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和乐是男的?
小说里可没提到这一遭啊,明明至始至终都说是个女孩子啊!
苏灵犀神思恍惚,但目光如炬。
她紧紧地盯着古和乐的衣襟口嘶哈,好一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猛|男。他的胸,是真胸啊!
“苏姑娘,非礼勿视。”一个扇面不识好歹地挡住了苏灵犀眼前的美好风光。
“切~”苏灵犀哼唧着,斜眼扫向湛予承,她伸手一个假动作似是要去拨开折扇,实则矫健地反转势头,一把按在了湛予承的胸膛上。
弹性紧致。
苏灵犀的指腹没忍住地往下挪了挪,然后立马就转过头,赞许地对着湛予承点了点头,好家伙,你也是相当的真材实料啊!
虽然这身材,和小说前期里,男主体弱多病、动不动就咳血的人设不太相符,但是从昨天湛予承所展露出来的那一手功夫来看,他就绝对不可能是个花花架子。
对于这个矛盾点,苏灵犀不知道是作者写小说的时候不小心漏掉的逻辑天坑,还是基于男主智多近妖的人设,刻意为之的信息隐藏。
“苏小姐的一举一动,总是能出乎我的意料。”湛予承一直浅吟吟挂在嘴角的笑意不由得一僵,收回折扇敲在了苏灵犀的手上。
“嘶——”苏灵犀装疼地吸着气甩手,故意曲解着打趣,“你莫不是看上人家古和乐,结果发现人家是男的,所以恼羞成怒了?”
“还是好好看你安排的大戏吧,苏小姐。”湛予承将折扇展开,盖在苏灵犀的发顶轻轻地扇动了两下。
扇中的香料,有些类似于现代的花露水、清凉油,苏灵犀被那柔徐的香风一吹,顷刻间就感觉鬓角被太阳晒出的汗意微微褪|去了些。
她仰了仰头,瞅着那距离自己头顶两个指头宽,一直没有拿开的折扇,不知怎么的,心头有一丢丢别样的感觉。
但感动归感动,簪子是不可能松开的,而且她还要进行严正声明:“这不是我安排的,你不要瞎按头,明明是你和古和乐两个人非要逮着我来的。”
“时势所迫,他们有四人,你我二人又中了毒,既打不过就只能用拖字诀。但是苏小姐,钱熠熠曾找过你们十方坞吧。”
“那十方坞也不单单是我啊!我连古傲天都是今天第一次见到!”
“哦。”
湛予承莫名地轻笑了声,挥动扇子扇起了风:“气大伤身,天又这般热,就气性小些吧,苏小姐。事情都与你无关,岂不是极好,现在澄清了,以后要是有人胡乱攀扯到你身上,就是那人别有所图。”
说着,他半侧过身,看向周边的武林人士:“诸位,你们也定当如此认为吧?”
“哈哈,那自然是的。”
“虽说你们二人和古和乐曾一同在天玄山庄的地牢里关押过,但也是形势所迫。”
“理解的,我们都理解的。”
随着周边人含糊敷衍的附和声,苏灵犀才真正意识到,她和湛予承昨日的经历,竟已经如此之快地传遍了。
湛予承此前的种种行为,都是在帮她撇清关系!
这个发现让苏灵犀的耳朵尖尖发热,索性有头发掩盖着,这才不会被湛予承给瞧了去。
她有点扭捏,捏着簪子的手开始发涩发麻,正当她不知要如何开时,比武台上爆发出了剧烈的响动。
古傲天和靳癸璟,终于面对面地站着开撕了!
“靳弟,前尘往事,是非恩怨已经不重要了,为兄现如今只想完成当年切磋一场的约定。”古傲天的口吻十分之大度。
可他虽然说着不重要,但作为原谅的主动方,不就已经坐实了靳癸璟的所犯的罪行嘛!
“义兄的要求,我何曾有不答应过。只不过这些年来,我静心于剑术,义兄却在为生计操劳奔波,我只怕胜之不武。”靳癸璟语带迟疑地说道。
可他的胜负欲都快要溢出来了!
