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哥儿,也不能仗着有钱就这般欺负人啊。”张氏坐在地上哭着说:“我这毛驴方才还好好的,这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姑母,你先起来再说。”徐柳禾说着就要拉她起来。
张氏将她一把推开,继而道:“连你在丫头也要帮着外人说话,还有没有天理了?”
“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
“你这夫人真不识好歹,我们城主制服住了你这毛驴,你倒是反咬一口了。”雾影气的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同她理论。
“哎呀,看看都来看看啊。”张氏开始在地上撒泼,“欺负人了。”
这时她是个泼皮无奈般,根本不顾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一个劲的卖惨。
“你……”雾影见她是个妇人,想要拔剑的手停滞在剑柄前。
“雾影,我来处理吧。”萧玄初行至张氏身旁,伸手就要拉她。
“大娘,您先起来,我们论这事该如何处置。”
徐柳禾也赶忙道:“对,姑母有什么先起来再说,坐地不起有伤风化。”
“你说让我起我就起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张氏依旧不依不挠。
“城主……”
雾影气不过,就要冲上前来。萧玄初微微抬手,雾影便退置他身后。
张氏精准的捕捉到这两个字,许是没料到自己要讹索钱财的人竟是城主,她立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笑脸相迎的说:“没成想竟是城主大人,是我有眼无珠了。”
这一态度转变徐柳禾震惊的看着她,旋即心中想:真是欺软怕硬的,刚才还在耍无赖呢,这会子竟恭维起人来了。
萧玄初双手一捧道:“我虽为城主,确实伤了你的毛驴,是要赔些银钱,还是赔毛驴,您尽管说罢。”
张氏慌张的回了一礼,“我这毛驴也是自己没看好才跑出,城主拦下应当感谢,怎可说赔钱。还忘城主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我方才之为。”
“这赔偿还是要的。”萧玄初叫过雾影,“毛驴按市场价换算,将银钱赔给大娘。”
“多谢城主,多谢城主。”张氏多次作揖道谢。
将银钱递给张氏时,雾影随即翻了个白眼道:“拿好了,可别再说我们城主欺负人了。”
“不敢,不敢。”
徐柳禾在一旁看着,右手悄悄举起,朝雾影竖起大拇指,比了个赞。
*
末月已至,张氏也在这瑞安城住了十日有余,终于说今日要走了。
这些天对于徐柳禾来说可真是难熬,每天照顾地下室里的冬桃就就算了,还要每日与这个极品亲戚斗智斗勇。
如今她种下的冬桃种子才刚发芽,离开花结果,不知还需多少时日。
张氏走的也真是会挑时候,巧的是今日也是李县令之案的了解日。徐柳禾听闻那李县令因罪过太大,是要被游街示众后砍头的。
百姓们被他欺压了如此之久,自是称快叫好,都纷纷去瞧热闹。
“张姑母住了那么多天,怎么就偏挑今日走?”徐柳禾整理着果铺,自言自语道。
“妹妹,今日定要走吗?”徐母拉住正在收拾东西的张氏。
“看你们这都是什么破地方?还要留人?”张氏推开她,继续收拾着衣物,“我能住这几日够给你们颜面了,人要知足。”
徐柳禾走近,将手中的抹布丢在桌面上,自顾自的说:“仍走了。”
张氏一把将包袱砸向徐柳禾,却被后者轻松接住,“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呢?”
“姑母,我是说抹布仍走了。姑母该不会是自比抹布,要说侄女说的是姑母?姑母怎能这样诋毁自个儿?”
徐柳禾一步一句的说着走近她,将包袱塞进她的怀中。
“好你个徐柳禾,这般言说长辈。”张氏狠狠的攢紧包袱中的衣物,指尖都泛白了。
徐母忙扯开话题,“妹妹,不是我要强留着妹妹不然走。今日李县令之案定论,街上囚车游行示众。人多,路又不好走,妹妹当真要今日走?”
“说好的事,不能反悔,我定要今日走。”
徐母见劝不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拿出家中仅有的玉米面馒头,给她做了干粮。
母女两人将她送至瑞安城城门外,也往回走去。
此刻,四名官兵身佩长刀,正押送着囚车。那囚车中的人大腹便便,留着短须,双手双脚被带上了沉重的镣铐。
“砸,砸死他。”围观的两侧人群中,不知谁带头说了句。
“贪官污吏,让你多收我们地税。”
“连赈灾银钱都敢私吞,真是目无王法。”
“他儿子前些时日惨死在牢中也是活该,罪有应得。”
一时间,大小不一的石块儿,如雨点般朝李县令飞来。
可囚车中的人竟丝毫不躲,一路上沉默不语。那过于冷静的态度从他狠戾的眼神中流露出,竟暗自不屑的笑了起来,好像要被砍头的不是他一般。
处于城门之上的萧玄初和雾影,远远的看着。仔细看去,除了他们两个,青石街上的周围都分布着守卫。
萧玄初鹰样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像是在找着什么。
雾影在一旁看着,有些不解道:“城主为何要在这时加强守卫?”
