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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比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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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一大早,胡福便指使着小厮来到门口,也不进堂,扯着嗓子叫喊嚷嚷,“规定的时间也到了,我家掌柜的说便一起商讨个法子,来比拼一番,请你家掌柜的先到旁边的茶馆一叙。”

青东还在后堂加紧和工匠们,装订着最后一卷的稿件。许老夫子和笙楠小姐收到了越来越多的信笺子,越发精挑细琢,追求完美,最后的收尾卷比之前的几卷都更是厚重一些。

留给书肆一众人等的时间倒是不多了,这几天都是一连忙到三更天才算是把最后一卷刊印完,昨日青东也是直接在二楼随意找了个地方裹了裹被子躺下,睡了也不过一两个时辰,听到打更声,便又急急早起继续赶工,完成最后的装订工序……

看着书最后也几近结束了,青东听着前堂的小厮的声音,也没收拾自己,转头直接叮嘱了王大春、吴明一众人等最后一步不可马虎,便去了旁边的茶馆。

胡福在茶肆找了个二楼包厢,乐呵呵笑道,“这两天远远看着你家书肆都是挑灯夜战,忙碌得很,怕你们完不成,还想着要不就宽限你们几日。”

说完又觑了一下眼前人——头发灰扑扑的,挂满纸絮,胡子拉碴,眼底延绵着乌黑,脸上皮肤泛黄铺满疲意,一片潦倒之态,更不用提那一靠近就如泼倒出来的酸臭气满满的葛衣。

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不过,我后来又一想,还是要以这字据为准,在商行商,岂能不按照这契子行事?不然,说出去便是也要让其他人见笑。”

青东倒是坦然,声音虽然带着一丝疲意有几分强撑之意,但也透出几分清明坚韧,“那自然是按照字据行事,只不过这如何比拼,才是应该好好商量一番。”

胡福接着应道,“这确实应该商讨,说起来,我倒是也认识了几位极为有造诣的夫子,不如到时候就请他们来甄别一二可好?”

青东却不接话,也不惧,直接看向那笑面虎,“胡掌柜的这可别说笑了,您这找来的夫子怕是早便打通好了,又如何谈公平呢?”

胡福倒是也没气到,早便知道这个法子肯定行不通,但凡青东不是个傻子,就不会同意,“那又如何?你可有何更好的提议?”

青东说着,为了这事,自然也算是考虑了好久,“我看,不妨我们便各自邀请一些士人,到时候,随机抽选一些字,从我们各自编的解字之言上誊抄出来,也不让那些士人知晓解字之言是哪家的,只凭这些字的解释更得士子喜欢便是了,你看可行。”

胡福自是无话说,各家编写的解字之言,都颇为厚重,倒是也难以通过此法子徇私。

不过,他自然也是对自己这家联合其他书店酝酿达五年之久、前前后后花了无数银钱的《解字之言》颇为得意。

“好,你这个法子好,倒是也可以一试,不如到时候便像那选花魁一般,在酒馆定下,比拼一番便是,就今天晚上,大气些,定醉仙居吧!我先去把事情打点好,你到时候也请你找的几位士人准时到店里便是。一人找个五位,凑个十全。”

怕夜长梦多,胡福倒是也爽快,立马就约好了醉仙居的一楼的几桌,顺路,也去跟醉仙居的掌柜的韩慧远聊了聊此事。

韩慧远听到有字典比拼,也颇为好奇。

平日里他也没少看黎报,自然知道黎报在编一本解字之言的事情,只不过,他从来没过分留意过说文解字板块,平日里专捡着杂七杂八的板块看个热闹。

他惯是称呼自己是儒雅书生,听到此事,也难免想凑凑热闹,想着自己平时想拉拢的士馆好友应该会对此时感兴趣,便也邀请了自己的几个好友,到时候一同品鉴一二。

中午的时候,白纭也来了朱家书肆,夫君这些天也都没回家,直接带了床褥子睡在了店里,白纭便日日下午都来,从自家带些午饭,一同在二楼吃。

“怎么样?”白纭一边把一碟碟刚刚拿到后堂灶台热好的菜从饭盒里取了出来,趁着灶台热菜的功夫,正好也把两个孩子一起接了过来,在二楼吃个午饭。

“嗯嗯,已经完成了,今天晚上便去比拼一番便是,我让叔父也去联络了几个相熟的士人,晚上一同去醉仙居。”

“好,完成了就好,尽人事、听天命。今天下午你就好好在榻上休整一下,晚上也好打气精神去赴战场,可不能泄气!”白纭边给青东添菜边说。

旁边的两个孩子倒是一脸天真无邪,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无忧无虑吃着今日的午饭,小秋儿感慨了一声,又继续埋头哼哧哼哧干饭,“好好吃啊!”

