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黄愤愤说着,“什么人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找麻烦,找人干活还不给工钱,在我这儿可没这么说法,他要是问其他的,就让他自己去查。”门口候着的小伙计听到这话,撒腿朝城中跑去。
陪着贺心怡一路打探的贺存,最后选择了路边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饭馆里,招呼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一一尝试,落筷后,贺心怡眉眼含笑,凑到贺存身边悄咪咪说道:“二哥,这几个我都会做,而且我保证可以学个七八成。”
“这么厉害!”贺存放下手里的筷子,虚指着面前的几个招牌菜,“这些都可以?”
见自家小妹不动声色的笑了,贺存真心夸奖,“很有天赋,味觉灵敏,你刚好想开酒楼,这不就是老天赏饭吃。”
“二哥,我还能再点几个菜吗?”贺心怡眼里带着点儿跃跃欲试,小声问道。
手中的筷子停在面前,贺存的浅笑中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试探,“难道心怡还想复制别人家的菜品?”
“如果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瞧见贺心怡眼里带着的羞愧,贺存脸上的笑意真挚了几分,他懒洋洋的反问道:“哪里不好?”
“就像把别人的东西悄悄偷走了一样,感觉于理不合,不讲道义?”贺心怡磕磕巴巴的总结。
“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贺存放下手中的筷子,“好不好可以这样想,如果有一天出现了一个天赋在你之上的人,将你苦心经营的招牌菜全部破解了,并在你家酒楼对面开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酒楼,你会怎么样?”
“那我要难过死了。”贺心怡瘪了瘪嘴,“我还想杀了那个人。”
贺存轻笑出声,“现在不就有答案了,不过等你真正开了大酒楼那时,或许又有新想法了。”
“二哥其实想说的不是这样吧?”贺心怡侧身看了看他对面的小面摊,那里也卖差不多的面。
“那倒没有,主要是我也没做过生意,实在是没什么帮得上忙的,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就随便听听。”
“我要是真那样做了,二哥会很失望吧?”贺心怡带着点儿不好意思,“其实二哥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若是外人还不一定能替我着想,为我提点一二,难得二哥为我一个庶出的妹妹操劳,说句实在的,便是我娘都还不如二哥这般支持我。”
“姨娘只是想你平平安安的,毕竟女子经商并非易事,别人只是嘴上替你担忧,可其中艰辛断不会有人替你分担一二,便是我也不可能事事能帮到你。”贺存安慰道:“她是想让你三思而后行,当然我也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的,可也不是没有女子经商的事,她们都可以,我也想试试看。”贺心怡紧紧地拽着手帕,“到了岭南,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去做点什么,我不想和我娘一样,我不想……那么早嫁人,二哥,虽然这样说有点大逆不道,但我总想着人应该先顾着自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看她急得团团转,贺存给她夹了一个晶莹包,鼓励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人应该为自己而活,既然想做就去试试看,万一成了,两全其美;不成也不留任何遗憾。”
眼里噙着泪的贺心怡像是得到了重要的肯定一样,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成功的,二哥。”
“那这就提前祝贺你。”贺存指了指面前的菜品,笑道:“等你成功那天,记得请我吃大餐。”
两人相视一笑,带着无限轻松与温馨。
逛逛买买,贺存拎着一堆东西去了牙行,看见一脸愁容的贺云,晃悠到他面前的出声,“怎么了?”
