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两人吃到了冒鲜儿的烤鱼。
吃饱肚子之后,就一人一边坐在火堆边散闲。
贺子书随手盘着那只银纹小刀,支着脑袋闭眼假寐。
苏软摸了摸肚子,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随后看了看他,突然想到什么。
“贺子书。”苏软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干什么?”贺子书不耐烦地抬起脑袋看她。
“我们玩个游戏吧。”苏软开心道。
“不玩。”贺子书直接打断,翻个身又闭上眼睛。
苏软兴致怏然坐了回去:“这么早,睡得着嘛。”
说着叹了口气:“还想着和你说几句真心话呢,可惜了。”
“什么真心话。”贺子书果然坐起来了。
苏软立马又扬起笑容,滔滔不绝道:“就是我们玩一个游戏,叫做真心话大冒险,赢了的人可以选择问对方一个问题,对方必须如实回答,或者让对方做一件事情,不可以拒绝。”
贺子书木着脸,盯了她半天,扭头又准备躺回去。
“诶别呀,很简单的,就是石头剪刀布定输赢,”苏软赶紧拉住他的袖子,扭捏起来:“而且……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心里的秘密吗?”
贺子书刚倒下一半的身子又僵住了。
苏软趁热打铁:“放心,我绝对不骗你,骗你我是小狗。”
身边的人愣了愣,缓缓坐了起来。
苏软喜上心头,立马坐了过去。
“先说好啊,愿赌服输,”苏软将拳头藏在身后:“准备好了吗?现在开始哦。”
贺子书随意朝她抬了抬下巴:“开始。”
“石头剪刀布!”
“你赢啦!”苏软惊喜道,随后做好准备:“你选择什么,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贺子书坐直了身子,开口准备提问,话到嘴边,又突然发现好像没什么可问的,于是皱了皱眉,想了半天,最后问:“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苏软立马接上:“我父亲是做茶叶生意的,我母亲就在家照顾我,就是全职主妇。”
回答得太快,贺子书不敢轻信,拧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苏软肯定地抬起眉心,信手拈来:“茶叶的分类可以从树型,叶型和加工茶类三个方面来考虑,基本茶类包括红茶,绿茶,乌龙茶,白茶,黄茶和黑茶,每种茶类都有其特点和代表茶,茶叶是否有梗和茶叶的颜色并不能完全决定茶叶的好坏,口感和品质更重要。”
说完,笑眯眯看着他。
贺子书听完,点了点头,道:“继续。”
“好啊好啊,”苏软藏起拳头:“再来。”
“石头剪刀布!”
这一局是苏软赢了。
苏软兴奋地扭动起来:“该我了该我了,我选大冒险。”
贺子书放下手,做好需要使力气的准备:“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苏软笑完,抿着嘴坐了回去,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她朝贺子书伸出一根食指。
“什么意思?”贺子书问。
没等贺子书看出所以然,苏软将食指挪了回去,靠近自己的脸,然后——
塞进鼻孔里。
她一脸狡猾地看着贺子书:“我想让你跟我做这个动作。”
说完,食指还在鼻孔里可耻地动了动。
贺子书:“……”
贺子书:“…………………………………………………………………………”
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他脸色一绷,抿唇就躺了回去:“不做。”
苏软不服气,跳起来就冲过去拉他:“诶呀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刚刚明明答应我了的,愿赌服输!”
贺子书死死扒着石头,就是不起来。
两人扯来扯去,最后扯急了,贺子书一下子跳起来:“这等动作,也就你做的出来。”
苏软不服输:“那也比你强,你都没说娶我,还打听我的家庭条件!”
贺子书:“……”
苏软又黏上去:“你不许耍赖,我都回答你了,而且你们江湖规矩,不可以毁人誓约,难道你要毁约吗?你还是不是习武人。”
贺子书被她磨得头顶冒烟,最后只好松口,声音又快又小:“换一个。”
苏软眼睛一亮:“好啊好啊,那就……真心话算了。”
两人又坐了下来,苏软摸了摸鼻子,再次露出一个邪恶的表情。
“那就告诉我,你上一次被你家里人打屁股,是因为什么?”
贺子书直接回她:“没人打我。”
“怎么可能?”苏软瞪大眼睛:“你长这么大,都没有犯过错吗?”
贺子书毫不犹豫:“没有。”话闭重新倒了下去。
“好吧……”苏软闭了嘴,但总觉得亏了点什么,磨磨唧唧在一边躺了下去。
池塘边静悄悄,月亮高高挂。
过了一会儿,苏软又戳了戳贺子书。
贺子书正闭着眼睛盘小刀,被戳了一下动也不动,开口道:“怎么?”