白纭想着这几日青东精神上陷于极度的忧虑、紧张,也时时紧绷着,日日里也和店里伙计黑灯瞎火忙着开工,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在吃食上自然是愈发注意。

小秋儿感叹好吃的那道菜是一道春笋白拌鸡,做法倒是简单,将仔母鸡、春笋烫熟拌上特制的咸香料汁便可了,只不过,这个时节的笋肉最是鲜嫩爽口,配上滑嫩的鸡肉,裹上料汁,真是味蕾的一大享受。

看着那吃了几口眼皮就半闭半开的人,连忙扶了一下,仔细将肉夹到夫君碗里,实在看不过眼了,直接接过夫君的筷子往嘴里再塞几口,轻声劝着:“先别急着睡,再嚼几口,吃完就躺下歇息一会。”

满脸颓意潦草的男人享受了一番现下两个孩子都只有生病时才能享受的待遇……

看着青东在那榻上躺下了,连忙把被角掖了掖。放轻声音跟两个孩子说:“你们两个别闹了,走,姆父带你俩到后面的巷子里去玩耍一会,再去学堂……”

等着青东醒来,好像睡了几个百年,一下子把这些熬过的夜补了过来,神情气爽,抬头一望窗外,太阳好像刚刚升起来一样,带着一层淡淡的黄晕,时光刹那溜走。

以为自己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晨,一时之间惊住了,顿时一头乱麻、手足无措。

再一转头,看到了在屋内静静拿着一个绣架刺绣的夫郎,再一细打量,书案上燃着的暖玉篆香还未到底,才恍然一觉——应该只是午觉睡得实在长了些。

旁边静心刺绣的人这才注意到眼前人醒了,面带关切,“醒了,我还想着再过一会得喊你起来呢,再晚一会就来不及了,我这次不光带了吃食,还给你带了一身新衣裳、饰物,你要是就这么去,别被人堵在门口,闹了个大笑话了。”

“我早早嘱托后面的那个哑巴跛子给你烧了一灶子水,快去后堂从头到脚洗漱一下!”

起来听到夫郎已经妥当安排了一切,自是松了一口气,也没有了那种时间已逝的焦躁感,连忙翻身,蹬起来鞋子往后堂走。

白纭也一同前去,将换洗衣物、梳子一众一并塞在竹篮里。在家里出发前,还特意从柜子里拿了块还没用过的刷铁锅的丝瓜瓤子,显然没打算让夫君自己简单搓洗,这前前后后也忙了数日,又是日日跟纸浆、墨汁子打交道,只怕比放猪圈里打两圈滚还要脏呢。

忙忙碌碌的小夫郎虽未洗漱,脸上鬓发都沾满了湿意,一并帮忙把青东头发打结的都梳洗开来,后背也使劲搓洗了一番,划拉出后背一片通红,站出来后,再看那桶底,留了厚厚一层淤泥一般,这青东出浴,倒如出脏水而不染的粗壮莲花了……

忙活了半个时辰,剃好胡须,头发将将干完,戴好白玉束髻冠,穿上了崭新的靛青色莲花纹绸衣,挂着新绣的桂花香囊,蹬上簇新的东方亮绸祥云鞋。

青东携着一众人等,沸沸扬扬往醉仙居赶。本来只打算带着顾宏朗和小谷,没想到工匠们一个个都不肯直接回家,一齐说着一并护送着过去,再回家也不迟。

“我便先不一同去了,待会孩子们也快下学了。待会等着接到了,再过去。”白纭帮青东整理了整理对襟说道。

“嗯嗯!”睡过一觉的青东也算是缓了过来,换上新衣新冠,搓下了半斤泥巴,越发显的人如玉树、气定神闲,倒是与上午胡福所见判若两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醉仙居,雇了一个小毛驴,背上架着左右连着的两个竹筐,各塞了一半的解字之言,就往醉仙居走去。

等到了门口,一众憔悴不堪、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工匠们站在门口打气说道:“青东兄弟,你就进去吧,这书肆生死存亡就靠你了!”

