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泽星最近总觉得庞理心事重重的,原来言泽星不主动问,庞理都会很积极地把自己最近探听到的八卦跟他分享,但近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庞理也不爱料八卦了,倒是时不时会问言泽星平时休沐的时候都喜欢做些什么,去哪里。
言泽星心想,他这该不会是觉得沉迷各种八卦的日子太没追求,这是想追求现充的生活所以跟自己了解有什么集体活动。
于是问道:“你是不是平日休沐都自己待着比较无聊,要不咱们一块儿出去玩玩?”
谁知庞理听了之后却是赶紧拒绝:“不用不用,我就是问问,休沐的时间我怎么好再去打扰你。”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怪怪的?”
“有吗,哎哟,没有吧,就是最近我租的那房子屋顶有些漏水,晚上没太休息好。”
听庞理这么一说,言泽星也想起了,庞理不是京城本地人,俸禄虽然不算低,但是要在京城买房子还是有些困难,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租的房子。
想到这里,言泽星道:“你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对啊,就下个月初九,兄弟你居然还记得我的生辰,我真是太感动了……”说着拍拍言泽星的肩膀。
“等你生辰我送你一份大礼,你到时候再感动吧。”言泽星神秘一笑。
孔方隔一段时间就会把买话本分成的钱给言泽星送来,本来言泽星以为这明宸CP都塌房了,这话本估摸着是卖不了多少了,没想到最近孔方送来的银子还更多了,言泽星也是搞不懂东临人民的口味了,难不成都爱磕过期CP吗。
话本的分成,言泽星先前就打算好了要分一成给庞理,但是又不能直接给银子。
庞理只以为话本是有料的知情人士写的,感慨真相居然真的和他的脑洞差不多,还不知道这根本就是照着他脑洞的大纲写出来的,言泽星自然也不会告诉他。
正好赶着生辰的由头,言泽星打算用这笔钱给庞理买个小宅子,也省得他再租房了。
言泽星这话说了,却见庞理好像又陷入了纠结,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言泽星想着还是找点话题转移下他的注意力算了,于是问道:“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传闻吗,都没听你提起了。”
言泽星这么问,庞理听也像是突然想到了些近日的大新闻,即刻转化到八卦模式,道:“还真有。”
“看你这表情,是大新闻啊。”
“可不是吗,傅兴言你知道吗?”
“傅兴言,这名字有点耳熟啊,”言泽星略一思索,这才想起之前在聚贤馆听到过,“是去年那个探花郎?”
“对,就是他,他这不是才授了翰林院编修的职务,而且这人模样长得还挺俊,被礼部何尚书瞧上了,听说不日就要和何小姐定亲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
“是好啊,所以说是遭人嫉妒了来着,前两天有个女子跑去御史台告状,说她是傅兴言在老家的发妻,一直在老家照顾生病的婆婆,结果前不久婆婆病逝,家中又意外失火,她无处可去,才上京来找傅兴言,结果到了京城才知道他中了探花还要跟尚书小姐成婚,这才告到御史台去了。”
“这个女子可是姓秦名香莲……”
“这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你也听说了?”
“没,我瞎说的,你继续,告到御史台之后呢,她说的是真的吗?”
“这突然冒出这么个人,上来就要告官,御史台肯定不会听她一面之词,就让她拿证据出来,既然她说在老家就和傅兴言成婚了,那应该有婚书吧,可她也拿不出,只说是家中失火一并烧了。”
“那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这怕还得到她老家找人求证吧。”
“可不是吗,人家御史台的人也说了,这什么证据都没有,总不能随便来个人要状告朝廷命官,他们就大老远去查吧,这不是瞎耽误事儿吗。”
“然后呢,没找傅兴言来当面对质什么的?”
“嗐,都到不了对质这一步,据说这女子前脚去御史台,傅兴言后脚就差人去御史台传话了,说那女子和他是同乡,家中亲人都不在了,先前就去找过他,大概是因为无家可归,这才想赖上他,说念及是同乡还是个弱女子,他就不计较了,还给了些路费,让御史台把人打发走就算了。”
“这就完了?这才刚开个头就结束了?”言泽星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
“啊,所以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多,都猜测那女子说不定是收了人好处想来坏探花郎的名声的,要不然怎么先前都没听说有这事儿,刚传出来说傅兴言要和何小姐定亲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呢。”
“听你这意思,怎么这么肯定那傅兴言就是个好的,万一那女子说的是真的呢?”
“应该不会吧,这傅兴言风评一直不错,刚到京城没多久的时候就有了些名气,弘武元年以来,就他老家岭南那边先前已经出了两个状元,一个是弘武三年岭南梓州的楚寻英,也就是现在的大理寺少卿,还有一个是弘武五年岭南严州的卫岑,如今也是中州长史了,这加上这岭南浔州的傅兴言,当时有人还给他们取了个名叫岭南三杰来着。
这傅兴言科举前就是韩太师的门客,所以大家都说这傅兴言定是状元了,结果最后殿试,只得了个探花,不少人还挺失望的,不然岭南五年出三个状元,也是个传奇了。”
“这也只能说明他有学问,这万一人品不好呢?”
