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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鸡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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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家孩子收拾好,两个人便带着孩子兵分两路,一个领着去了蹴鞠场后的吴夫子家,一个去了画院。

吴夫子早也知道今日青东要带着孩子来,听着青东说完,抚了抚胡须,慈祥笑道:“我这家里没个孩子,就让他陪我便是了。也不用出去再找其他夫子了。正好也陪我热闹热闹。”

不过这吴夫子白日实在是嗜睡了,一天也就抽一个时辰,考教一番小秋儿功课,其余时候,也都让书童帮忙看着练些大字,还经常教着教着,瞌睡虫来了,眼睛一阖,安安稳稳坐着就睡过去了,一睡时间也没个数。

刚刚到夫子家,小秋儿还有些谨慎放不开,安稳的待在旁边的低矮书桌乱写乱画。后面待了几天,也熟悉这夫子的癖性了,便跟着书童日日趁着吴夫子睡时,出去疯玩,倒也寻到了一处有意思的人家。

那户人家住得也离吴夫子不远,木屋虚虚掩着,有一个高大的木制塔状物件从院子里露出角来。

小秋儿好奇着那是啥,往里偷偷瞅了一眼,眼睛顿时瞪大了!心思活跃起来。

院子里可真神奇,摆满了各种的新奇东西,看着倒是令人眼花缭乱,当即便推开了半掩的门往里走去,一会看看这里摆着的小型漕船,一会瞅瞅那高高的筒车。还有一个在铁架子上放着的铜制的炼丹炉,正想要往那铁架子上爬,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尖锐的利处,擦伤了一块,不经意叫出了声。

啊——!

这时候屋子里的主人终于出来了,来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两抹挑眉,越往眉尾越是浓厚,人中一抹八字胡,胡须莫过唇角,下巴一簇短胡,倒不像是这边常见的夫子模样,像是个手艺人,双手也布满老茧。

出来一瞅,是个孩子,装作怒了的样子笑骂道:“好家伙,你这小子竟然敢往我那炼丹炉里爬,我现在就把那底下的柴火点起来,到时候一下子像那天上的太上老君把你练成丹药吃了去,让你再也见不到你家里人。”

听到这,小秋儿立马吓得一缩,紧紧握住铁架子的手松开,他可不想现在就练成火眼金睛,连忙往架子下跳。

双脚着地了,可算是想到了白纭天天在家教的礼仪了,整了整弄皱的衣衫的作了一揖,自报家门,清脆说道:“先生好,我是顾晚秋。”

“你是哪家的孩子?”那中年男子打量了几眼问道,这附近也都是些夫子家的儿孙,倒是第一次见这孩子。

“我是顾青东家的孩子,现下在吴夫子这里读书。”

虽然不认识顾青东,但是这片也就一个吴夫子,知道来处了,倒是也放下心来,要是不小心给他弄坏东西至少知道要找谁,急着要回屋子,仓促说道:“好,你快回去吧,别在这了。”

受到主人家的驱赶,小秋儿也只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夫子家的书童还在外面跟着个附近的丫鬟偷偷聊着天、思着春,小秋儿留恋地望着院子里的东西,脑子里倒是记下了这里的位置,想着以后再来玩。

日后,小秋儿寻着空便来这偷看,也不做声,手里还偷偷拿着路上捡的自己爱的了不得的石头子、树杈子想着做个见面礼,这家主人看他也不捣乱,便放他进来,让他凑近看。日日下来,小秋儿也跟这家的主人混熟悉了。

这户主人叫宋括,也算是书院之人,不过是一个书院的掌书而已,负责管理书院的藏书馆,并不教书。幸亏家里小哥有几分能耐,外人都说他一把年纪了,不求上进,自己也乐得做个软饭男,日日空闲的时候就爱搞些农具兵器冶炼之流……

夫子瞌睡虫终于跑了,睁眼一看,那小秋儿还在那边乖巧练字呢!书童侍立一旁,督促着。顿时眼中一片赞赏之意,抚掌大笑道:“好好好!那我们就接着刚刚说的继续说,我们刚刚讲到哪了?”

那小秋儿顿时抓耳挠腮,左顾右盼,像没听见般,就是不答。旁边的书童硬着头皮,接声说道:“夫子刚刚讲到论语的八佾篇。”

吴夫子刚刚已经讲到了论语的里仁篇,可惜在场的没一个人记得,除了那泛黄的纸书和那缱绻微醺、不忍翻扰书页的夏风……

“好,那我们就接着往下说。”一低头,老夫子发现自己案上的论语已经翻到了里仁篇,乐得糊涂,又重新翻到了八佾篇,继续谈着礼乐……

……

白纭带着小夏儿去画院倒没想象地那么顺畅,原来现下这画院也要像书院一般通过考核才能过,过完之后倒是可以通过双向选择,择一位画师教习作画,学期五年,每十日规定好有两个时辰单独指导,时间自主安排,其余时间也可以在画院自主研习。