“是啊是啊,我们就不进去了,这一身汗馊味,免得惹那些读书人不快,嫌弃起来我们店铺,靠你了,兄弟!”王大春说道。

顾青东、顾宏朗、谷雨承载着一个书肆的希望,将那重重的竹筐卸下,搬到了一楼。

醉仙居的韩掌柜看着顾青东来了,也主动凑上前来打起招呼,“敢问可是朱家书肆的掌柜的?”

顾青东抬眼看向这个四十来岁,看着一脸儒气、打扮典雅的富贵人,不卑不亢回道,“正是。”

“那便也请上座。”韩掌柜笑吟吟说着,指着一张梅花纹束腰圆桌。

青东趁机打量了一番室内,倒是与往常桌椅摆放不同,浑然像个小型拍卖会般,只不过仅占了大厅右边一小半场地便是了。

原先放桌子的拍卖台倒是换行了一张两丈有余的告示栏,中间格了道分水岭。

第一排紧紧摆着几张细长的榆木桌子连在了一起,后面摆了十张交椅。上面也都放好了纸墨笔砚。

往后则是四张圆桌,朱家书肆和养书斋坐在两边,韩掌柜特意给自己留了两桌在中间,邀请了几位士馆的好友,也赏一下解字之美。

在场的还有一个能说会道的主持之人——谭谦,做一番解说:

说是要挑个字,从两家的所编写的解字之言中摘抄下来,黏贴到告示板上,第一排的士人可以凑到告示板前,仔细揣摩一番投票。

只不过,胡福也自有一番滴水不漏的心机,说是挑选十字,其实早已买通了谭谦动了手脚,也让他所找士人记下他家所作注解——虽说也不畏惧朱家书肆所编之书,只是想着,这样子做,多一层保障,也可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谭谦讲解了一番规则后,说道:“现下也请各位士人在眼前的纸上,或是写下一句诗,或是直接写下几个字,折叠好,放入这红漆暗箱之中,到时候由我来抽取便可。”

底下士人闻言自是实施,不一会便是收集起来,只见那谭谦手一伸进那暗箱,左右摩挲了一下,手一出来,便是一张卷起来的字条,展开看来,一行大字,“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

闻言,两方倒是也赶快翻找起来,不过为了公平,倒是专门请了四个人到包厢阁子进行誊抄,也不向前列士人说明哪张是哪家的。

青东这书编辑自然极有规律,找到第一卷分卷规则,便知哪一个字大致的方位,翻找也极为迅速。

等到从各自的包厢阁子里出来,将那写满字的纸提交上去,一个字一个字的评选。

只看了看对家的对第一个字“古”的阐释,青东便不能对自家的书更为满意了,更是将心放在了肚子里——看对家的这字的解释,也只不过比自己之前一次次花五十两找来的一批批书生编的几个大字稍稍好上一些罢了,只是做些水过地皮湿的阐释,敷衍了事罢了。

转眼看向最右边桌子上的胡福,那三角眼里倒满是胜券在握的神情,心里倒是略略起了疑惑——这胡福凭本事也做了个书肆掌柜,定是也能识出好坏便是了,怎么这般神态,好像玉石不分般,还洋洋得意呢?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

胡福自然也是有一番计量,他为人最求周全,不光把这主持之人嘱托一番,甚至中午也来这醉仙居请了韩掌柜的吃了一顿饭,毕竟要借人场地做事,求个名正言顺,包了五十两白银,也请行个方便。韩慧远接过白白得来的白银,自然也是一通会意……

不过一盏茶功夫,评定结果便是出来了,共十个字,一共一百票,竟然最后堪堪落个朱家书肆四十八票比养书斋的五十二票。

顾青东当即脸色骤变,一脸难以置信。

他倒是看不清前面一排投票书生的模样,也不知他们的喜好,可是这、可是这,好坏如此难辨吗?

就连他这十五岁便算是辍学之人,也能分得了好坏,前面这一排不知比他多读了几年书的人便是分不了吗?

中间两桌的书生也是议论纷纷,对这个结果都是颇有些质疑,不过本来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难以去说这好坏,毕竟看下来,这全部都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就是不像自己想象的一样便是了。

那醉仙居掌柜的韩慧远,恬然释外,安稳吃着桌前小菜喝点小酒做消遣,听着周边好友议论纷纷,也并无几分在意。

这书编纂的好坏在他眼里倒是无关紧要,就算是关乎一家店铺的生死存亡,倒是也不如到手的五十两白银来的痛快——对门火烧山,与我有何干?

