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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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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今日青东并没有喝多少酒,只是推换了几杯。

看着郑灿走路不留心,实在不放心,先扶着他回书肆歇好,再赶回来家时,酒也差不多醒了。挪了把板凳搬到棚架旁,伴着身边还忙于刺绣的白纭,将今日那出荒唐事又是讲了一番。

讲完倒是也博得白纭粲然一笑,“这是真是一出阴差阳错了,可怜那李妹子无辜受屈,可惜那郑生一腔热血,也可叹那乐平兄平白受辱了。”

可是这出也实在是无巧不成书,一步错步步错了,外人倒是乐不可支了。只不过这一出巧书,说不好才刚刚起了个头……

“对了,之前给你新置的衣服也绣好了,我放在床榻上,你去那边穿来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改改。”

听到有新衣服穿,青东倒是想着接着试上一试,赶快去把一身酒气冲洗掉了,便去了西屋床榻上把绣好的衣服拿了过来,拿到手里,看着针脚,愣了一愣。就算他不识好坏,也自然之道白纭定然是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

又动了歪脑筋,把床头的蜜膏小罐和那本藏于床褥底下避火图也一并藏于袖口,带到了书房。

“在床榻那边试试便是了,拿到这边来作甚。这边又是纸墨笔砚,又是针头线尾的,新做的衣服划到、染到就不好了。”

看到夫君把新作的衣裳都拿来这边,自是也有几分埋怨,书房这边书案上东西摆的零零散散。幸亏这间屋子大。

“这不是想穿了第一时间让你先看嘛!我来把这桌子上的东西也都归拢归拢。”

说是归拢,青东倒是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挪开,放到了身后的柜子上了,倒是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出来了。

挪好还拿了快抹布把书桌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甚至还趴到了桌子底擦拭了一番,擦完了桌子,又如法炮制把后面的椅子也擦拭了一番,看着青东这般作态,白纭也有些惊奇:

“平日里倒也没见你这般爱干净呀,今日这么仔细了!”

“这不是夫郎新给我做的新衣吗,我肯定是先展开放案上,借着油灯好好打量一番再穿呀,这才不辜负夫郎一番好意嘛!”

“我可受不了你这腻人的车轱辘话,快试试吧!”

白纭撇了撇嘴,不想搭理眼前这人,一搭理起来,可不是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了。

说着便将外衣换下,换上那新得的直裰。白纭特意去选的宝蓝色团花暗纹绸子,涵蓄内敛又带有一份雅致青涩,在领边、袖边、下摆部位都缝了一寸的竹月色缎子,绣满了花纹,精细入微。

“还有给你新绣了一个香囊,也挂在腰间便是了,里面塞了些桂花捣成的木樨丸。”说着站起身来,将那香囊替夫郎挂于腰间。

站起身来,后退几步,抬头看去,竟然有些羞红了脸,这样打扮开来,倒不像那造纸匠,倒是像那贵气读书郎,不过如果夫君当年将那书读下去,只怕也当是如今这般打扮了吧!

“夫郎给我绣的这般好,我倒不敢穿出去了,怕别人笑话,明明是个造纸匠,穿得确像个贵公子。再说我那有时候外出倒还好,要是在店里,便要么抄纸要么干些杂活,只怕弄脏了。”

“那你便带着放到店里去,万一有事需要见些外面的贵人再换上,你只穿粗布麻衣,怕是别人还觉得你不把人家放心上呢!”

白纭想想也有道理,到底不是那钟鼎之家,穿这般去抄纸还惹人笑话呢!

“好!”

顾青东靠近白云,将白云搂紧,“你这光给我做了,可给自己也做一身?”

“我这不反正整日也不怎么见外人,倒要那么好的衣裳料子做啥?”

“等你绣完手头这幅给那齐公子的,必须给自己也裁一件!到时候带我夫郎去,选最好的料子配金丝银线!”青东如此说着,摸着怀里的如绸子般丝滑柔顺的秀发。青东也知那日白纭去见齐掌柜穿得朴素,也受了店里小二白眼,回来听他谈起也是好一番心疼!

气氛正好,两人深深抱着脉脉了一会……

“看时候也不晚了,要不就此去歇息了吧?”又低头嗅了一口怀里的清香。

“好!”感受到那不知羞的那物,白纭也知此时某人的歇息,怕不是字眼上的歇息了吧!

镇定了一番,踮了踮脚,搂住脖子,脸色羞红、声音躁得发抖,凑到耳边,“抱我去西屋歇息吧!”

眼前人的行动却单单只回应了半句,一把子轻松抱起了怀里的人,先去把书房的门锁好了,再把怀里的人放在书案上。

后面一步是书柜,最底下一层慢慢被小秋儿的玩具、工具和小夏儿的连环画、童书塞满了。中间略低位置放了好多白纭平时练手的画作、绣作和各色丝线,偏上位置慢慢塞了好多刊物、经史子集、传奇话本……

前面两步是绣架,长约半丈多,拉了一张长长的绢布,白纭已拿起画笔画了不少景物上去,一副熙熙攘攘的浔县秋景图也差不多初显轮廓。

中间的书案也不宽,不足三尺,恰恰能容得下一个半缩着的小夫郎。

白纭两只胳膊向后绷着,手紧紧把着书案前沿,脖子向后仰着,双腿分立比肩稍宽,脚尖死死扣住书案后沿,紧抿嘴唇,全凭身上人动作:

轻拢慢捻,拥雪成峰无停息……

求饶哀怨,反惹得变本加厉……

行到深处,探得扑簌簌啜泣……

云消雨歇,只忆得酣嬉淋漓……

油灯还摇曳着,将书案上的人的影子投在在墙上,身下人好似已经软成了一汪春水,青东餍足地抱着迷迷瞪瞪的小夫郎,虽说初秋只是微凉,但还是帮身边人披了件厚衣裳,抱回西屋,盖上被子。

青东继续回到书房,即使想睡也不能停歇,拿块抹布先把书案擦拭一番,再把椅子擦拭一番,再把后面书柜最底下一层擦拭一番,最后把椅子底下的青石板也轻轻擦拭一番。要是不收拾干净,明天被夫郎又看到了痕迹,又得低声下气好几日,才伺候气消了。

翌日,等白纭悠悠醒来,青东已经把早饭都做好了,也伺候着两小孩吃好饭了,进西屋看着夫郎醒了,便趴到了床边。

顾白纭看他走进屋里,翻了个身,闷哼一声,不小心碰到了昨天脚绷直磕到书柜的地方了。

“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先带着两个孩儿上学去了,今日还要辛苦你去接一下孩子们,我今天晚上要随老师去见一下那许夫子。”

“好。”白纭还是慵着,只轻轻应了一声,等了好一会,听到孩子们都出门了,终于缓过来了,才从床上起来,换上衣服,吃好早饭,去了那齐氏盐铺主铺。

“齐当家的好。”白纭如此喊着,把从家里带来的绢布也在这展开,继续画着,两人也渐渐熟悉了彼此的存在,一般齐温安如果在,会看些账本、看些杂书,同白纭一起作伴。

现下两人也算是相熟了,倒也没有多客套,“今日倒是比昨天来的晚一些。”

白纭也只是憨笑,“今日起的有些晚了”,也不多说,便拿起画笔细细描画起来。

齐温安看着毗着窗坐下的白纭,浑身有一股子慵懒劲,自己也不是什么不经事的小哥儿,再看那坐姿也有些僵硬,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想到了啥,倒是有兴致多问了几句,“白纭,你夫君对你好吗?”

听到这问题,白纭也觉得没由头,也只扭头看了一眼齐温安,边答边画,“我俩也算青梅竹马,自小便认识了,等他十八回来便成了亲,自成亲以后,他敬我、护我,如珠宝般将我捧在心上,之前在村里的时候,农忙的时候也舍不得我下地干活,只差使我空闲去送送饭,就算送饭,还埋怨我大热天去送。如今进了城里,在书肆里一直干些体力活,回到家里,烧火做饭一干家事也总是会帮衬一番,要是性子稳点,能坐得住,说不定还能帮我一同刺绣。自然对我好到了极点。”

“那你们平时都是怎么相处呀?一般都做些什么?”齐温安的父亲娶了他母亲后,又纳了了好几个美娇娘,他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也换不来他的一夜停留,反而更是怨恨他不争气,只是个小哥儿。而他受迫于那杜瀚溟,倒没有真正见识过寻常人家的美满生活。

“他爱我护我,我自然也更是疼他惜他,夫夫之道,最在相互体谅。之前也不外乎是春夏秋冬日月霜、柴米油盐酱醋茶罢了,不过现在有了两个孩子,倒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只顾自己罢了,每日也就等孩子睡后聊上一时半会。我绣绣花、作作画,他看看书、偶尔喝喝酒,慰藉些时光,我俩都有闲的时候,也会一起看些书解解闷。”

“那你们都会聊些什么呢?”齐温安抬手托起了腮,好奇了起来。想他和杜瀚溟,除了床上那档子事,似乎也并没有真正聊过生活的琐碎。就算初见时对杜瀚溟的几分怦然心动,如今也早已消磨殆尽,只徒留恨意了。

——不过这份子恨意并不是恨他,而是恨自己罢了,恨自己明明用了不入流的手段如意,却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般开心,心里日日秃了一块,如渐渐枯萎的玫瑰,徒留一片惨黄锈色……

“倒也没啥,聊聊白日里所做所闻,聊聊村里城里新鲜事,聊聊两个娃,聊聊过去的岁月,聊聊以后的打算,以前没有孩子,一聊起来,能聊个二三个时辰不得休呢,现在不行了,进了城,没人帮忙照看孩子,加上养家,事也多,放开了聊,也至多一个时辰。”忆起从前岁月,白纭脸上满是柔情。

看时辰差不多了,齐温安说道:“嗯嗯,也不扰你了,你继续画吧,我今日定了要出去巡查一遍县里其他的小铺子,后面你要走的时候跟小赵说一声,给你支顶轿子走。”

小赵便是当日那看人下菜碟的跑堂的,如今对白纭倒是胁肩谄笑、低三下四,唯恐惹白纭不开心,全然换了一副嘴脸。

“好。”白纭应了一声,沉下心来,就着窗外的喧嚣静静作画——

扫到南边商铺,点心铺子里的小二偷摸着再塞几块挑好的糕点压秤……

闪过眼前街道,戴着老虎头巾的童稚正在跟长辈央求买一只狮子猫……

瞥到北边尽头,被沉重的扁担压弯了腰的脚夫们正步履维艰蹭上桥……

睄到兰溪桥里,支着杆的船夫转身告诉大家别抬头头准备过桥洞子……

杨柳堤岸,昌荣浔县。八街九道,纷攘繁闹。十里人烟,跃然绣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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