这两人不愧是结义的好兄弟,都是爱说口不对心的虚伪场面话的人。
“若是你手持玄翦,我说不定还会担心一二,但靳弟,为兄了解你。拿出玄翦就等同于让你承认血洗铸剑庄,夺剑还夺人的事,你是万万不敢的。既如此,这胜负可就难说了。”
古傲天将手中的剑凌空一甩,柔软的剑身犹如水波般震荡出银浪,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目的寒光。
他眼神温柔地看着软件,介绍道:“此剑名为蒲草,乃我发妻所取。是铸剑庄第三百七十六件兵器,亦是我亲手所锻造的第三柄剑,便犹如吾妻,陪我经历无数生死,终于来到了杀她的人面前。”
“这竟是愚弟一直无缘得见的第三柄剑吗?”靳癸璟一伸手,侍剑弟子便恭恭敬敬地递过一柄重剑。
剑鞘漆黑,上面没有什么名贵的装饰,反倒遍布着不规则却又浑然天成的小孔洞。
靳癸璟的手带着感怀和伤感地从剑鞘上慢慢拂过,语气怀念:“这是义兄所锻造的第一柄剑,加入了半两义兄偶然所得的寒铁后,一把重剑竟也有了削铁如泥的特性。”
“这原是义兄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心爱之剑,却只因看到我喜欢这剑,便让给了我。但很可惜,义兄在打造第二把重剑的时候,因为一时不慎,在水中掉落了些药粉,竟导致寒铁融合失败,成了把凡铁。”
古傲天听到此处,嘴角讽刺地扯动:“我从未说过,失败的原因是水。”
靳癸璟沉默。
随即,他大力地拉开剑鞘,就势往地上一插,剑鞘就直直地插入了比武台的石板中一尺多。
这把重剑,刀身泛着黑沉的幽寂光泽,刀刃收的又急又薄,还开了两道血槽,着实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好剑!
苏灵犀看的眼馋,同时也知晓了靳癸璟何以这般自信的理由。
一个用惯了重剑的人,即便是改用软剑苦练十几年,也不会是他最趁手的兵器。更何况,靳癸璟的重剑中还加有寒铁,在两剑直接相对时,拥有绝对的优势。
但苏灵犀的这个认知,在两人的“切磋”甫一铺开的时候,就被颠覆了。
都说柔能克刚。
古傲天手中的软剑就仿佛一条灵蛇,从不与寒铁重剑正面相对,而是忽上忽下地穿梭在剑锋之中,用难以预测的弯弧挑起剑尖或刺、或点、或弹、或劈。
不多时,便将靳癸璟身上的衣料划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
而靳癸璟也不是毫无经验之人,他在发现这一点的第一时间,便调换攻势。每一道剑招,都直冲着古傲天的命门而去,以此压迫古傲天,逼使他不由得转攻为守。
古傲天不可能次次都以身法避开重剑,唯有以剑进行格挡,不得不和重剑进行正面的碰撞。
然而,怪异就怪异在这里。
软剑以剑刃,和重剑直直互劈之时,火光都划出来了,但软剑却仍旧毫发无损。
“是寒铁!”靳癸璟退开几步,目光阴鸷地肯定道,“你手中竟还有寒铁!”
“靳癸璟,你听听,这便是你的本心,充斥着猜忌自私和怀疑。我只有那一块寒铁,当初一半加在了你手中的重剑中,另一半虽然失败,但并不代表废了。”
古傲天将手中的软剑舞的虎虎生风,令人眼花缭乱的快招之下,那软剑被舞出了残影,铺天盖地地向着靳癸璟的心口笼去。
兵器上的优势不复存在后,靳癸璟的心境出现了一丝崩裂。
面对古傲天的快剑,他有些招架不住,脚下不停地后退,直到撞上了此前坐着的椅子。
“啪。”中间桌上的茶盏被撞倒,摔落到地上,溅出一大滩茶渍。
退无可退,靳癸璟一低头,剑尖已经划破了他心口的衣服。
苏灵犀屏住了呼吸,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如同茶盏坠地时迸溅开来的,血腥画面。
但是。
剑——弯了。
古傲天手腕一翻,挑开了靳癸璟的衣襟,里面竟是一件闪闪发光的金丝软甲,就是这东西,将靳癸璟踏进鬼门关的那只脚给保了回来。
靳癸璟倒地一滚,举起椅子朝古傲天砸去的同时,从椅子底抽出了一柄通体莹白,中有雕花长纹的剑来,隐在椅子后面,直直地向着古傲天刺去。
“你果然把玄翦带在身边。”古傲天嗤笑一声,右手一松,软剑掉落在地。
可他的左手,却不知何时摸出一个精铁所制的小盒,对着靳癸璟一按,八个形如蝌蚪的铁球从盒中疾射而出。
靳癸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转动腰腹让自己侧转半身,却还是难以躲过,被暗器打中了整个右边胸膛和右臂。
但这番变动和冲击,并没有影响到靳癸璟想要杀了古傲天的决心,他脚尖一踢,右手拿不稳的玄翦就势如破竹地刺入了古傲天的心口。
重重倒地后,靳癸璟一反常态地大笑了起来:“长生无望?你居然有长生教的暗器……你这位端正伟光的铸剑庄庄主,最后竟入了魔教!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