眼看着结果出来了,胡福便眼神示意那主持之人。收到了示意,主持之人,连忙朗声道:此次比拼到此结束,朱家书肆四票输于养书斋。

中间两桌士子更是议论开来,怎会如此?

不止士人,就连大堂左边几桌看热闹的寻常百姓,看着了这结果,放开了声音议论,“奇了怪了,这些士人也不知干什么使的?一个个扒着马腚亲嘴 —— 不知道香臭啊!连我这没多读几年书的人都知道好坏。”

“哈哈,我看这些书生还不如我这读过村学懂好坏呢,眼毛短的很,一个个分不出高低,拿着香屁凑着一顿闻呢!”

“可不是,别是有些人是舔腚的料子 ,混在里面过日子美着呢!”

说的前面那几个被买通的书生脸上红白纷呈……

这时,有一书童从二楼而下,左右打量一番,走到韩慧远旁,凑上前说道:“韩掌柜,郭大人在楼上有请。”

神色怡然、心平气定的韩慧远顿时一激灵,跟周边好友道了声去去就回,便跟着那书童来到了二楼花仙阁。阁间里倒是人也不少。郭大人、许老夫子、郭笙楠等人均在。

韩慧远自是早早便知这郭大人一行人在此用餐,也只当是寻常晚宴,并无放在心上,此时把他喊来,也是自有一番惶悚,看向桌子主位上所做的郭大人,作了一揖,低头哈腰道:“敢问郭大人此请为何?”

只见正前方坐着一着素白道袍的之人,暗处隐隐绣了些飞云野鹤,带着顶紫檀莲花冠,年约五十,有一张似乎无经风霜的脸庞,眼神却充满了世事洞明之感,带着一分道家的超然脱俗,入世的儒雅带着出世的洒脱,语言略带凌厉之风,“韩掌柜的,你在这楼下看的可还清楚?我倒是从这楼上也看得分明,这楼下的话话选自道德经,可看下来倒是信道不笃,执德不弘,唉——,我倒是颇为忧心这些士人的气格!”

韩掌柜能把这醉仙阁经营的风生水起,岂不正是因为他最会揣摩他意,只是看他乐不乐意、值不值得便是了。

当即便是会了意,回道,“我也正是觉得这个比拼似乎是有失公允,不想郭大人与我是同道中人,我再下去再看看。”说完也向两边夫子和小姐也一同作了揖,便下楼去了。

下楼却也并不直说,只是跟旁边一位素来直言直语的好友拱火道,“总感觉这评选有猫腻,不然评选结果应该不至于如此,要是重来一轮也不知会怎样……”

旁边的素来直肠子的好友听得连一贯守着中庸之道的好友都这么觉得,更觉得有了底气,直接开了嗓子大声说道:“我看今日这评选倒是有失公允,只当我们台下的人都是瞎子吗?不算、不算,再来一轮!”

听到这话,有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纷纷随着出头鸟叫嚷,“再来一轮,再来一轮。”

声音积攒成了巨波,如在山谷中咆哮,引起了一阵阵回响。

倒是把那养书斋请来的谭谦架在高台上,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忙忙使眼色朝那胡福看。

胡福也没想到,竟然闹到这个地步,也只能叹了口气,使眼色让他随了众意,不然,这一番也是实在下不来台。

顾青东听到此话,像是枯木逢春般,想着要抓住这最后一机,总得一试。

谭谦在前头说道——倒是也不知此番较量哪几个字?

那韩慧远的秉直好友抢过话头:“不如便来这礼记中的话语吧——不宝金玉,而忠信以为宝。再来试试看,除去之前查过的字,倒是还有八个字,也倒是可以再较量一番。”

……

等着白纭带着两个孩子来到醉仙居的时候,已然到了第二轮。

一进来也并不分明什么清形,但看着青东那一桌子都是聚精会神看着投票结果,一双双眼睛都是直直黏在了前面的告示栏上了,中间两桌倒是议论纷纷、喋喋不休,间或听到人说道:“就应该如此、这才合理”。