“我虽没见过,但听说他人品也是极好的,和同期考生关系都不错,先前是听过有个同乡落榜的举子和他像是有些矛盾,但他还几次邀请同乡吃饭,虽说现在好像没什么来往,但也没听同乡说他什么坏话。
而且还要那何小姐,据说眼光极高,所以一直没许人家,结果去太师府上和韩小姐聚会时,偶尔遇见了当时还是门客寄住在府上的傅兴言,一来二去,两人书信来往,有了情谊,后来傅兴言中了探花,礼部尚书便直接言明,要把女儿嫁给他。”
“你都没见过,说得好像多了解似的。”
“我这不也是听说的吗,反正我听到的就没人说他哪里不好的。”
以言泽星一个营销号的经验,这么完美的人设,极有可能是刻意经营出来的,再完美的人,也不可能一点负面都没有。
譬如牧苍明,他都觉得已经很完美了,一样有人说他好战残暴什么的。
不对,不对,自己怎么又想到牧苍明了。
言泽星赶紧拉回思绪道:“那你知道那个女子现在在哪里吗?真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庞理说着又略感奇怪地看看言泽星,“你问这干什么,想去找人求证去?就听个八卦,你这也太认真了吧。”
“没,我就好奇问问而已嘛,你这说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打听到的,礼部尚书和御史大夫有些交情,特意让别把这事儿传出去了,怕影响不好,我这都是动用了不少人脉才得到的一手消息……”
庞理还在喋喋不休,而此刻言泽星的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近来聚贤论坛虽说已有不少人知道,但上面到底还是一些日常小事,没什么有影响力的大事件,如果那女子说的是真的,那借聚贤论坛把这事情搞大弄清真相,自然这名声就打出来了。
不论古今,媒体营销号要大火,也得借有影响力的大事件才行。
言泽星决定先传信让孔方去查查,如果这女子说的是实话,那么找到这个女子,之后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几日后,聚贤馆。
言泽星刚进门聚贤馆的大门,便被等在门口的孔方直接拉到了楼上。
“你这是干什么,急急忙忙的。”言泽星管不清状况地问道。
“你来得正巧,让你见个人,见了再说。”也不多解释,孔方说着推开楼上的雅间的房门。
打开门,言泽星就牧苍明坐在桌前,身边还坐着一名看着约莫二十五、六,衣着朴素,长相清秀端庄的女子。
“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的追求者带着个美女来见我?这是什么新型追求方式吗?
牧苍明见言泽星这一脸这是搞得哪一出的表情,道:“我从校场回府的路上偶然救下了这位姑娘,她说她要去聚贤馆,我便送她过来了。”
言泽星心头一动,不会这么巧吧,难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于是开口道:“难道是秦香莲……”
女子站起身,打量了下言泽星道:“我不叫秦香莲,公子可是认错人了,小女子名叫单云竹,岭南浔州人。”
“岭南浔州人,没错没错,就是你!”这下言泽星心里确定了七八分,真就是瞌睡送个枕头——正是时候,刚想着怎么找人,这人就自己找上门了,“前阵子去御史台告状的就是你对不对?”
单云竹听了,只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孔方此刻也关上房门坐过来,道:“那日你让人给我传信,提了这事儿让我去查,我就马上让人去了浔州,昨日才查清了事情原委,正准备去找单姑娘,没想到人就被牧将军送过来了。”
言泽星也觉得也真是太巧了,于是看向牧苍明和单云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牧苍明看了看单云竹,示意由她来说。
单云竹道:“那日从御史台离开后,我回到住的客栈,结果发现有人在从房门口给我塞了张字条。”
说着把字条放到言泽星面前,言泽星拿起字条,只见上面写着:
「聚贤馆聚贤论坛,或有转机。」
“没有署名,你知道是谁留的吗?”
“不知道,我收到这个之后,到聚贤馆的来看过,大概也知道这字条的转机是什么意思,但是……”说到这里单云竹停住了,没有往下说。
言泽星了然:“你还是不想把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所以并没有在论坛上留下帖子。”
看了这姑娘对渣男还是狠不下心啊,毕竟如果真在聚贤论坛上把这件事宣扬出去,那估计真是要不了几天,京城就都知道探花郎有个老家的结发妻子找过来了。
单云竹沉默片刻道:“我也想了几日,最终还是算了,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于是今日便收拾了行李,打算离开京城,结果走到郊外就遇上一群劫匪,幸而被牧将军所救。”
牧苍明接着道:“我感觉那伙人不像是劫财的,倒像是想杀人灭口,不放心她一个弱女子只身离开,就问她可有其他去处,或是亲戚朋友,她说她想来聚贤馆,我便送她过来了。”
言泽星道:“原来如此,那伙人不会是傅兴言找来想灭口的吧。”
单云竹立即反驳道:“不会的,他就算再无情,也不会狠心到要置我于死地的。”
“应该不是,那伙人应该是没想到会遇见我,只蒙了面,他们用的兵器,不像是在黑市买来的那种,而是京城官贵家中护院长配的制式,我猜测,可能是礼部何尚书家里的护卫。”牧苍明分析道。
“如果真是何尚书找人干的,那说明他也知道傅兴言成过婚啊,这还愿意把自己女儿嫁给他?”言泽星觉得无法理解。
牧苍明却说:“毕竟对他而言,这事情若是传出去,他也脸上无光,而且只要单姑娘没了,这傅兴言一样是他前途无量的好女婿。”
“哼,还真是符合我对封建老古板的刻板印象。”言泽星说道。
孔方在一边适时开口:“既然如此,单姑娘就先留在聚贤馆吧,好歹在皇城脚下,量是他们再胆大,也不敢明目张胆到这里来杀人。”
“对,”言泽星也同意道,“单小姐你就先安心留在这里,不过你与傅兴言的事,可否详细和我们说说,这样我们也好提前做些应对之策。”
事到如今,单云竹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于是点点头,讲起了和傅兴言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