“大夫说陈旭哥的情况不太好,我……我应该早点找到将人带回来的,可我……”贺云欲言又止,带着淡淡的惭愧,第一次和二哥来的时候,他就该发现并将人带回家的。
与他站在一旁的妇人朱氏反倒带着淡淡的笑意,出声宽慰,“大夫说了能治好,贺家小弟别担心,我夫君会好的,此次多些你们出手相助,不然我与和旭哥很难坚持下来。”
说罢,她敛衽一礼,“我代我夫答谢两位。”
贺存连忙跳开,虚礼将人扶起,“朱夫人不必多礼,你夫君与我大哥贺轩乃是多年同窗,举手之劳而已,我们着实难担此大礼,现在最主要就是先把伤养好,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济世堂的温大夫与我有几分交情,朱夫人有什么情况都可以给他细说,医诊费这些等陈旭兄弟好了,我们再来结算。”贺存拿出了二十两银子,“这点钱你先拿着,卧床养病期间,更需注意身体,吃好住好,我们现在虽不比从前,但这点闲钱还是有的。”
“得此挚友,实乃旭哥三生有幸,朱氏叩谢两位。”贺存飞快地看向一边的贺云,后者立即跳出来将人虚扶着。
贺存朝熟悉的里屋指了指,“朱夫人,我们进去看看陈旭哥。”
三人一道进了里屋,厢房里只剩一个坐堂大夫和一个小药童在给那些个糙汉上药。
熟睡过去的男人,一脸苍白,眉眼深凹,看上去憔悴倦怠,朱夫人打湿了锦帕给他擦拭着额角,见两人面色担忧,宽慰道:“你们不用担心,旭哥会好的。”
“这是一定。”贺存转而说道:“厢房里的人,夫人不必理会,是去是留,他们自有定夺,夫人安心养伤即可,若是陈旭哥伤好了,让医馆的人捎个口信去白云村即可,我们便来接你们回家。”
床上的人听到回家,微微动了动眼珠,却也没有醒来。
交代几句后,贺存转身去了厢房,刚走近,就看到小药童在一阵龇牙咧嘴的吸气声中战战兢兢的上着药,深怕手下的人一个暴起就把自己给噶了,好几个横七竖八的躺在长铺上,后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乌黑的血凝结在一起,有的伤口已经溃烂了,啧!有点惨嘛!
那个领头的男人吊着一只胳膊,见到贺存进门,抬头漫不尽心的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还没等贺存多走两步,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面色瞬间僵住,突然站了起来,坐在一边的兄弟见自己老大‘气势汹汹’的站起来,看了一眼,这不是他们现在的‘衣食父母’嘛!赶紧将人拉住。
被拉住的领头,黑红着脸,干巴巴的答谢道:“多谢……东家出手相救。”
“不必,我买下你们也有自己的私心。”贺存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七八个人,无一例外,身上都带着伤,最重的那个还在发热。
“你们先在这里养伤,医诊费我来出,我一个种地的,家里现在还安置不下这么多人。”贺存摸出了几张的银票递了过去,“这钱你们先拿着用,若有机会,以后在还。”
见他没接,贺存笑了笑,“是人就得吃饭穿衣,或许你没问题,但是你不拿着,你这些兄弟不吃饭,不穿衣服了?”
领头深深的看着他,咬了咬牙,接过手,粗生粗气的说了句多谢。
“行走江湖,多交个朋友总比结个仇家好。”贺存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走到门口了,他又补充道:“对了,那个书生手无束鸡之力,你们在的时候帮我看着点儿,被让人欺负去了。”
见领头的男人点了点头,贺存便带着贺云走了。
等人消失在门口,先前那个拉住徐灵出声道:“头,他是什么意思?还给我们这么多钱?”
徐灵数了数手中的银票,有足足一百五十两,他不禁挑了挑眉,这人出手很阔绰啊!就是字字句句处处透露着想让他早点走的意思,真是有趣,他看了看各个模样凄惨的兄弟,算了,不跑了,都这样了,先安定下来再说。
他抽出一张银票递给身边问话的小跟班,“叫个人帮忙一人买身衣服换换,先在这里养伤,都别暴露了,等稍微好点了,再去白云村。”
完全不知道自己住所已经暴露了的贺存,带着贺云、贺心怡又找到了深巷里的崔玉他们,不等贺存出声,有人远远见到是他们,招了招手,隔得老远,朗声喊道:“贺家兄弟,你来了。”
这一声喊出去,不多时门口就出现了不少人。
“诸位安好啊,我这儿又有麻烦事找上门了。”贺存浅笑道。
随后赶来的崔玉,在人后出声,“可不兴这说,贺哥来找我们,这可是大喜事。”
“管它喜事麻烦事,反正又来找你们了。”
说罢,崔玉就邀请着人往里面走。
“不了,就几句话的事,我一会儿还有事。”贺存婉拒后,开门见山道:“我我还需要你帮忙建几栋房子,时间可能会比较紧,你看你有没有空?”
“几栋?什么样的房子?”崔玉沉思道。
“就照着村民一样的样式、材料。”同样一头雾水的贺存求证道:“村民都是土砖房?就村里那样的房子就行,房顶到时候上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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