右边养书斋以胡福为首的一桌倒是有些阴晴未定、氛围一片凝滞。

带着两个孩子想着也不好上前打扰,便在后面的桌椅上随意找了一桌,点了一碟子糕点一壶花茶,一边陪两个孩子吃,一边抬眼看着着前面的告示板。

告示板也并未写明目前所计票数是哪家书店,只看到告示台分左右两列各自张贴了八张写满是墨迹的宣纸,一溜士人站在字面前细细端详,并不议论。

看的差不多了,士人们也回到座位上就每个字写下投票。

只见乙列所得票数倒是遥遥领先。

“最后一票,乙。”随着话音落下,第二轮也算是告一段落,“最后,总得票,甲店,九票。乙店,七十一票。”

得出这个结果,才算是众望所归。

底下确实也都是从士馆邀请而来的士人,就算是被胡福铜钱诱拐来做这指次充好的事情,不过也只是给了一轮的铜板,第二轮想着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谁投的,也算是从了一番心意。

其实,别的不看,只看那每一个字解释的大致格式,倒是也好分辨是哪家书肆的,只是终究不好昧着良心做两次,以后,还是要在这士馆中混,做得太过分倒也没道理。反正那胡掌柜的也只给了一轮的银钱,可没说这第二轮要如何。

看到这个结果,顾青东终于舒了一口气,直直挺着的腰终于放松了下来,看那告示板上贴的,乙店下所贴的八个字的解析可不正是朱家书肆。

一颗心终于算是落进了肚子里,辛苦半年载的解字之言终于算是结束了!

核定两轮票总和,朱家书肆的这本《解字之言》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大赢家,也正是趁着这个机会,朱家书肆的这本《解字之言》在士馆中掀起一阵风波,也不少人前往朱家书肆想要购买全集,作为收藏之用……

红玉在二楼木围栏边,俯看这楼下的实况,出了结果,急匆匆推了花仙阁的门,回道:“看样子还是许夫子和小姐厉害,我就说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我看那谭谦手脚在那箱子的动作可不像从箱子里现取的,倒像是从袖子里抖出来的便是了!”

旁边的娴雅小姐舒眉展眼,没再说话,一旁的郭大人笑着赞了几句,“许夫子属实是熟读静思,学生当年在您下面读书便是自愧不如,不能像先生一样完全投入那文字钻研之中,存了万分的侥幸,登上了天子船,谋了个一官半职,也不十分逞心如意,我家小女在先生教导下,看着倒是也有先生的几分风范了!”

旁边的许老夫子笑得带了十分张狂,虽说沧桑但自带一番逍遥洒脱。

他在二楼虽然没看到那养书斋所编之书如何,可听到第一轮计票,也着实是有如万箭穿心之痛,辛苦十余载,最后却输了,只有一种把年华消逝的遗憾嗟悔。就算编书也自有一番乐趣,但是不被欣赏到也实在是憋屈的慌!第二轮的夸张的票数差距,也算是使他觉得——自己这十余载也算是得到了莫大的认可……

伴着夕阳尘埃挥洒落下,白纭在后默默看着夫郎全身心的姿态终于安逸起来,才安下心来。

等着顾青东和一众人等应酬完,终于算是看到了白纭和两个孩子。

步伐越发矫健,和小谷、顾宏朗一同来到白纭这一桌,面上挂着一番如释重负的喜悦,好似哑子掘着了藏金 ,心里也有着说不出的欢喜——有如蜂蜜拌白糖,要多么甜、有多么甜!

靠右一桌子的胡福倒是面露不虞之态,要不是顾及颜面,只怕要掀开桌子走人了,这一番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踉跄着站起来,便要去找那韩掌柜的说道几句。

此番下来,不但那朱家铺子拿不到手,更是将这本自家和其他书肆合编的解字之言衬成泥石,这过去几年的心血也算是付诸东流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万古文章万古情。

这每一个字都可以说是博大精深,如抬头便能看见的一片星空。看着近,在高楼之上,似乎手可摘星辰,实际咫尺天涯,每一个都自有其运行轨迹,在历史的脉络中跳动着、涌现着、滋养着、迸发着;看着亮光微弱,其实哪个不是穿越了浩瀚星空,才映入了眼帘,融入了日常,仿佛悄无声息,可是细细揣摩、追踪一番,也自有一番如日的光辉。

这两竹筐装的沉甸甸的、厚厚的《解字之言》,也不过刚刚开始,在历史与现实的交叠中会不断的增加流过的痕迹,而这编书之人,这许夫子、郭笙楠、以及那参与到其中的万千黎报看客,也注定会因为参与到这一盛事儿而为后人传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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