“很好,拿出你们的气势来,去向殿下证明你们是崖州最有气概的男儿。”
“从今天起,殿下的侍卫营也会和你们一起训练。你们有没有信心打败他们。”
“......有。”稀稀疏疏、明显底气不足的声音。
在他们眼中,昭阳公主的侍卫营一定是精锐中的精锐,如果不是精锐也不会成为君清氿的侍卫。
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君清氿的一切都是好的。
包括亲卫。
但实际上...
谢绥不满他们的这样的态度,也不管关山等人就在边上:“你们怂什么?侍卫营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也是一群菜鸡。你们不知道,昨天他们的统领连四百米都跑不下去,所以你们有什么好怕的?最多就是你们和他们,都是垃圾罢了。”
流风:“......”
关山:“...!!”他的刀呢?
陈东等人死死拉住他:“统领你别冲动,他可是驸马!”
“是啊,而且驸马爷说的也是实话,你别生气了。”
关山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算了算了,老子不跟他计较,他牛逼。”见他们还不放手,关山大喊:“还不松手,老子回去罚死你们。”
“统领你真的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快放开我。”关山整理下衣服:“你们也快准备着,这障碍跑难着呢,可别给老子丢人。”
“嘿嘿,统领你都没跑好,我们更不用跑好了。”
“是啊,大不了再练。”
这群侍卫一个两个心态都很好。
关山听到他们这么说,脸上也露出明快的笑容:“你们能这么想最好了,那就放手一搏吧。”
“统领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你丢人的。”
百人营听到谢绥这么说,都放松下来:“统领,我们会努力不给你丢脸的。”
严格笑:“如果丢人了,那也只能请谢统领大发慈悲原谅我们了,再怎么样,我们已经赖上你了。”
谢绥懒洋洋地说:“行了,去比吧,下午给你们半天假让你们找地方哭。”
就这样,比试开始了。
他们一个个哀嚎漫天,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跑完以后,每个人都瘫软在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哪个神仙想出来的训练方法。”
“用这个训练简直是惨无人道。”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我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看看我媳妇,我怕我以后没机会了。”
“那我要回去好好陪陪爹娘。”
总体成绩相当不理想,不过也在谢绥的意料之中。
他扬了扬手里的名册:“成绩我也不说了,你们心里都有数,若是有人对自己这个烂成绩有兴趣,就待会去流风那里看。”
“我相信你们愿意参加这个百人营训练都是怀有一腔壮志的,我也不多说了,该怎么做你们都知道。”
“今天到这里结束了,明天卵时,我在这里等你们。现在,解散。”
谢绥说完便转身离去。
障碍训练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他们现在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不足有多大。
成绩不理想怎么办?那就加强训练!
每天训练站军姿,踢正步,进行越野跑,加强体能锻炼。
闲暇时,谢绥会教授他们一些上阵杀敌的招式和技巧。
训练后的改变肉眼可见地呈现在每旬的测试成绩上。
所有人的体能都得到长足的进步。
其中,关山和严格最为刻苦。
别人练两遍,他们练四遍,别人跑五公里,他们跑十公里。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的努力最终换来优异的成绩。
但艰苦枯燥的训练,还是引起部分人的焦躁和抗拒。
晚上休息的时候,有府兵找上严格,问:“副统领,兄弟们都想问,咱们每天累死累活是为了什么啊?”
严格瞥他一眼:“我看是你一个人吧。”
那府兵脸一红,梗着脖子说:“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就是每天累死累活,现在又不用打仗,整这些干什么?跟以前一样不好吗?。”
“你不是挺精神的吗?”严格嗤笑:“别整这些没用的屁话,我看你就是想偷奸耍滑,没志气就趁早滚蛋,老子还要睡觉呢。”
“副统领,咱们当初可是信任您才跟着来训练的,可来了以后,每天都是这么繁重的训练,也不说干什么,这日子哪有什么奔头?”
严格深深叹口气,语重心长道:“你以为谢统领每天记录成绩干什么?别想太多,给我好好训练!”
“那为什么谢统领每天不要训练,只要在那坐着就行。”
“你在说什么屁话?”
“那凭什么他一个残废可以管我们,干脆我们明天不训练,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严格烦不胜烦,一脚将他踹翻。
“狗屁倒灶的话咋那么多?你要是有不满,明天自个去跟谢统领说,别跟我叽叽歪歪。殿下每天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们,你们还觉得亏了?滚回去睡觉!
然而,严格的一番话并没有敲醒他们。
翌日,谢绥例行每旬的考核,有不少府兵联合起来抗议。
“你凭什么管咱们?”
“是啊,咱们累死累活,你倒是坐在那里轻松。”
“要不你来试试?”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
严格都不忍继续看,这些兵蛋子没被虐过,是不知道好歹的。
关山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谢绥懒洋洋地看过去:“那你们想干嘛?”
他脊背挺直,穿着一身玄色训练服,但浑身上下就是散发出一种“老子看不起你”的痞懒气质。
连带着嗓音里那点没睡醒的倦意,显得整个人特别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