中间学生和画师如觉不合适,也可以提交画院重新选择一位画师。

浔县也不少人送孩子来学画,打听下来,甚至也有不少如白纭年龄相仿的人也来报名,不过考试倒也还算公平,以年龄划分,十岁以前为幼童、十岁到十五岁为少年、十五岁到二十岁为青年、二十岁开外为壮年。最近的考试安排在七月二十日,算下来还有几天。

白纭便先带着孩子交了报考费,纳了名字,回去跟青东说了一下,感叹说道:“原来现在这画院规制也如此严格了。”

青东听完后,建议道;“要不趁这个机会,你也去画院学习一番便是,听着十日也不过两个时辰而已,这个时间肯定也是拿的出来的,正好你便也算是陪着小夏儿一起,到时候去也方便。”

白纭本来还觉得不好意思——这么大了,才去正经学画,只怕在画师面前表现的和小夏儿也差不多,一问三不知。

听青东这么说,转念一想,既然是要陪着孩子,肯定要做个榜样,哪能因年龄退缩,再说,能不能考的进,有没有老师愿意收还得另说呢。

第二天,青东便也去帮白纭纳了名字。

画院考题也简单,并没有考些画技理论知识,只是让描画一些东西便是了,小夏儿那档出的考题是花图,任选一种花描画即可,白纭这边倒是出的有些意象漂流,作一幅秋日景图。简单想了一下,也是挥笔即作。

收上来的画稿分为四沓摆在了书案上,梁渭作为画院院长立于长桌后方,坐在红木束腰托泥圈椅上,看着窗外的微卷藤蔓颐养精神,前面放了四把黄花梨冰绽纹围子玫瑰椅,坐着四个中等年龄的人。

四人静静翻阅着眼前的画作,一人手里也不过二十余份,很快便翻阅结束了。从中标注出好苗子,供梁院批准,往年情况,梁院也都不看的,直接说你们看了便是了。

今年倒是心血来潮,把那些被批为不过的画作翻了起来,看的又气又笑,骂骂咧咧——就着水平也学画?翻到一幅秋景图倒是一愣,摸索了一下右下角标注的人名,单独把这张抽出来,拿到了自己眼前。

画有大片留白,左下角一枝竹竿,如春天刚刚发芽的柳条般柔软随风摇摆,竹枝弯成了曲形,渐渐消逝在左边画外,画面主体是一颗花茎修长的菊花,细长的茎像上伸展着,托起了几头檀香色的鬃掸佛尘菊,花瓣细长如银丝,迎风飘散、意境幽遽,却也带有一番出尘洒脱之意,右下方款署“顾白纭”三字。

握笔处积着厚茧的几根手指来回敲在木桌子,高低不同的“哒哒”声响起,一下下虽轻,却似小锤敲在身前人的心上。

半响后,梁院站起身来,挥挥衣袖,不容置喙地说道:“到时候通知此人也来,我来见见!”

等见不到梁院的身影了,留下的四人连忙把那幅被梁院用镇尺压好的画正了过来打量一番,“文兄,你怎么还把这画撇开了去?”

被喊之人倒是也杜口结舌,只能叹口气,这唯一被梁院看中的人还被他判为不合格,倒是也算是丢了一把老脸,也算是间接被批了眼内无珠,分不清好赖。

“这梁院这是相中这个人吧,他可是好久没招过弟子了,上一次招得是十年前了吧。”几个人窃窃私语,眼底震动,“如今这把年纪,倒也算是收了关门弟子了?”

“我看这个人的用笔倒是稚嫩,想来年龄已经二十有余了,却还没经过专业的训练。梁院是看中了这画的意蕴吧,寻常画家画竹子都取势笔直,凸显竹子宁折不屈的品格,这幅倒是凸显了秋菊的坚韧与竹枝的柔韧,与那些画技精巧的平庸之作相比,倒是经得住细看!也是块蒙灰璞玉啊!”梁院的得意门生徐楷说道。

……

次日晚便张了榜,青东倒也没想到这么快,看着自家夫郎和孩子的名字都在列,也是极为高兴。底部落款写着七月二十五日酉时便可来参加双向择师大会。

先去吴夫子那里把小秋儿接回来,绕了远路又去了趟主街上的寻芳斋,买了些夫郎爱吃的糕点。

回家偏要吊白纭胃口,只说今日已经看到结果了。

白纭倒是也知道自家夫君癖性——这个人啊,越跟他问他越来劲,如果上了勾,后面还有的磨呢,得沉得住气才行。

看似不怎么激动的样子,头都没抬,专心致志地都快把眼前的水芹菜来来回回都洗出丝来了。

“哦,知道了啊,小夏儿进了没?”语气微颤,些许有些紧绷,也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小夏儿自然是进了。”青东眸光一转,挑挑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勾。

青东也不多言,用些茅草做引火把晒干的木头点着了,木头烧得慢,倒也不用一直有人看着,看着前端烧的差不多成灰色木屑了,往里踹一脚便是了。

洗了洗手,倒是拿乔,往旁边秋千上一坐,摆起了架子。

磨了一会,白纭到底还是心急,想知道结果,把洗干净的青菜放在一边,找毛巾擦了擦手,凑到在那晃晃悠悠荡秋千的人身后,轻轻推了几下,柔声问道,“夫君,那我呢?”