苏软起身,蔫头耷脑说:“好几天了,身上都臭了,我想洗澡。”
贺子书睁开眼,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你看我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难道我俩一直走下去,就一直不提这个话题,你不臭吗?”苏软耷拉着脸看他。
贺子书似乎也意识到这是个问题,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最后起身朝林子里走去,丢下一句话。
“洗快点。”
“知道啦。”苏软满心欢喜地朝他那边喊,随后脱了鞋子,蹦蹦跳跳朝池塘边走去。
池水清凉地从皮肤上流过,洗刷掉满身的灰尘,也冲走了心里的疲惫。
苏软动作很快,洗完就把衣服穿上了。
“洗好啦,你快来吧。”
林子动了动,贺子书从后面出来,见苏软正烤着火,径直脱了衣服,往池塘走去。
“欸你……”苏软还没来得及蒙眼睛,就见他跳下了池塘。
“原来只脱了上衣……” 虽然下半身也看过了。
脑海中顿时浮现起熟悉的场景,和眼前的画面渐渐重叠……
苏软小脸一红,嗖的背过身子,兀自害羞了一会儿,猛地又意识到:“他都不害羞了,我凭什么害羞。”
于是也没管池塘里的人有没有听见这句话,肚子一挺,又直挺挺坐了回去,甚至堂而皇之地朝那边瞄了几眼。
少年的身子骨尚且消瘦,但已经隐约初长成肌肉的线条,瓷白的皮肤映照在月色下,像雪地里戏水的精灵王子。
苏软突然感觉呼吸快了快,连忙扭回头,假装没看到。
然而池水落地的声音响起后,赤足的脚步声靠近,她哪里想到贺子书居然就光着上半身在她面前坐下了。
一缕缕水珠从他身上流下,划过凹凸有致的锁骨,流向微微起伏的腹部。
苏软:“……”
诶!我虽然大胆但是我不开放啊喂。
贺子书没注意她的动作,抬起手臂将厚重的湿发盘起,隆起的肱二头肌和斜三角肌在苏软面前晃来晃去。
苏软:……好、好羞涩啊。
做完这些以后,贺子书将上衣外套披在肩上,一边用棍子拨着火,一边随口道:“好看吗。”
被点名的苏软后背硬了硬,不好意思地缩回脑袋,红着脸道:“你脖子上的项链,怪好看的……”
贺子书的锁骨上,挂着一个盒子形状的小吊坠,造型很别致。
他垂眼瞄了瞄颈间的吊坠,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
苏软:……
“夜里的露水重,最好快点烤干,染了风寒可是大麻烦。”
过了一会儿,贺子书停下手里的动作,朝火边靠近了一些,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苏软心想,来了来了,终于到我表演的时候了。
她神不知鬼不觉抹了一手炭灰,边朝贺子书走边笑着说:“你衣服都被湿透了,纯棉的衣服,可难干透了,上次就是我帮你烤干的,我最会烤衣服了,来,我帮你烤。”
她捡起贺子书放在身边的衣服,坐在他身边装模做样地烤了烤,然后突然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诶呀!你衣服这里破了一个好大的洞啊!”
说着,她举着衣服,往贺子书面前递。
暗紫色的衣服在举到贺子书面前半步远时,苏软突然跳了起来,亮出灰扑扑的爪子,大笑着朝贺子书俊白的脸上扑去:“哈哈哈哈,你中计啦!”
于是在贺子书愕然的视线里,张牙舞爪,瘦牙签似的小丫头片子脚底一滑,噗咚摔了下去。
发出一声肉疼的闷响。
半烛香后,小丫头片子举着灰扑扑还带着血珠的爪子,嘴巴瘪了又瘪,眼泪珠子掉个不停。
“好痛呜呜……”
贺子书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烦乱地看着她。
哭哭哭,就知道哭。
“呜呜痛……”哭出来就不痛了。
啧,吵死了。
还是坐不住,他起身朝林子里走去,片刻又折去池塘边,忙活了一阵,走了回来。
“拿过来。”贺子书用力一拽。
苏软被他扯得懵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了看他,见他正用叶片里盛的水清洗她的伤口,清洗完之后,又拿起揉碎的药草。
苏软“啊”了一声,立马要抽回手。
上次的魔鬼回忆她还历历在目。
贺子书没放开她,反而更用力地拽了回去,恶狠狠道:“不想留疤就老实点,涂完了药就给我闭嘴。”
说着,另一只手沾着草药往伤口上涂抹。
不知是不是苏软的错觉,她觉得这次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茶叶这一段对话取自百度‘茶叶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