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这种事情,玄之又玄,但不管是对于哪个位面的人来说,血脉才是最为重要的。
廖傲然收取任飞作为弟子,自然不可能是出于什么好心。
大家萍水相逢,能出手救任飞已经算得上是古道热肠,没有将任飞抓起来解刨就已经算得上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也不看看任飞所出现在的位置是在哪里。
若木宫的禁地。
所谓禁地,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可以随便进来的,进来,那后果绝对严重。
但任飞这个误入禁地的人,既没有被抓去拷问,也没有被直接打杀,反而是被人救治之后还要收为门徒。
这就让任飞心里不踏实了。
但现在听廖傲然这么一解释,任飞算是明白了。
有道是……一报还一报。
对方救他,并不是没有奢求,而是……需要他还命。
登天路有多么难,单单从杨飞扬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嘴里跑出来都能够吓死个人,任飞不认为自己能够真的走过登天路。
但现在事情就摆在眼前,他根本无从选择。
拒绝?估计下一刻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只是这么被人胁迫,实在不是任飞的性格。
“我能否拒绝?”说这句话的时候,任飞心都提到了嗓子上,他已经做好被收命的准备。
不过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喊出开玩笑三个字。
好死不如赖活着,特别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不管怎么样,都要弄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自己才会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于蓝水星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
说真的,任飞不是什么圣人,但这种事情,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凶徒,对于这个问题也会稍微的想一想。
“当然可以,为何不行?”廖傲然没有想到任飞竟然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在一愣之后随意笑道:“我们若木宫收徒并不强求,只求个缘而已。”
“不用付出什么代价?”任飞试探性问道。
如果说用,任飞立马就行拜师礼,先活着最重要,如果不用,那就可以考虑考虑了。
“不用不用,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若木宫是什么土匪窝一样,我们可是若木宫耶,知道什么是若木不?”杨飞扬已经在旁边跳了起来夸张摆手。
若木……任飞在这个时候才陡然发现,若木不就是山海经里面的四大神树之一么?
除了若木之外,还有另外三大神树,建木、寻木跟扶桑。
“不会还有建木宫吧?”
“没有,但有建木宗。”
任飞吞了吞口水,修行者还真的是牛皮,竟然用四大神树来做宗门名称,不用想,肯定还有所谓的寻木跟扶桑。
“看你样子就肯定是在想着是不是还有其他两大神树命名的宗门对吧?跟你说,还真有,除了建木宗之外,还有寻木殿跟扶桑门。”
一宗,一宫,一殿,一门。
这就是四大神树命名的四大超级实力,同时也是上古统治承星的四大势力。
不过随着那一场灾难之后,建木宗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其他三大势力同时隐入幕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
至少年轻一辈中,知道这四大势力辉煌过去的人,还真没几个。
大多数都只是在宗门典籍上看到而已。
而且随着建木宗的消亡,四大势力的威名或多或少在年轻一辈心中都大打折扣。
甚至可以说,还不如那些大宗门来的有威慑力。
“飞扬说的对,我们四大势力收徒,从来都不会强求,不过既然你知道四大神树,那么有些事情也应该跟你说一下。”廖傲然轻声道:“一宗、一宫、一殿、一门以四大神树命名,我们是最初那一批从母星过来的修行者,登天路上的枯骨,有九层是我们四大宗门的弟子,也只有我们才会那么想着从承星回蓝水星,但当年那场灾难之后,建木宗烟消云散,只剩过往,而我们其他三大宗门也同时隐入幕后,不再出现人前,但本土土着对于我们的恨可没有减少半分,因为在猎符战场上,我们三大势力的弟子,依然是主力。”
“主力?”
“嗯。”廖傲然轻轻点头:“你可以将这看成一个练兵的战场,也可以将他当做入侵者跟本土土着的战争,随你怎么看都可以,当然,我们是入侵者。”
“修行路就是如此恐怖,如果我们不在这里扎根的话,那么我们这些修行者怎么办?”
“我们只能寻找一个有一个适合修行的地方,这个地方的主人如果欢迎我们,我们就是善客,如果不欢迎我们,我们就会变成修行者。”
“可善客在别人家里待久了,也会惹人憎烦,最终的结果,还是反目为仇。”
廖傲然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也没有什么感叹,就好像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言语之间所带出来的残酷血腥,确实让任飞都显得心惊胆战。
话浅白,理至深。
一群被逼的只能用人命去填路的人,终于找到一处可以修生养性的地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不离开?自然需要跟房间内的原主人起冲突。
这是关乎生存的问题,而不是仅仅只是入侵。
没有对错,只有生死,所以双方之间都不可能停下手来。
猎符战场或者是猎修战场,不就是这里面最直白的写照么。
谁对谁错,你还真无法一下子说清楚。
修行者想要打通通道,让两个位面接连,从而引起母星灵气复苏可以生存。
符箓一脉则是不想让这群入侵者破坏自己的家园,从而占据自己的修行资源。
这里面到底是谁错了?
任飞反正不知道答案。
“如果我成为若木宫的弟子,需要做什么?”任飞郑重问道。
这是任飞第一次真正思考这个问题,在这之前,任飞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若木宫的弟子。
一群母星来的前辈在这里为了母星的事情呕心沥血,甚至付出生命,依然征战不休,他任飞再怎么说也不是没有一点担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