“这、这我可得好好想想,毕竟你夫君我啊,这算下来,也得半个多月没吃荤腥了,天天清茶淡饭,脑瓜子差的很,记不住东西!”趁这个机会那可不大放威风一番?青东倒是有些得寸进尺、得意忘形了。

“可能夫郎亲我一口,我就能想起来了?”现在大夏天,白天可长的很,日头还挂在天边明晃晃着呢,这看着俊朗清秀的大男人,倒是真不要脸。

不过那也是相较而言,等到了乌漆墨黑的时候,那才是登峰造极,不光自己把脸皮扔到瓜哇国了,还硬拉着夫郎也把脸皮扔过去……

白纭撇了一眼书房开着的门,小秋儿在地上弄着自己的破烂,小夏儿在榻上小案上写着夫子留下的大字,两人倒是一片专心。

拉住还在摇晃的绳索,小心地、轻巧地、如蜻蜓点水般蹭了一下青东的侧脸,再看了眼孩子,一颗心放在肚子里了,两个孩子还沉溺于自己手头的事情呢。没看到这两个人腻腻歪歪、不清不楚。

思来想去,到底心急,索性把脸皮丢到京都景龙门,凑上前去,忍着羞意,低声说着:“哥哥、哥哥,我进了没?”

某人的嘴唇都快咧到耳边了,一脚蹬住地面,将本来站在侧边的人一把拉进了怀里,等着怀里人安稳了,往前踏了几步,秋千又晃悠悠“吱呀”起来了。

长臂环过两边的麻绳紧紧锢住怀里的人,衣衫随风蹁跹,朗声笑道,“我的夫郎那肯定也是过了的,画院要是不让你过,那可真是埋没一颗明珠了。所以说啊,我这个人,别的大本事倒是没有,选夫郎那是一把好手。”

白纭闻言有着十分开心,但也带着一分恼意。

开心的自然是自己能过了这画院的考试。当时他这个年龄的考场倒是也有二十几个人,听说这一次,他这个年龄段的也只有五位画师有空闲时间,愿意带弟子,所以只招收五位学生,名额倒是也紧俏。自己下了考场,也有些担惊受怕,毕竟自己没有经过专业画师的指导,要是最后过不了,那也可以理解。如今听到自己过了考试,那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恼意倒是对着青东,压低声音说道:“孩子可都还在屋子里呢?我俩在这晃晃悠悠荡秋千可不好,又要让孩子们看笑话了。”

“有啥笑话好看的?我看谁敢笑话我?”青东抬高声音笑道,说完还特意向书房里的两个孩子做了个鬼脸。

两个孩子听到了声音,倒是也不为所动,只是抬头望了望门外,看着并无新鲜事后,继续低头,干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去了。

小秋儿心里想,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抱着荡来荡去有啥意思,还是我这手头的石头有意思,怎么没人来看看这两块石头,竟然能像干了的浆糊一样紧紧吸在一起,这才神奇呢!

没办法,当一件事情出现次数太多了后,早就习以为常、视若无睹了,第一次青东抱着白纭荡秋千被两个孩子抓住的时候,两个孩子还觉得被冷落了,硬是也塞到了那块窄窄的秋千板子上了,青东抱着白纭,小夏儿再叠在白纭身上,小秋儿紧紧抱着一根绳索,小脚紧缩立在左侧木板缝上,秋千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下一刻就要承受不住要裂开了一般,青东也不敢使劲晃荡,来来回回荡了几次……

完蛋了、完蛋了!

都没人管那灶台里的柴火,那木头尾都烧出来了,散出来的烧得焦黑焦黑的木头渣,一落地飘起零星的火光。柴火口一地待燃未燃的木头,幸好旁边收拾的干净,没太多易燃的杂草。

不然现下天气这么干燥,整个灶台都能燃起来了……

等着两个人腻歪许久,终于注意到那堆柴火的时候,灶台都凉透气了,得嘞,生火重来吧!

两个孩子等着吃饭都开始喊饿了,青东才想起来,今日特意去寻芳斋带的糕点,一回来便放到了堂屋的橱柜上,赶快洗洗手,给一个孩子先拿了一块填肚子。

买了六块珊瑚粉色的金银锭形状的粳米糕点,带着甜甜的豆沙味,一咬下去,松软香糯,“来来来,今日特意去寻芳斋买了定胜糕!就着糖水吃,别噎着……”

有了吃的,两个孩子也不喊饿了,在书房里自己慢慢啃着。

屋内的白瓷莲花五头连枝灯座放了三枝蜡烛,照的屋内恍如白日,小秋儿靠近烛火用手比划着各种动物映到墙上,“小夏儿,你再猜猜,这个是个什么动物?”光影幢幢,点染了一室黄晕。

屋外,灶台上点了一盏青灰釉省油灯,灯油慢慢见底,微弱的灯火飘逸,掩住了那两个重新生火摘菜、手忙脚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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