“李县令之事并不简单,这背后定有我们所不知的。”萧玄初盯着涌动的人群道。
“他一小小边城县令,有何地位竟要人来救?”雾影道。
“应是那人觉得他还有利用的价值,我赌他今日定会派人来救。”萧玄初垂眸,“赈灾银钱如此之多,单凭李县令一人,难运出这瑞安城去。”
“城主是说,这背后有人指使?”
雾影话音刚落,城下人群一阵骚动。
几名黑衣蒙面人几步轻功从房顶一跃而下,将烟雾散扔进人群中。顷时,白烟滚滚涌出,百姓乱喊着盲目乱跑。
原在暗处的守卫一涌而出,分工明确,一部分人护送百姓离开,一部分人同那些个黑衣人交手着。
徐柳禾同徐母也被卷入其中,人流将两人分散开。
“禾儿,禾儿。”徐母焦急的喊着她,却未有回应。
萧玄初运作内力,从城墙之上一跃飞下,拔剑朝劫囚的黑衣人刺去。
又一黑衣人同伙朝他身后刺来,萧玄初猛地转身一剑封喉,那人还没倒下,右侧的剑刃就朝自己捅来,他运作内力一掌将那人击退,再看囚车时李县令早已被一黑衣人带着杀出了城外。
雾影同是拔剑加入其中,奈何对方人手太多,将他和萧玄初隔的太远。
萧玄初愣神之际,一支箭雨就朝他正前方袭来,正要闪躲却被飞来的一箭折断。
他抬头看了眼,宋逾辞正拿着弓箭站在高楼栏栅处,又射杀了一名黑衣人。
顾不得太多,萧玄初杀出一条路来,朝着城外飞奔而去。
而徐柳禾在人流将她和徐母分开后,正好看到来劫囚车带着李县令逃跑的黑衣人,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头脑一热,大喊道:“站住,你们竟敢劫持重犯。”
眼开她就要拉住那劫持者的衣服,他的同伙就悄然而至到她身后,一记手刀将她打晕了。
“她怎么办,一直死拽着我不放,快把她弄开。”
“萧玄初就要追上来了,干脆将她装进麻袋中带着,到了城外再仍。”
“那还不快点。”
这是徐柳禾被打晕后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
一阵被抬着的颠簸感将她震醒了,再次睁开眼却是一片漆黑,麻袋中又热又闷。
徐柳禾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声,而被他们听到了。
‘不是劫囚吗?怎么把我也劫持了?’徐柳禾在心中想着,企图呼唤系统之时,一个失重感过后就是剧烈的疼痛袭来。
徐柳禾咬紧嘴唇,生怕自己疼的忍不住了,内心却是:我要是会武功定把你们都灭了,有没有人道主义,丟个俘虏至于摔这么重吗?
周遭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徐柳禾意识到他们定是走了。片刻后,她在麻袋中挣扎着,脸都憋红了带着哭腔喊道:“救命啊,有没有人啊。谁能来救救我?”
这麻袋过于结实了,任凭她怎么用嘴咬都撤不烂,而自己的双手又被绑着,无力、绝望一下子涌了上来。
应是着急害怕过头,连能向系统求助的事情都忘了。徐柳禾越发着急,直到再次听到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她继续大喊着救命。
萧玄初听到求救声飞快的朝着声源而去,见麻袋中还在挣扎的人,它一剑劈开绑着的绳索,将人从麻袋中拉了出来。
“徐姑娘,你怎会在此?”萧玄初问道。
徐柳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道:“先别管我,他们……,他们带着李县令应是朝前去了。”她指向前方的竹林小路。
萧玄初将佩剑收回剑鞘,“那姑娘注意安全,萧某先去了。”
徐柳禾用力的点点头。
若大的竹林里,竹子如高楼般拔地而起,错落的竹叶经风一吹沙沙作响。
奇怪的是,竹林里静极了,不像是先前有人来过一般。
萧玄初拔出佩剑,警惕的打量着周围,步伐谨慎往前行去。
而这边,徐柳禾急匆匆的往回赶去叫救兵,她的发髻早已散乱,在疾跑的过程中一点一点的完全散开。
“姑娘,真是够巧的,这此处都能碰到。”宋逾辞带着几名家仆同她碰了个照面。
那几人也都是原先跟着他驰骋沙场的老将了。
徐柳禾不知他要去干什么,只想快点回城去通知雾影,不做回应的继续跑着。
从宋逾辞身旁经过时,他却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